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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的人还有别的话说。”

从内院走到大门口,一路清寂,大门外却是人影幢幢。

几个裕王府侍卫不知打哪儿挪来的梯子,正鼓捣着要摘庄府的门匾,苏绾绾就在门口台阶下擎伞站着,远远指点着他们鼓捣。

看见千钟自门里出来,苏绾绾也不上前,就站在那阶下笑盈盈地浅浅一行礼。

“这府邸已是咱们郡主的资财,竟还挂着什么庄府的门匾。素闻姜管家处事周全,向来是样样妥帖,断不会连这点事也想不到,看来是实在没把您放在眼里。郡主忍得,咱们裕王府可忍不得。”

千钟绕过那碍事的梯子,也不下阶,摸出张五十两的银票递到近旁的一个侍卫手上,一样笑盈盈地对阶下的人道。

“辛苦苏姑姑走一趟,这点银钱给各位添杯热酒,父王交代的药,您交给我就好了。”

“谢郡主赏。不过,差事不敢懒怠,总要见庄先生一面,看着他服下药,谢了恩,奴婢才好向王爷回话。”

苏绾绾弯着眉眼,话音又着意扬高几分,似是要让这大门里的所有人全都听见,“郡主可要记好您如今的身份,莫要让那些往日轻贱惯了您的人再占了便宜去。”

“谢苏姑姑提点。”千钟应着,朝下摊开一只手,“我记着了,下回一定差遣府里当差的人来接,这回,我来都来了,苏姑姑就把药交给我吧。”

苏绾绾直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不禁好气又好笑,“郡主没听懂我的话吗?”

千钟点头,“我听懂了。”

不止听懂了,还印证了她来之前的揣测。

裕王好不容易拿住庄和初一回,不会轻易把药给出来,就像街上那些故意戏耍叫花子取乐的人,拿一口饭吊着人,像逗狗一样地来回耍弄。

让他们进去,那所谓的谢恩,还不知是什么样的磋磨羞辱。

她和那人许诺过,要做他的靠山,若连一道门都拦不住,还算什么靠山?

“我知道,送药来医治庄大人,是我父王在皇上那应的差事,苏姑姑奉我父王的命担上这皇差,是我父王莫大的赏识,办好了,一定会得重赏,我自然要成全苏姑姑这美事。”

千钟不卑不亢笑着,又朝阶下摊开手。

“苏姑姑把药给我就好,咱们往后都算是一家人了,裕王府那边的事我还要仰仗苏姑姑多照应呢,谢恩什么的,就免了吧。”

苏绾绾愣了半晌才捋明白,这人是觉着她该对庄和初谢恩?

苏绾绾气笑了,那维持了好一阵的端庄笑靥里也掩不住地透出一抹尖刻。

“看来,郡主还是不大明白高门大户里的规矩,我奉裕王命而来,见我便如见裕王。不打紧,日后多得是机会,我会慢慢教着郡主。”

苏绾绾边说着,边提步踏上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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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大门前的人既不喝止她,也不唤人来,就如她所料,匍匐于地太久的人,一夕手握权柄,也不知该怎么用。

苏绾绾心里哂笑着步步走上去,只差一步就跨上门前时,忽觉近在咫尺的人影一晃。

不只是人影,还有那把伞。

千钟擎在手中的伞顿然一震,一击直扑苏绾绾面门。

苏绾绾一惊,猝不及防间踉跄着退了一步。

台阶上覆了一层薄雪,最是湿滑,苏绾绾仓促一退,脚下失稳,身形一晃跌坐下去,手中的伞脱手而出,骨碌碌滚下阶去。

这一跌的疼痛,远没有这一击对她的震撼来得剧烈。

这一击格挡有些像模像样的招式,不过也粗浅得很,看得出没练多久。

但这往日里见了谁都只会磕头赔笑脸的人,竟就这样对着她使了出来。

苏绾绾愕然跌坐在台阶上,随行而来的裕王府侍卫们一时都没动作。

不管这郡主名号是怎么来的,顶了这个名号,就算是裕王府的主子,苏绾绾再得裕王倚重,也是与他们一样当差的,他们听她差遣拆这倒霉门匾,已经是看在裕王近日分外抬举她而给她的一点脸面。

再多的,不到性命攸关处,他们可不情愿白惹一身是非。

再说,就这一下子,是郡主拿一把伞掀翻了苏绾绾更合理,还是苏绾绾走路没留神,冲撞到郡主伞上,自个儿脚滑摔了更可信?

他们反正没看清。

千钟一招收势,又稳稳将伞擎回头顶,居高睨下,“谢苏姑姑指教。见苏姑姑如见裕王,那见我便如见着庄大人了。”

千钟浅浅对着跌坐阶下的人福身行了礼。

“我代庄大人谢过裕王赏药。这谢恩的礼数已周全,苏姑姑把药交给我,我记着苏姑姑今日冒雪来送药的恩情,改日请苏姑姑喝茶。”

千钟顿了顿,响脆如铃的话音忽一沉,又道:“苏姑姑若定要进门,我也把话搁在这,我不准。你敬不敬我都不打紧,你只要认这裕王府郡主的尊位,就听我的话。要是不认,你就打死我,从我身上踩过去。我可说好,我不会由着你打,我一定会拼了命地还手,咱们生死自负,到阎王殿里,谁也别怨谁。”

字字如铁地撂下,千钟再一次朝阶下摊开手。

苏绾绾淋着雪仰头而望,遍身发寒。

庄府没做什么上元节的装点,门前幽冷晦暗,那些不时在远方天幕绽开的烟火,将立在门前的这道身影映得阵明阵暗。

虽瘦小,却挺拔如松柏,一会儿像神明,一会儿像恶煞。

唯独不像个能任凭捏圆捏扁的人。

这人的确不懂怎么用权。

但苏绾绾相信,她若真敢踏上前去,这人也是真的会豁出一切与她搏命。

就为了护着那个已要官没官、要财没财、连命都只剩半条的废人?

苏绾绾呆愣半晌,爬起身来,也不再上前,只寒着脸唤过一个戳在旁边对这番阵仗充耳不闻的裕王府侍卫,递了只药瓶给他。

千钟接了侍卫送上的药,道了声谢,又仰头看看被他们摘到半截的庄府门匾。

“这门匾也是我这里的资财,烦请取下来好好交给门房,待检查过没有伤损,我定会为各位向父王请赏。”

交代罢,千钟又朝那立回阶下的人笑笑,“雪天路滑,苏姑姑留神脚下,我不送了。”

*

千钟折回到内院,一到卧房内室里,就见床榻上的人醒着。

也只是勉力醒着,面无血色地埋在被褥间,偏侧着头,一双微微泛着红的眼睛直直望着门帘处,一触见她的身影,蓦地亮了一下。

不是姜浓主动把她去接药的事告诉了庄和初。

是她们在院中说话时就已将人惊醒了,姜浓便是在一旁说尽了宽慰的话,也不足以哄住他,但凡他能有一丝起身的力气,也不会在这屋中多躺片刻了。

千钟请姜浓去门房那边安顿安顿,姜浓会意退出去,千钟迎着那束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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