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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了一个小型手提箱。

他拿着除颤器,镇定地走过所有人的目光, 展现了现当代科学家的自信和从容。

一群不尊重科学且没有急救知识的野蛮人!

瑞克·桑切斯狠狠瞪我。

我想对他笑, 却又不敢不庄重,只好努力地看他:“瑞克,你回来啦!我就知道!”

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高兴。

“所有人让开!”

瑞克·桑切斯推开围观的人群, 抓起金属电极板, 涂上导电凝胶,操作粗犷地按在卡尔·沃斯胸膛上——身体剧烈弹起。

第三次电击后, 卡尔·沃斯的眼睑突然颤动。

接着, 苍白的嘴唇吐出喘息,像发酵过度的酒桶。

卡尔·沃斯的眼睛突然睁开, 死死盯着瑞克·桑切斯。

他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吐出来的只是一团酒臭。

眼皮再无力地合上。

瑞克·桑切斯俯下身——

“不对。”

瑞克·桑切斯嗅了嗅, 陷入思考, 食指无意识地摩挲下巴:“这是, 嗯,雪碧的味道……奇怪的甜味”

再嗅再报:“不, 甲酸, 有人在他的酒里勾兑了致命剂量的甲醇!”

最后一嗅:“血醛浓度超过致死量, 肝脏停止工作, 常规透析来不及了。”

好像狗。

怎么闻出来的?

不只我一个人有这样的疑问,

“不可能是甲醇,我们大家都喝了, 就算是单独加在他杯子里的,可凶手也不知道到底是你还是他喝到。”

疑似凶手脱口而出。

“如果死了个我也无所谓呢?”

瑞克·桑切斯的嘴角扬起两弯括号,却不见笑意,只有眼底暴露的轻蔑。

“甲酸可杀不了我。”

他敞开心扉,展示起自己身体。

皮肤如舞台帷幕向两侧滑去,露出红色腹腔内令神得意的改造器官和全新发明们。

谢幕。

众人震撼。

……字面意思的“敞开心扉”对他的人物角色建设有什么正面作用吗?

我思考。

有作用,瑞克·桑切斯现在是万众瞩目的角色,沃斯家的救世主,拯救最受宠的小儿子卡尔·沃斯的唯一希望。

——谁还记得救护车吗?现都把注意力给了他。

“请问,还有什么办法吗?”

瑞克·桑切斯也思考,可靠地灵光乍现:“对,身体内部……人缩小到微米级,用微缩舱进入他的血管内部循环清除甲醇,再中和肝脏处的甲酸——需要两个人,我驾驶导航舱,另一个人操作清除装置。戴安,我需要你。”

我愣了一下。

自大的天才也需要别人帮忙?

瑞克·桑切斯严肃异常:“时间紧迫,没什么给你犹豫了,压缩后我们的时间会有感知差异,体内1分钟等同于外部1秒。”

“我去。”我点头。

瑞克·桑切斯把细长的导管装置连接在卡尔·沃斯的身体里。

“走吧,戴安,没多少时间了。”

他顿住,面色严肃。

……

身体在缩小,世界在扭曲,

当变化终于停止时,我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暗红色之上。

“嘿,欢迎来到人体微观世界。”瑞克·桑切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迎面,充斥酒精的风吹来。

我有些晕地,低头,入目无边无际的红色海洋,粘稠的液体缓慢流动。

“那是……血?”

“你小叔叔被酒精腌透的动脉。”瑞克·桑切斯检查着臂甲上的显示器。

下一秒,梭形物体从血海中升起,通体银白,像纯白的鲸鱼浮出水面。

“甲醛主要集中在肝脏,我们需要穿过整个循环系统,”瑞克·桑切斯拉着我跳进敞开的舱门,“抓紧时间。”

“抓紧……嗝,马上,我就要醉了。”瑞克·桑切斯边打酒嗝,边对我说。

冒出的酒气真的很臭。

还有这梭微缩舱是自动驾驶,根本不需要第二个人。

瑞克·桑切斯分工明确:“我睡觉,你去抓甲醇。”

我:“……”

“戴安,待会我还得装出可靠样子面对你亲戚!”

瑞克·桑切斯也喝了不少酒,这期间的状态都是强打精神。

他甩甩脑袋,试图甩脱什么,灰蓝色头发的蓬松地炸开。

可爱。

像那只蓝色小熊。

我忍不住和这样的瑞克多说几句:“瑞克,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瑞克·桑切斯慵懒站姿的身体前倾,按住我的肩膀,慢慢,抵住我的额头。

他的影子罩着我,低笑,喉结震动带起胸腔共鸣,醉醺醺地,笑声里断续夹杂着气音:“你以为……我是个怎样的人?”

“甜心,我不是来救他的。”

瑞克·桑切斯在只有我和他的环境里暴露出,他去而又返的真面目。

“我不在乎,戴安,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如果是我拯救了你那逞强又哗众取宠的小叔叔呢?”

他扳着我的脸,让我睁着水蓝蓝的大眼睛,酒气都扑在我的脸上,眼睁睁,看着他阴险又恐怖地质问我:“你们沃斯家该怎么感激我?嗯?只有感激涕零地让戴安你嫁给我瑞克了……看你怎么翻脸无情!”

翻脸无情的女人——我亲了他一口。

瑞克·桑切斯脸上留了一个浑圆且用力的口水印

他:“?”

是风灌了我一肚子的酒精在作祟。

我说:“瑞克,戴安好喜欢你的。”

我的指尖轻轻抚上他的脸颊,一双眼睛却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瑞克·桑切斯。

瑞克·桑切斯在那清澈的水色里看见自己微怔的脸,还有我微微泛红的鼻尖。

“瑞克,你真是个混蛋,你怎么觉得是我翻脸无情,我在你和家人中间,也很为难啊……你怎么不反省反省自己的为人?”

脸上黏糊糊的。

瑞克·桑切斯想,确实,自己为人的确有点问题,不怪戴安。

“你随时都能离开,你地方都能去,可你就是没有留下来……你一直这样会错过很多的。”我还再说。

“我回来了!”

瑞克·桑切斯张开血盆大口,酒气熏天,再次用力强调:“戴安,我明明马上就回来了,还带来了除颤器。”

我不嫌弃,反而又亲了亲他,是那种口水糊一脸地亲法:“随便啦,反正我不等你。”

其实我好喜欢他的。

戴安和瑞克在一起的婚姻,不用想,一定是爱情故事里频繁书写的旧母题:永不停留的旅人和等待的女人。

我是大地,是母亲,是他记忆永恒的家园。

这不公平、极其陈旧……

而且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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