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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毛细软起来几乎可以无处不在,清扫得再勤,总还有遗漏。

就连这身年前刚裁的新衣,才从衣箱里拿出来,竟也粘带上了。

听着千钟说保护梅重九不被欺负的话,又见着姜浓目光落处,银柳唯恐这猫毛要被当是他们怠慢梅重九的罪证,刚要转向姜浓解释一声,却见姜浓目光无端一柔,唇角微翘,面上掠起一抹晨雾般似有若无的薄红。

银柳一愣间,就听梅重九那誉满皇城的清列话音凛然沉了沉。

“你既说起这些,那先不忙吃饭,我也有件事,想当面与你们问问清楚。”梅重九摸索着将千钟说话间递进他手中筷子搁回桌上,不轻不重地“咔哒”一声响后,一字一声问,“听说,你们那日婚仪之后,是在院子里行的周公之礼?

花厅里陡然一静。

好似连满桌饭菜上腾腾的热气也滞了一滞。

庄府里伺候的人原就不多,为着说话方便,饭菜布置罢,一应仆婢也都退了出去,只有姜浓和银柳在这儿听差。

便是如此,这样的话问到饭桌上,还是让一直在旁静静听着的庄和初头皮一紧。

眼见千钟开口欲言,庄和初伸手在她臂间一按,将她已到嘴边的解释按了回去,“这话,梅先生是从何处听来的?”

话是对梅重九问的,但梅重九这些日子都不曾出门,换言之,这话问的便是梅宅里为何会出现这种说辞?

银柳心头一凛,忙道:“大人恕罪。是采办的人在街上听了些不着边际的话——”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梅重九断然截道。

庄和初无奈地轻一叹。

从梅重九进门,他就在猜度着这人一脸寒色的来处,原以为大抵是责怪他刚迎娶千钟就让庄府陷进新的是非里,没承想竟是为着这个……

“梅先生息怒,此事确是个误会——”庄和初话才开了个头,又被截断了。

“你别说话!”

“……”

梅重九顶着一股火气一声喝住庄和初,略略转面,对着千钟道:“你说老实话,究竟怎么回事?”

觉着轻按在她臂间的手收了回去,千钟才老老实实开口:“这回是我的错——”

“才成亲几日你就袒护他!”

“……”

二句实话都被毫不留情地堵了回去,千钟一时也不知道该打哪儿下嘴才算老实了,庄和初安抚地垂手在千钟腿上轻拍了拍,还在斟酌着,忽听姜浓和婉的话音打破了这片让人如坐针毡的宁寂。

“梅先生容禀,此事乃裕王诡算。裕王一手操办县主与大人的婚仪,作乱不成,便使出这些下作手段,四处散布流言,企图污损县主与大人声誉,借此攻讦大皇子。如今庄府之困局,便是最好的佐证。梅先生切莫因关心甚切而入了圈套。”

一番说罢,也不给梅重九细究这话里虚实因果的机会,姜浓又道。

“县主与大人知道梅先生要来,欢喜得很,还特意赶制了些给小猫用的小物件儿,奴婢都已收好,晚些交给银柳,梅先生带回去,您的猫儿定会喜欢。”

给小猫用的小玩意儿?

千钟听得一头雾水,怔怔然看向庄和初,才发现庄和初也朝她看过来。

两人几乎同时无声地摇了摇头。

过午千钟服了药,身子酸乏,昏昏睡了许久,庄和初一直守在房里照看她,二人谁也没见过什么小猫用的小物件儿。

这东西打哪儿来的,也就不言自明了。

姜浓面不改色,趁着梅重九面有缓和,适时上前,重又捧起那双筷子,再次送进梅重九手中。

“今夜饭菜也是县主与大人亲自盯着张罗的,定合梅先生口味。”

梅重九脸色又见一缓,千钟也顾不上去细细参悟姜浓这套话为何如此奏效,忙也执起筷子往梅重九碗里添菜。

无人饮酒,饭也吃得快了许多。

饭桌上,梅重九几乎没再开口,只偶尔在千钟连珠儿似的话间应上一声,庄和初也像是好好尊奉着他那句“你别说话”似的,随意吃了几口饭后,就只管为千钟剔刺拆骨,几乎一言不发。

直到一顿饭吃完,梅重九才说,要跟千钟单独说说话。

姜浓着人撤了碗碟后,便要带银柳去取为梅宅备的礼,还没出花厅的院,银柳就被庄和初唤下,只叫那两个随着她一道来的梅宅小侍与姜浓一道去。

“那流言的事……是奴婢掌事不力,待回去必定严加惩戒,绝不再犯。”银柳随庄和初挪到个院中清净处,不待庄和初开口,便干脆地道罪。

庄和初笑笑,“世上岂有不透风的墙?若真有,又岂还有皇城探事司成事的余地了?梅宅你照应得很周全,是我有件事要烦劳你。”

“大人吩咐便是。”

“算不上吩咐。”庄和初话音轻了轻,轻而郑重,“千钟有意习武,你可愿做她的师父?”

“我?”银柳好生一愣。 w?a?n?g?址?f?a?b?u?页??????ǔ?w???n??????②?5?????????

这事儿她是有印象,千钟迎梅重九进门时,就说过庄和初应了她学功夫的事,那时听着还当是庄和初要亲自教她的。

单凭千钟的性情,和她曾当街从裕王手里劫走庄和初的“功底”,也知道教她学武定不会是件苦差事。

银柳还是迟疑着颔首道:“奴婢惭愧。上回与您和县主交手,败得一塌糊涂,奴婢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岂能为人师?”

“那次是你无意要赢,不能作数。”一想起那张被漫天柿子雨毁了的机簧伞,庄和初不由得轻笑,举目朝门扉紧合的花厅望了望。

厅中灯火通明,庄和初眸子里融进灯火,话音听来也分外柔和了些。

“授业于人的过程,自身也会打通一些关节,有益于精进。不过,此事想拜托于你,确也不是看中你武艺精深。一来,是你同千钟一样,也是半路出家习武,你的心得经验于她最是合适。再则,女子之身习武,与男子相比定会有些不一样的难处,那些细微处,我无法感同身受,必有疏失,你定能强过我。还有……”

庄和初略略一顿,才道:“师生之谊,非亲非友,也亦亲亦友,在世上多一道羁绊,也会在这世上扎得更牢一些。”

银柳静静听罢,待了片刻才道:“大人方才想说的,不是这一句吧?”

那略略一顿已足够不动声色。

只是没听到预想中的那一条,倒寻回去,才明白该是在这一顿间悄然替下的。

“银柳斗胆猜,大人还担心,无论如何,我都曾领命对县主下过杀手,此事若只是一味埋着,黑不提白不提,也许有一日就会在无人觉察时催发出祸根来。单是我在梅宅掌事,还不足够,若我还能与县主之间有道不同旁人的关系,便多出几分保险。”

庄和初不置可否,仍浅浅含笑,和声道:“此事不是司中的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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