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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回的那句话,左右都对不住您。还是您先说给我,是个什么差遣吧。”
庄和初顿然一怔,哑然失笑。
往日里习惯了萧廷俊记吃不记打的性子,断没想到,只是抄写五十遍,就能达成如此显著的功效。
如此便好。
压在心头的一团沉郁不知不觉间宽散开来,庄和初眼尾轻盈一挑,荡起一道如波笑意。
“不急。我这里还要做些筹备,待一切定妥,再与你细讲。”
庄和初只这么轻描淡写一提,便不再多言此事,与千钟一起吃了晚饭,就不知去了哪,直到夜深,也没见回内院。
还是姜浓过来与她说,庄和初已嘱咐在内院安排了守夜的人,让她不必等他回来,安心睡就好。
与这话一起送来的,还有个汤婆子,说是给她焐脚。
汤婆子外裹着柔软的布套,热腾腾软乎乎的,屋里本就不冷,再有这汤婆子搁在被子深处,整个人从头暖到脚,几乎要冒汗了,可总还觉着少些什么。
床榻上的一切,比起前夜,就只是少了一个可以抱着的人。
不为取暖,不为藏身,就只是想要抱着。
单是抱着一个人睡,是有什么好?
不过,好像是跟抱着狗睡不一样。
为着那人办完事回来上床方便,千钟挪去了里面睡,枕的是他那方枕头,周遭似有若无尽是他怀里那种浅淡的药气,似是时时提醒着那人的存在,想撇开这事儿不想都难。
千钟在被窝里辗转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想,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光已明,那半边床榻上仍是她入睡前一般空荡荡的。
也没有一点动过的迹象。
这人一夜没回来?
千钟朦胧的睡意登时散了大半。
庄和初昨夜说,要筹备好了,一切定妥,再与她细说今日要交托她办的事,要是筹备了一整宿还没定妥,这事儿要么是麻烦透顶,要么是紧要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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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就是两样都沾着。
庄和初那些话都说得轻描淡写,但照这么看着,不管是哪一样,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千钟匆匆起床,唤了内院当差的人来帮她洗漱梳妆。
这些日子来,她已算勉强习惯了每日晨起在妆台前坐上小半个时辰,等人将她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一丝丝梳顺,再一绺绺缠绕出各种花样来。
早先刚来庄府时,姜浓怕她梳妆时干坐着熬不住,就给她备上许多糕点,现下她已能习惯了,这些糕点还是照旧备着。
也不知这差事要她做些什么,填饱肚子,充足体力,总是没错的。
是以两个内院侍女围着她梳头的功夫,千钟只管坐正了身子,在不碍着她们办差的幅度里一门心思吃糕点,吃饱了再抬眼往镜子里一看,不由得一愣。
发髻已差不多梳好了,但实在梳得古怪。
不是常日里给她梳的那些,也不是进宫时要梳的那种天花乱坠的样子,甚至连梅重九和庄和初送给她的那两支一定会戴的簪子,今日也被搁置一旁。
这发髻她从没梳过,看着却又有些说不出的眼熟。
千钟正对着镜子怔愣着,还未及问上一声,就听外间门帘处轻一动,那道她已等了一夜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地响起来。
伴着人进来的,还有一阵温热的饭菜香。
庄和初拎着个食盒进来,徐声遣退差事才只办了一半的二人,房里只剩他们二人了,才走到妆台前。
看着那空了大半的糕点碟子,庄和初莞尔笑笑。
“吃饱了吗?这还有一碗馄饨,喝点热汤。”
千钟哪还有心思喝汤,“大人,您那都筹备妥当了吗?”
庄和初还是不急,把妆台上碍事的东西挪了挪,从食盒里端出那碗热腾腾的鸡汤小馄饨,搁到她面前,又递了只勺子给她。
“你吃着,我慢慢与你说。”
千钟只好接了勺子,凑到碗边撇了半勺热汤,吹吹送进嘴里。
鸡汤香而不腻,又有切成细丝的蛋皮温厚的香气混在其中,随着恰到好处的温热驱散了晨起这通折腾沾上的微薄寒气。
一口咽下,不由得熨帖地轻叹出声,紧张焦灼也舒开几许。
庄和初这才道:“今日初七,人庆节,宫里宫外都有些庆仪,怀远驿那边也有。原是该裕王领头去的,但他现下主持查办那琴师在宫中被杀的事,不便去接触外使,今日去怀远驿的差事,也就落到了大皇子身上。昨日大皇子过来,本就是想与我谈谈,要如何办好这宗差事。”
却没想到,冷不防出了那么一桩岔子。
裕王偏让苏绾绾在昨日那时出现在萧廷俊面前,难说不是与今日这宗差事有关,宫里许也是窥出了这重意图,才宁可压住火气为萧廷俊遮下一宗命案,也要保他今日担稳了这桩差事。
庄和初轻一叹,略低了低声,接着道:“昨夜我与大皇子递了个消息,让他今日带上你,一起去怀远驿。”
跟大皇子去怀远驿?
千钟一怔,抬眼又往镜子里一望,忽地想起来。
这似曾相识的古怪发髻,是宫中女使们梳的。
大皇子奉旨担着去怀远驿代朝廷主持庆仪的差事,宫中自是要派足了排场随行,其中就少不得内宫女使。
盯着镜子,千钟忽又想明白一个关节。
“您是要我打扮成宫中女使,悄悄跟着大皇子去怀远驿,见南绥外使?”
那晚在宫里的事,庄和初没大与她细说,可看那架势也隐约能觉出,南绥外使这档子事,远远还没办完。
她记得清楚,庄和初曾说过,外使在皇城里干些什么由不得他们自己,一旦安排好,轻易改不得。
现下庄府又被裕王盯得紧,要想跟南绥外使见上,定不能走光明正大的路子。
庄和初点点头,又温声催着她多喝了几口汤,才叫她转脸对着自己坐好,转手在妆奁里挑出支螺黛,一手轻托在她下颌,一手一下下于她眉间勾描。
“那日我用琴音传信,引了那琴师上钩,也同样用琴音传信,告知南绥外使不要依琴音而动。”
“一个上钩,一个不动?都听着一样的声,这是怎么办到的呀?”
千钟诧异间不由得眼皮一抬,眉也随着一扬,那正在上面细细勾画的手好像有预见似的,恰恰停了一下,未受其扰。
“他们听入耳中的确实一样,但听进心里的不同。”庄和初稍稍后靠,在那眉间略一端详,又一边稳着手轻勾上去,一边轻道,“你该还记得,那夜大理寺李少卿说我外袍袖上有松香气,我说,我是奏曲前调弦正音,动了琴轸。”
也觉出方才差点误了他画眉,千钟这回只一动不动地“嗯”了一声。
“所谓调弦正音,就是在弹奏前检查琴弦松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