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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息,“夫人,鹤崖他是极为看重你的,他曾对我说,你是他苟活下去唯一的信念。”

兰秀娘终究忍不住哭出了声,呜呜咽咽,不能自已。

原来年少时不可得的,她已经得到过了。

“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兰秀娘掩面哭泣,她隐约猜到他不告而别的原因。

“夫人,鹤崖手握阉党头目的罪证,即便是鹤崖已掉落悬崖,因为没见到尸体,他仍挂在通缉令上,赏金万两,附近驻守的官兵一直在找他。当初,他并不是不告而别,而是被他们抓去了,他不敢跟你留信,怕把你牵扯进去,也没有机会给你留信。”

竟然是这样!

她猜到过他身份不凡,觉得他是从未把与她成亲的事当真,才能说走就走,不留一点讯息。

经年累月,这个想法逐渐占据所有。

“夫人还想听后面的吗?”

兰秀娘闭眼,热泪落下,她涩道:“请道长继续说吧。”

麒鸣顿了顿,才道:“这七年,鹤崖面临的,比以往更痛苦。”

兰秀娘眼睫颤了颤。

“他升任到现在这个位置,可谓是千帆过尽。”

“头四年,他是在牢狱中度过的。”

兰秀娘死死咬住了唇,捏着手绢的手指发白。

“那四年,鹤崖几乎都在度过同一天。那时阉党头目已换了人,旧陈君主换了一个又一个,最后甚至连吃奶的孩子也被抱到了皇位上,阉党再也不怕,鹤崖的威胁也变低了。他没有细说,但我想,一开始,他是受了不少刑罚,后来许少了一些。但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四年,也非常人可以忍受。”

“四年!你是说他被关在牢里四年……”兰秀娘痛心道,当初在县狱不过呆一日,就已让她受够,而梅清臣竟然被关了四年,他是怎么熬的,她不敢想。

“没错,鹤崖以前的日子,真的凄苦良多。牢里阴寒,他的肺疾,便是在此时落下的。”

麒鸣惋叹一声:“第五年,鹤崖获救了,之前救过他一次的郭明歧找到他,与他谈判,让鹤崖做他的幕僚,随他去寻找未来的天下之主,就能让他出狱。鹤崖答应了,但他向来思量甚多,不敢轻举妄动联系你,他随郭明歧投奔当时势力中最强之一的吴兴,也就是郑国公夫人吴凝华的父亲,他为郭明歧出谋划策,得到重用,偶然得知了郭明歧的意图。郭明歧背后是盘踞千年的世家大族,他看出鹤崖是旷世奇才,一旦新朝兴起,必然大展宏图,可这样,郭明歧便无法实现重振世家的愿望,所以,他一直在寻找鹤崖的软肋,想要紧紧的捏住他,不然,到时就会杀了他。以鹤崖当时的情况,不敢光明正大联系你。”

兰秀娘喝了一口茶,苦涩的感觉弥漫口腔,上苍不公,怎会让一个人频繁遭遇苦难。

“第六年,郭明歧给鹤崖牵线,让他与周逢春的女儿周瑛成亲,想以此牵制住他,甚至请了皇后娘娘来主持,但鹤崖当众拒绝穿喜服,宁愿受罚也不愿与周瑛成亲,还道出他已有妻子的事。郭明歧终于发现了鹤崖的软肋,但他已经没机会了,鹤崖早与柱国公周逢春暗中联合,冲破了郭明歧的牢笼,辅佐皇上得到吴兴的势力,并以此为基础,快速攻下半壁江山。鹤崖培养起了自己的势力,期间,他给你写过信,也去找过你,但没找到,音讯全无。”

第六年她在做什么,在萧无砾那儿……他找过她,他竟然找过她,兰秀娘茫然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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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年,他已是皇上身边第一智囊,他将郭明歧及背后世家连根拔起,再无人敢威胁他。建国之前,东征北伐,是极其繁忙的,天下刚定,他便迫不及待的回去找你。”

“夫人,这就是鹤崖这七年。

贫道说这些,并非让你可怜他,他让你一个妇人带着幼子在乱世漂泊七年,犯下的罪孽是不可饶恕的。

贫道想说的是,鹤崖他真的无可奈何又身不由己,但作为一路看着他走来的朋友,我知道,你已经刻在鹤崖的骨血中,是支撑他这七年的力量源泉。

夫人,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

兰秀娘不知他是何时走的。

更不知天上何时又落下大雪。

她独自在饭厅坐了许久,眼前时而是她的七年,时而是他的七年,终究是造化弄人。

她其实早就不怎么计较他的离去,时间太久。

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她唤了荷香进来,洗了把脸,敷粉遮盖了眼下的红肿。

看着荷香,兰秀娘想起自己给她下蒙汗药的事,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荷香,是我不好,给你下了迷药,不如我给你磕个头赔罪吧。”

她说着就要跪,死活不管荷香的阻拦,荷香急红了眼,一把抱住她,大喊一声:“你若真的拜我,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兰秀娘一听,回抱住她,两人相视一笑,喜极而泣。

接下来,她要好好心疼下那个什么苦都只想自己吞的狗东西。

回到内院,兰秀娘没找到梅清臣,问丫鬟才知道他进宫去了。

进宫了?

他昨日吐血晕倒,今日刚醒来,就进宫去了,这命还要不要。

气的兰秀娘跺脚,回来一定好好收拾他。

宫中。

刚结束一场政变,宫中羽林军戒备森严,巡逻人数是以往的数十倍。

御书房。

萧东君面前摞着高高的一堆折子,这些折子几乎全都是状告废太子萧伏伽的。

他看一本又一本,无论是他利用自己的未婚妻牵绊韩王,还是第一回科考,他故意放任李梓在礼贤殿闹事,奸杀臣妻、陷害忠良、侵吞赈粮……罪孽无数,看的他太阳穴突突的疼,他惊恐的发现人心难测,连最亲近的人他都不了解。

丞相病了,政事堂的折子都送到了他这。

萧东君还发现了几本参梅清臣的,什么酒楼狎妓,龙阳之好,拉帮结社……虽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但这背后却显示出他的丞相过于随心所欲,甚至要无法无天了。

邓为从门口进来,通报:“陛下,丞相来了。”

“让他进来。”

梅清臣走了进去,病体初愈,天寒地冻,加之吃了麒鸣特制的药物,他走的极慢,脸色苍白如雪,仿佛枯叶一般,邓为见了他,不由得上前扶他一把。

梅清臣淡笑谢绝,进去之后作揖。

“微臣拜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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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气色这样不好,眼下也无大事,梅爱卿何不多休息两日。”萧东君想起参他的折子,莫非他觉得他的天下,已经离不开他,笑话。

“微臣是有重要的事情禀奏,所以不得不来了,请陛下见谅。”

萧东君低头继续翻阅奏折,“说罢。”

他猜许是参他的折子有关,所以他急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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