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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轻,还没想好该如何回话,又听一声赞叹,“你话也少,一看就是老实人!”

“……”九节鞭刚到嘴边的话又默默咽回去了。

世间事最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明明一同来的路上还在同仇敌忾地合计着要怎么对付那鬼气森森的丈八长矛,一转眼,那个最不肯卖力的却甩开他们,捷足先登了。

另三个神兵忽然被晾到一旁,满席饭菜间顿时升起一股酸意。

三人相互目光交流着,用眼神把那九节鞭无声地挤兑一番后,又不约而同想起,此刻这厅中该有一人比他们更难受。

那“艳鬼”这回倒是束好了头发,也把衣裳穿齐了。

一身青色素简便袍,腰间系着条细窄的宫绦,衬得那腰身格外清瘦,面色还是一片透着病气的苍白,一言不发地独自坐到了最远处,被另一头浓厚的恩宠比衬着,别有几分凄凉。

鬼落魄起来,就成了倒霉鬼。

倒霉鬼就没什么可怕了。

那大砍刀小心地凑过去,小声关切问:“长矛兄,你也是因为话多被郡主厌弃的吗?”

“……”

庄和初慢条斯理地摆弄着面前的碗筷,淡淡抬眸,朝那热闹处看去。

那九节鞭丝毫没有得意之色。

倒不是他性情不喜张扬。

他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也不清楚那另外三个神兵是什么来路,承的什么差事,但他不是吃这碗饭的。

他是裕王麾下常于暗处办杂事的,在裕王府是生面孔,这趟裕王给他的差事就只是听和看,然后如实禀报,别的什么也没与他多说,连这个长矛是什么来路,他也不清楚。

在裕王手下办事总是如此,与自己差事不相干的消息,多一丝都没有。

不过,早晨那趟一来,他就清楚地感觉到,虽觉察不出这丈八长矛的功夫底子,但这人绝不是个善茬。

被那人平和里透着寒气的一眼看来,直觉得浑身汗毛倒竖。

庄和初也只看了这一眼,便敛回目光,捧起面前的汤羹来,淡淡一叹,“以色侍人,终难长久,得意时且得意吧。”

清润的话音好似在什么坚硬粗糙的东西上磨砺过,微微发哑,让人听着就心里发酸。

千钟也听见了,听得一阵心虚,又不禁暗自感叹,这人的反应实在是快,快到都觉察不出他是从那一瞬反应过来的,不着一丝痕迹,甚至不像是掺了假的。

她神色一顿,那九节鞭倒是回过神来,接上了。

“郡主先用碗汤吧——”九节鞭一把捧起汤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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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饿,那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千钟捧住那双将碗送到她眼前的手,满目闪着如假包换的赞赏道,“我一看见你就饱啦!”

“……”

不容那九节鞭再开腔,千钟一顿子夸赞的话连珠似地直往外倒。

明知是奉承话,有些还夸得不着边际,可从她口中说出来,偏就诚恳又叫人舒心,几句下来就把那九节鞭耳根都听红了。

那三个神兵听着听着,都围拢到庄和初身边坐了下来。

他们再怎么不甘,也只是求而不得,这人就不同了,得而复失,必定是比求而不得更惨百倍的。

一发现眼前有比自己更惨的,连怨妒都没那么强烈了。

那流星锤满面同情地凑近来,小声劝道:“郡主年少,心性未定,喜新厌旧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你大不必为此自苦。”

那绊马索也小声劝,“长矛兄资质上佳,就算丢了郡主这里的饭碗,出去必也是海阔天空,大有可为……到时候,只管来找我,我定为你引荐。”

庄和初缓缓咽下一口汤,像咽了什么苦水,眉目间尽是一片苦意,“诸位倒是洒脱。”

那大砍刀想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手刚抬到半截,忽想起他肩上那些骇人的伤,忙缩了手,愈发语重心长道:“营生而已,卖力就好,切莫走心呀。”

“……受教了。”

这三个神兵正要继续再劝,厅中忽地炸开“哗啦”一声脆响。

是千钟那头的响动。

循声看去,就见一只浓绿的翡翠镯子碎在地上,断了三截。

“坏了!”千钟惊得跳起来,摸着自己光秃秃的手腕惊呼,“这是皇后娘娘赏的!”

那九节鞭呆愣着,一时手足无措。

刚才好像是……郡主拿了块点心,要往他嘴里喂,他紧张间欲拒还迎地拂了一下,那镯子也不知怎的就掉下去了。

四大神兵都还愣着,就听一声清冽的哂笑传来,“福薄之人,担不住郡主厚爱,反噬己身,怪得了谁呢?”

那三个立时反应过来,顿觉一口气在心头舒开,纷纷附和着落井下石的话。

九节鞭听得渐渐煞白了脸。

虽是领了差事来的,但惹出这种节外生枝的乱子,在裕王那里,绝不会得一丝庇护。裕王门下多少人巴巴等着一个办差立功的机会,要换掉一个办事不利索的人,太容易了。

九节鞭慌忙“扑通”一跪,连声求饶,“郡主饶命!郡主恕罪——”

“别怕,你别怕……”千钟低身亲手把人扶起来,好声好气地哄道,“这镯子碎了,与你有什么关系呀?”

九节鞭心头一松,喜出望外,正要谢恩,忽见千钟一转头。

千钟隔席朝那坐到最远处的人看去,“明明是他打碎的。”

第211章

谁?

四大神兵俱是一愣,都顺着千钟目光所指,朝那离镯子尸骨最远的人看去。

那丈八长矛也愣住了,石头一样地定了片刻,眼眶薄薄的肌肤渐渐于苍白中泛出一重让人无法视而不见的红,红到恰不至于让人由怜转惧时,忽然牵起一道惨笑,颤然开口。

“郡主……当真是喜新厌旧之人吗?”

“什么喜新厌旧?”那狠心的郡主无动于衷,“摔碎皇后娘娘的赏赐,就是打皇后娘娘的脸,这可是要掉脑袋的罪过,谁敢胡说八道?这里这么多双眼睛一起瞧着呢,你叫他们说,这究竟是谁打碎的?”

这样明摆在眼前的事,四人几乎一瞬也没犹豫。

“郡主明察秋毫……就是他!”

“我、我也瞧见了,是他。”

“你别在这儿惺惺作态了,我就在你旁边我还能看错吗?就是你!”

“没错,就是你!”

一片凿凿的证词里,那副泛着红意的眉眼间浮起一层蒙蒙水雾,“呵”地一笑,“罢了……贱命一条,能为郡主所用,已是福分了。”

那四大神兵出去时,彼此瞧着,人人面上尽是一片兔死狐悲的沉重,各自心里却都是一股跃跃欲试的兴奋。

那丈八长矛虽长着一副聪明相,却是个十足的傻子,活该落得这个下场。欢场上哪来的什么真心?只有攥进手里的真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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