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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倒也没错。”
“为什么?”
“政府对企业在税收、金融、工商等方面的监管和征收会越来越复杂和森严,对职业要求会变高。专业能力提升了,用处会很大。”
“也是,最早会打算盘就行,后来得会表格填表,再到Excel出来,只会画表也没用了。”
“是的。那你怎么转行做营销了?”
“为了钱啊。”
又不是年轻时的求职,此时再谈一些虚的,都像是没拿得出手的成绩而找的借口。
见她眉眼间的狡黠,锁骨之上的珍珠耳环在朦胧灯光下的温润似乎带走了些她身上的锋芒,这坦诚的回答,方恺倒觉得此刻的她更接近真实,他忽然说了句,“我也是。”
他这一直在“盘问”自己,这终于有了个突破口,虽然很短,季舒问了他,“你也是为了钱,选择了曾经所从事的行业吗?”
“对。”
“为什么?”
“不应该吗?”方恺反问了她,“既然都要投入时间了,为什么不选个钱给的多的?”
季舒想问的不是这个,但她没有接着问,“选钱给的最多的,也意味着没多少个人时间。很多人想要在工作和生活中,找到一个平衡吧。”
“什么样的生活?”
如此简单的问题,季舒却无法立即给出回答,她想了下别人的生活,“跟朋友日常聚会,陪伴家人,周末出去玩,打游戏,或者什么都不干地躺着?”
方恺放下了酒杯,看着她,“那你享受这些事吗?”
他一直看起来很温和,即使是在办公室内敲打下属,也算得上是脾气好,用词委婉,不带情绪宣泄。配合这副皮囊,若是个不经世事的人,定将其误解成是一个温柔的人。
然而此时像是撕开了一道口子,他的目光带着不容抗拒的审视,问着在一个正常人看来无比荒谬的问题,但她知道,这个问题是多么的正常。
“有些享受,有些没有感觉。”
他依旧看着她,“是不是很多都没有工作带来的成就感多?”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可能是焦虑吧,很少能享受生活本身。与其什么都不干,不如做点至少有回报的事。”
方恺收回视线,不再看她,继续喝酒,而旁边的人亦是端起酒杯独酌。
他们没有讲话,没有碰杯,也没有尴尬。如同两个互不相识的人,来到酒吧图一时的解脱。陌生人间不会有眼神的交流,就怕别人看到自己的可悲,昂贵衣装、光鲜外表下贫瘠的灵魂、可悲的人生。
许久,方恺打破了沉默,“这么可观的薪酬,还会让你感到焦虑吗?”
那你呢?这么富饶的家庭,你还是无法享受生活吗?
季舒不会问出口,他们的位置并不对等,这意味着她永远不能随心所欲地讲话。
“只要对自己有要求,想把工作做好,想取得进步,就会有焦虑的吧。”季舒笑了下,“一直觉得自己运气很好,进对公司,只要努力就会有丰厚的回报,不必为生活而担忧。”
“是你自己的努力,跟运气没什么关系。”
见她不说话,方恺倒是反应过来,在这个语境下,他这话,她是挺难接的。但这确实就是他的真实想法,能力不会被埋没,如果被埋没了,那寻求出路本身就是能力的一部分。
一杯饮尽,方恺看了眼时间,不早了。如果是他一个人,他会再坐会儿,但他不走,她估计不好意思提离开。
“抱歉,我有点事,要先走一步了。”
“没有,我也要走了。”
季舒可以在他走后再离开,但她想把他的单给买了。然而他像是料到自己的想法,率先喊了服务生,将他们的单一起买了。
这点钱不算什么,不必多说,往外走时,季舒笑着同他道谢,“谢谢,希望下次有机会能让我请你。”
“不用。”
听起来有歧义,自己说的是不用谢,但方恺也懒得解释。
季舒以为他会有司机来接,他却是同自己一样,一同走出大堂后,接着往正门口走,“你是等司机来接吗?”
“不,我就住在附近。你呢?”
“我打车回去。”
没几步便到了落客区,人来人往地有些杂乱,季舒多走了两步,虽然暗了些,但不至于碍着拖行李的客人。
夜里气温骤降,一阵风刮来,冷得起鸡皮疙瘩时,发丝也被吹起,一缕飘到她脸上,遮住了视线。
方恺看着她随意地将凌乱的发丝捋到脑后,再拿起置于右臂的衣服,她的左手提着一个容量颇大的包,尚未想到要问她是否需要帮助时,她已经利落地将外套穿上。是一件卡其色风衣,落在其膝盖处,显出其高挑的身形。
季舒见他还未走,“我打个车很快的,你有事,先走吧,别耽误了。”
“没什么,等一会儿没事。”
季舒从包里拿出手机,打了车,显示五分钟后到达,心中略松了口气。知道他这颇有绅士风度,但她更讨厌浪费别人的时间。
她记下车牌号后便收起手机,“这个天冷得真快,再过一周又要降温了。”
“冷总比热好。”
“是的,热是外边儿没法呆,今年夏天又是热得破纪录,那时就在盼着天冷。这个时候去爬山赏枫是刚刚好,或是去徒步看落叶。”
“你是在给我这个本地人提供出行建议吗?”
季舒一时不清楚他的意思,但看到他露出很浅的笑意时,才明白他这是玩笑,挺冷的笑话,但她还是笑了,“那你这个本地人,觉得建议靠谱吗?”
“还行。”
听起来就不会去的样子,季舒准备继续聊天气时,他的电话响了。他说了句抱歉,就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一个工作上的电话,方恺边听边边看着前边的花坛。车一辆又一辆地来,灯光照亮了角落阴影处里的两个人,短暂的光亮过后,又随着车辆的离去而消失,归于昏暗。他偶尔看了她一眼,她正低着头在看手机,屏幕的光格外清晰,神情却是模糊,他随即便移开视线。
短暂的电话结束,他走到她身边时,她的计程车也刚好到来。
季舒向他道别,“谢谢你,我先走了,你回家小心。”
“行,去吧。”
方恺看着她上车,待到计程车驶离,他才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回家。
上了车的季舒松了口气,像是结束了晚上的加班。
第11章
计程车里有些闷,季舒将车窗开了条缝,吹着迎面而来的风。
工作初期,与人谈事或聊天后,她都会再想一遍,有没有说错话,透露不该透露的信息,以及是否有更好的沟通方式。
现在,跟重要的人对话后,她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