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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能杀得那么毫不犹豫?

最有可能,就是手中已有可以取而代之的,能放心地将已几乎被他攻破心防的金百成与那趟秘密送信的内容一并送下黄泉了。

这个人,最可能,便是如今任谁看来都必定会同裕王府风雨同舟、祸福与共的千钟。

过于复杂亦或过于紧要的事,裕王又必定不会放心交给她。

最为合适的作用,也就是使她在不知情之下,以其他物件为遮掩,向陆况传递书信亦或信物之类的东西。

是以他对千钟的嘱咐,只在万万留心裕王过河拆桥,却没想过什么亲事……

难怪裕王会说那句什么不再正眼瞧他的话。

但只消往这处一想,也不难明白,“云升?”

“裕王是想让我跟云升结亲来着……我肯定不能答应,可要是不让裕王遂了愿,他又肯定不罢休,我只好……只好给自己另求了一桩亲事。”

如果求的是与他的亲事,也不会在这里对着他支支吾吾了。

可庄和初委实想不出还能有谁,“与谁的亲事?”

已铺垫了这么许多,千钟还是又鼓了鼓气,才说出那最坏的一句,“按辈分算的话,是和我……大舅。”

“……你大舅?”

庄和初一瞬间直觉得那嗡鸣声好像又回来了。

在停云馆里,千钟跪在裕王面前,口口声声嚷嚷着的“心上人”,就是陆况,“我在皇城里久闻陆将军大名,今天一见,更是一见就觉得这辈子要是不能嫁给陆将军,我这辈子就白活了!求父王成全!”

千钟觉得,她恐怕到死也忘不了,自己对着裕王一头磕下去,再含泪朝陆况望去时,陆况那仿佛被九百九十九道天雷劈了三天三夜一般的神情。

“这、这……”陆况磕巴好几声才张开嘴,“郡、郡主莫要开这种玩笑——”

“我不是说笑!”千钟愈发诚挚地望着陆况,“陆将军,我年纪是不大,但我嫁过人,做夫妻的事我都懂。您别看我瘦小,从前宫里那个谢老太医给我看过,说我好生养,难产那种事,保管找不到我身上,是平平安安子孙满堂的命。而且,您刚才不是还说,您瞧着我面善,好像上辈子就见过我似的,这就是咱们的缘分呀!”

陆况再震愕也还记得清楚,自己从没与她说过这番话。

但这是实情。

还有这什么生养难产的话……

也就在陆况暗暗一惊未及立时开口的空档,千钟佯作往自己身上一顿子摸索,最后才摸索到头上,临时起意似的捉下那支花瓶簪,起身直递到陆况面前。

“您别急着回绝我……这个簪子,也是我一眼看见就很喜欢的,就当是咱们的信物,您什么时候愿意了,您就把这个簪回我头上。”

那琉璃花瓶簪的奇巧,在于瓶身中空,恰可容下花枝,能作为发间簪花的容器。

千钟这支也簪了花枝。

不过不是寻常的花朵,是庄和初亲手选了一支南天竹的小红果子,插在这瓶簪里,随着每一分晃动,每颗小红果子都在枝头微微颤着,浓艳又灵动。

陆况看着送到眼前的花簪,一时僵着没动,不知是在想,还是不知该往哪里想。

倒是裕王先在这劈天裂地般的震骇中回过神,自一片沉默中站起身,向陆况道:“郡主这番心思,本王还真是……没想到。不过,姻缘天定,天意莫测,也是常情。此事,就全看陆兄的心意了。”

这一回,陆况没应,也没一口回绝,“郡主所赐不敢辞,但郡主终身大事,非同儿戏,此簪,陆某先代郡主保管,望郡主慎重思量,再做决断。”

眼看陆况伸手要接,裕王却又道了声且慢。

裕王走过来,自她手上拿过簪子摆弄着看看,又将那支南天竹果子抽了出来,朝簪身里望了望,到底只把簪子递给陆况,“花枝难存储,过些时日枯败腐坏,你让陆将军如何处置?就只拿这簪子吧。”

千钟暗松一口气,乖顺地认了错。

给陆况的一张字条,就那瓶簪里。

只是,细而纤薄的纸条是卷着花枝根部顺进瓶簪里的,瓶簪口细肚大,纸条进去后,贴着瓶肚自然舒展开来,便是抽走花枝,再自细细的瓶口向内看,也看不见其中的蹊跷。

裕王已十分谨慎了。

若不是亲眼得见,千钟也实在很难想象得出,一个被毒发的痛苦折磨着,又在腕上负有重伤的人,怎能写得成那样纤巧的字条,做下这样精细的排布?

在停云馆里虽应得痛快,回来的路上,裕王还是拉下脸来,问她是怎么想的。

“我听得明白,您就是想让我跟陆家结个亲。那我跟云升结,还不如跟陆将军结呢!陆将军是现成的有权有势,而且,他年纪比我大那么许多,肯定能比云升走得早呀。等他一闭眼,我就能分家产走人了,到时候,您再想让我嫁给谁,我还能再嫁,您要是用不着我了,我就跟庄和初过日子去,这多划算呀。”

荒唐至极,倒也在情在理,裕王只白她一眼,就再不说什么了。

庄和初默然听着她一五一十把这些说完,也实在不知还能说什么,合目掩着心口,有气无力地低低咳了几声。

千钟扶他躺下,他也没再拒绝。

将人在枕榻间安顿好,千钟顺势又在他眉心轻啄了一下,伏在他身旁道:“我都合计过了。裕王要是让皇上给我和云升赐婚,皇上保不齐真的就能立马应了。但要是换做我和陆将军,这可是桩大荒唐事,皇上怎么也得使劲儿琢磨琢磨吧。这一琢磨,等我和陆将军的关系掀出来,不管宫里认不认我这个人,这事铁定都会黄了。我哪能真和我大舅成亲呀?我保证,一定还是与你做夫妻的。”

庄和初一时间无话可说,也是因为他不得不承认,这当真是那般处境下,她能选择的最行之有效的法子了。

既保全一己之身,又不着痕迹地达成目的,还将突发的事端稳定在相对可控的局面。

决策之机还只在瞬息之间。 w?a?n?g?阯?f?a?布?y?e??????ǔ?????n?Ⅱ????????????????

庄和初心跳如雷,这次却不是因为什么痛楚。

是心惊,亦是惊艳。

庄和初缓缓睁眼,看向伏在身边的人,满目缱绻。

“不要紧……”庄和初轻轻覆上她支在他身侧的手,“就算当真许了别人,只要你并非心甘情愿,我定会去抢。”

千钟笑弯了眼睛,捉了他的手合在掌心里,“明天去太平观的事,我也趁这由头跟裕王求下了。我说,要到菩萨跟前去拜拜,保佑我这回成亲成得顺遂。你还要和我同去吗?”

“要去。”庄和初轻道,“总要让菩萨见见,你是要与谁人成亲。”

第227章

裕王常日多是骑马出行,今日难得乘了一回马车。

上半夜,各街巷间正是喧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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