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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疼痛难忍,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
梅晞光吓了一跳,连忙叫道:“爹,爹你怎么了!”
梅清臣握住他的小手,摇了摇头,平静下来:“我没事。”
梅晞光看向爹的眼,他的眼又红又湿,狼狈与悲怆清晰可见,他还从未见过爹这样。
“爹,你怎么了。”他小声问,抽出自己的小手绢给他擦汗。
梅清臣张口欲说,嘴唇却不由自主的蠕动起来,他一把将晞光抱住,泣不成声:“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当初我突然失踪,秀娘一定找疯了吧,她一个女人,一没势力二没钱财,该是多么焦急无助,是我不好,晞光……”如今秀娘不过失踪一日,他便如此,当初秀娘她又经历过怎样的苦痛。
梅晞光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震颤,认爹之后,他虽对他心有偏见,但他不得不承认,梅清臣强大,符合他对父亲的幻想,他该是遮天蔽日的存在,而现在,他因为体会到娘当年的辛苦,哭的像个孩子。
他伸手回抱住爹,像他拍自己一样轻轻拍了拍他,被他感染,也哽咽起来:“爹,只怪这世道不公,爹也不是自己要走的,我想,娘应该不会怪你。”
那日收了梅清臣的小木剑,晞光回去之后沉默看了它好久,把林平叫过来,问了爹的过去。
林平知道的不多,但凭只言片语,他也能想象其中艰难。
梅清臣身躯微微一震,起身直面他,一双通红的眼睛:“晞光,你……”
梅晞光别开眼睛,眼泪仍“啪嗒啪嗒”往下掉,“爹,我们去找娘吧。”
“好。”
梅清臣身上一轻,仿佛被拿掉了无形的枷锁。
秀娘还在等他。
他有了如今的权势,就是为了他们母子的。
他一定可以找到她。
此时兰秀娘所在的农屋里。
她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桌前。
太多的不正常了。
董士成很怕她出去,连去院子都不行。
她闹了脾气,说孕妇要多晒太阳,董士成也只开了门,让她坐在门口。
“董士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抗拒着来自腰间烦躁的铃音,问院子里正劈柴准备做饭的汉子。
大雨之后,烈日炎炎,屋外的汉子只穿一件薄衣,背上已湿透,听到屋里妇人所言,他笑的憨厚,冷硬的脸部线条柔和了许多:“秀娘,我怎么会瞒你。”
兰秀娘看着他熟悉的表情,心里放松些许,是啊,董士成是村里有名的老实人,吃亏了都不说话的那种,他怎么有胆量骗她呢。
“我真因为生病才不记得许多事的?”
她又问。
“噼啪”一声,圆木整齐裂成两半,看起来非常容易。
董士成将柴捡起,码在一旁,“是,秀娘,不要总是想这些事,大夫说想多了对你无益。”
“哦。”
柴已经差不多了,他抬手擦擦汗,准备做饭。
这样的日子,是他梦寐以求的,他做过多少个与秀娘过平淡日子的梦。
现在,终于实现了。
他饭做到一半,忽然一颗石子落在董士成脚边,他抬头,看到了北疆武士。
他往屋里看了眼,见她没注意这里,走了出去。
“怎么样?”
“董大人,我们被发现了,大郢的羽林军正大批量往这边集结,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这里。”
“有多少?”
“没有一万也有五千。”
董士成粗眉一竖,这个梅清臣到底是丞相还是皇上,为何能随意调动大批量羽林军,竟这般权势滔天。
他低估了他。
走,已经来不及了。
本来昨日就该走,只因秀娘说不舒服,他也只好没动,错失良机。
“董大人,该如何是好?”武士焦急不安。
董士成沉默一会,道:“你走吧,不要管我们了。”
“你……”
“你走吧。”
“可是圣女大人说过,若我不能安全把你带回去,就要我脑袋落地。”
“我不会回去,除非你杀了我。”董士成眼神冷漠坚决的看他。
武士再三衡量,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董士成回到院子,脸上的表情已柔和许多。
就算回不去又如何,这样的日子,他愿意过一天算一天。
何况,他现在有秀娘。
这是梅清臣的软肋。
说不定他既可以带秀娘离开,还可以趁此脱离北疆的掌控。
思定,他回到屋里,却见里面乱七八糟。
兰秀娘正把他的包袱全倒出来丢在床上。
他一怔。
第64章 第 64 章 我就死在你面前
兰秀娘一直觉得烦躁、恐慌, 大概与孕期有关。
她抚了抚肚子,这个孩子很乖巧,基本不闹腾, 她没多少感觉。
只抬抬手,腰间的铃铛又响了起来,她仿佛被人扎了一下似得, 立马扯下铃铛,丢在一边。
什么定情信物。
董士成到底在瞒她什么。
她向外看了眼,刚才正烧火做饭的人不见了。
目光寻觅,她定在一个深青的包裹上。
包裹里的东西被她一样样捡出来, 有纹饰奇怪的匕首,一个牛皮水囊,还有一个漆盒。
她将漆盒打开,用力过猛,里面零碎的东西撒了一地。
她讶然,这都是……什么。
董士成不知何时回来了, 他默默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来, 堆在桌子上,一样样装回盒子里。
兰秀娘不禁好奇:“这都是什么?”
她看着有点眼熟。
他手里正叠着一张旧帕,布料已渡上岁月的黄色, 像被使用了许久,听到她问,他扯了扯唇, 眉眼温柔:“是你给我的手绢。”
她给的?她怎么不记得。
“是你十岁左右的时候, 我被别人推到了沟子里,划伤了脸,你给我用的。”
好像有点印象, 是有这么一回事,这么久远,这帕子他竟然还留着,兰秀娘有些惊讶。
“还有这个桃木手串,我们成亲前,你送我的,你还给我做了身衣裳,可惜……”
兰秀娘心里像是有什么在缓缓流动,董士成很在意她,收集了有关于她的所有旧物。
“还有这支木簪,是你跟梅清臣成亲时,我自己雕的,可惜,没机会送给你,梅清臣给我使绊子,让人找我麻烦,他从来就是个伪君子,若是当初能告诉你就好了。”
兰秀娘只听到梅清臣三个字就皱起了眉,原来是这样,她年轻时眼瞎,被他骗的团团转,她早就不在意他了。
再看看正在小心收纳她那些旧物的董士成,她上前,一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他的肩膀热烫有力,宽厚扎实,显得她的手又小又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