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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又一次次被她抹去,迫不及待地去看后面的字句。

庄和初默然陪着她身旁,将她展开看过的字条一张张按着日子先后的顺序理好。

一时间,室中只有低低的抽噎声和纸页折动的沙沙细响。

忽然这仅有的两种声响也蓦地一起停了。

“你看……你快看这个!”千钟急切地将手中刚展开看的一张递向庄和初。

这一张上依然是工整的字迹,直白又雀跃的口吻。

——昨日王妃分娩,平安生下了小世子。谢天谢地!王妃生下王府的嫡长子,总算可以放过我的孩儿了吧。乖乖,因为娘的缘故,让你还没出世就受了这么多委屈,等你出来,娘把这世间最好的都给你,你不要怪娘,好不好?

庄和初愕然一惊。

不全是因为这段话,更是因为题在这段话前的日子——昌和十年二月初一。

这话中所指的昨日,便是昌和十年的正月三十。

正月三十。

是宫中记录里陆氏的忌辰。

这便是意味着……

“大皇子不是生在二月初二的……他们是把我娘给我的生辰,换给他了。”千钟颤声道。

看着香案上被庄和初按序理好的一张张字条,那些或温柔或坚毅、或沉痛或雀跃的字句在水光中又一次模糊起来,千钟喃喃道。

“这么多年,她的忌日都是假的,办丧仪的日子是错的,墓碑上的日子是错的,牌位上的日子也是错的,真正的忌日里从没有人祭拜她,她会不会……会不会变成孤魂野鬼,饿肚子,受欺负……”

忽地一道风拂过,拂过千钟被泪水打湿的面颊,在那一片湿漉漉的滚烫间洒落星星点点的冰凉。

千钟怔然朝风来处转头看去。

阴云在天空中盘桓一日,不知何时下起了雪,这内室的窗子半抬着,不时有星辉一样的雪粒被风送进来。

千钟怔怔地走到窗边,朝天空抬起手掌。

雪粒飞舞着落进她的掌心,只轻轻一触,旋即化成一颗颗透明轻盈的水珠,好像从天而降的一道道轻柔的拍抚。

从前每年冬日,她都盼着能下场大雪,有雪,这一冬就不愁水喝,活命就更容易一点,到年关里,还能借着积雪吸除一年的霉运。

往后每年冬日,她应该会更盼着下雪。

玉尘,原来雪还可以叫做玉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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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钟在这细密轻柔的拍抚中渐渐收了眼泪,定定道:“不管这辈子还能不能认回她,我都要为她讨一个公道。”

第215章

细雪一直翩跹到暮色四合。

随着夜幕落下,渐渐息止。

泥土比天空更早一步觉知春意,自云层中生出的雪粒一触地便化了,随落随化,化得满城尽是一片湿漉漉的寒凉。

萧廷俊披着这重湿寒的夜色一路打马回府,在门前下马时险些滑了一跤,云升和风临迎出门来,正迎到一张一脑门子官司的黑脸。

“殿下用过饭了吗?这一下雪又冷得厉害了,有清汤炖羊排,让厨房给您送来,吃一碗驱驱寒气吧。”

“要么您先沐浴更衣,解解乏,热水已经叫人备好了。”

二人一面迎着萧廷俊往里走,一面小心地关切。

萧廷俊一言不发,摆摆手中马鞭,挥退随他出门的一众人,啪叽啪叽地踏着庭院里湿漉漉的石板直往里走了好一阵,进到二进院,走上一段干爽的风雨连廊,才放慢了步子,朝四下看看。

府中灯火通明,庭院中也亮如白昼,一眼就能看清近旁除云升和风临外再无人影。

萧廷俊还是招招手将二人唤得更近些,又压低了声,这才问道:“苏绾绾怎么样?”

云升和风临神情复杂地对了个眼色,还没对出个所以然,萧廷俊已急不可耐地往云升后脑勺上按了一把。

“你俩在这儿挤眉弄眼个什么!怎么了?说啊!”

“殿下息怒,息怒……”风临忙道,“殿下放心,全都依您吩咐的,着最稳妥的侍女片刻不离地守着她。只是刚刚有报,她足踝那道伤处似是着了风邪,过午之后有些起热,晚上只用了一点清粥就歇下了。”

萧廷俊毫不买账,“少跟我来这套。你俩眼神儿一对准没琢磨好事,说老实话!”

“殿下,我们冤枉啊。”云升苦着脸道,“我们就是觉着……您有心怜香惜玉,自然不是坏事,但那个女人,到底是从裕王府出来的,就这么留着她,能行吗?”

昨日约莫也是这个时候,萧廷俊也是刚从晋国公那回来,将将在门口勒住马,就见一道人影自昏暗中窜出,跌跌撞撞地直朝他奔来。

随行侍卫立时将人按下了。

萧廷俊原也一头雾水,可一看到被捉上前来的人那张惨白的脸,神色蓦地一变,问也不问一声,就让人将她带进了府,单独说了好一阵子话。

云升和风临直到被萧廷俊派了差事才知道,这是裕王身边的一个侍女,在裕王府犯了大错,伺机逃出来,被裕王府的人追捕得实在走投无路,索性铤而走险,豪赌一把,奔大皇子府来了。

初听这话,云升和风临心里都是好一阵打鼓。

他们殿下俨然是认得这女人的,且是只看一眼就认得出,必定是打过不浅的交道,可别再是玉轻容那种交道才好。

他俩试探着问起时,萧廷俊道出个比玉轻容更让他俩头皮发麻的名字,“早些日子有个裕王府侍女与我闹到御前,你们还记得吧?就是这个苏绾绾。”

云升和风临的确打第一眼看她就觉着有些似曾相识,原只当是随裕王出入过的人,经萧廷俊这么一提,才蓦地想起,就是那日早些时候在庄府门前见过。

后来也不知怎的,就闹到了御前去,后来又说是因为流日不吉闹出的一场误会。

萧廷俊那日究竟受了什么委屈,个中内情,他们也不得而知,但只凭那一面的印象就能确信,这绝对是个比那玉轻容还要麻烦百倍的人物。

他们直觉得心惊肉跳,萧廷俊却说留她有大用,让他们慎重安顿她,暂不要与府中任何人提她的来路。

萧廷俊是个什么脾气,他们清楚得很,正在兴头上的事根本拧不动,就算是从前庄和初能说得上话的时候,也是要缓上一缓,再慢慢来劝。

这一慢就慢过了一日。

再不劝,怕是麻烦也会像这些雪粒子一样,化进泥里,想扫都扫不除了。

“是啊殿下……”云升已硬着头皮开了头,风临忙接着劝道,“裕王一向诡计多端,眼看着您入了朝,马上要封郡王,要大展拳脚了,这女人,兴许又是他使的什么花招,咱们可不能不防啊。”

萧廷俊一时没出声,沉着步子往前缓缓踱着。

苏绾绾自然不是来寻什么庇护的。

那所谓逃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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