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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箍紧酒瓶颈，眼周肌肉骤然绷紧，毫无预兆地抡出——

酒瓶狠狠砸向地面！

瞬间，酒精和碎片四处泼溅，在墙上、地上、人的身上，烙下湿淋淋的泪痕。

瑞克·桑切斯站在原地，垂首。

片刻后，他沾着酒液的手捋过额前垂落的蓝灰发，将它向后。

再抬眼。

C-137瑞克再来到了五维世界。

他身体歪斜，站不住，纯白大褂的领口、袖口处沾着来历不明的污渍，眼底烧着红：“戴安！你在这里，我知道你在，出来！来见我！”

“戴安……”

没人回应这个发酒疯的男人。

他可怜地慢慢俯趴在自己的影子里，头无力地垂下，目光涣散开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轻微的嘶声。

“呜呜，戴安……”

眼泪和口水都从瑞克·桑切斯脸上流出来。

C-137的瑞克·桑切斯剪贴不了五维信息，还能怎么，一般人就不怎么了。

但他可是什么都能做到、只要他想就能的瑞克·桑切斯！

瑞克·桑切斯坚持不懈。

这种惊人的毅力，使他还是破解了五维世界的一部分信息。

一小部分，比如位置信息。

这个“五维戴安”，还去过不少地方。

——要是瑞克·桑切斯破解的是终极真理就好了，比如带领全体人类肉身成仙。

不过瑞克·桑切斯不关心人类。

他只关心人类其中一个渺小而不起眼的女人的记忆。

C-137瑞克知道她去了小地球宇宙，总之什么都是现实地球的mini版本。

于是他也去了，见到澳大利亚还留有坑印。

戴安·沃斯一屁股坐下去留下的屁股印。

瑞克·桑切斯：“……”

坐得挺狠啊。

她还去了扒手宇宙。

在那里偷了英国女王的皇冠。

有点坏的戴安，瑞克·桑切斯想着她。

蘑菇头宇宙……和三角披萨宇宙。

瑞克·桑切斯在里面找到了猫脸戴安·沃斯的黑白时尚大片。

他笑一下，收进白大褂兜里。

还有沙发宇宙。　网?址?F?a?布?Y?e????????w???n????０?2???????????

就是沙发穿西装打领带，而人趴地上当沙发的宇宙。

他像戴安·沃斯一样坐了一下“沙发”。

挺软的，瑞克·桑切斯想。

他感到了慰藉。

C-137瑞克沿着这个戴安走过的道路，前行。

可C-137瑞克记忆中的戴安，他的戴安，却逐渐模糊不清，连思念都成了空。

他心里逐渐腐蚀出巨大、空荡荡、无意义的血洞。

他原想通过认知这个“五维戴安”……来填空自己的戴安。

多元宇宙里的瑞克·桑切斯是不一样的，虽然是同样的混蛋，那戴安·沃斯会是一样的吗？

当他沿着五维信息最终来到prime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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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37瑞克才恍然大悟。

根本没有什么五维戴安，这是prime戴安生前体验留在五维生物中的信息残影。

Prime瑞克杀死了C-137的妻子和女儿，而他发誓要用一生去复仇……

如今他却追着仇人的戴安，一路痴狂。

全宇宙最地狱的地狱笑话献给C-137瑞克。

Prime戴安从未出现，却把C-137瑞克推入了更深、更黑暗的绝望深渊。

他的痛苦、他的人生、他的复仇……

他自己亲手玷污和毁灭自己越发模糊不清的珍贵记忆，C-137瑞克关于真正的、唯一的C-137戴安的记忆本身。

他意识到一件事：自己无法找回戴安。

任何尝试，都是照猫画虎，会导致失去更多。

还有就是，已经说不清楚C-137瑞克爱的是哪个戴安了，如果记忆和经历定义了不同的瑞克·桑切斯，那现在只认识prime戴安的C-137瑞克，爱的还是他的戴安吗？

不知道。

除非所有的戴安都是同一个戴安。

可那些不同呢！？

那些不同宇宙的戴安们的不同之处呢。差异明确存在，这个逻辑悖论让他崩溃。

瑞克·桑切斯想不通，崩溃后，痛苦后，还是要去面对。

他再次来到五维世界。

幸运地是，“狐狸”又出现了。

一个不合时宜、具有象征意义的“生物”。

远远的，没有靠近，就像是看透男人表面平静内里却危险且不稳定。

这种平静……如果说崩溃是情绪的扩散和爆炸，那他的平静就是所有碎片被强行收拢、压缩成一个极其坚硬和尖锐的爆炸点。

瑞克·桑切斯以冰冷的、锐利的、近乎非人的专注注视着狐狸，用毫无波澜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语调，说：“戴安，我们重新经历，好么。”

瑞克和戴安重新来过。

第82章 恶心的真心 瑞克立刻变了脸。 速度……

瑞克·桑切斯立刻变了脸。

速度极快， 他的眼球瞪得滚圆，嘴唇张开，露出满口参差的獠牙：“哦， 戴安， 你能变成‘戴安·沃斯’吗？”

不太像人类能做出的。

特意做出夸张表情下，他强调重点：“人类的模样，这样我们才好疯狂地抐舌——就是两个人用舌头湿淋淋粘乎乎地搅和在一起。”

瑞克·桑切斯故意朝着对方的方向，表演滑稽的醉汉， 比如， 把舌头快速吐出来——

咻咻咻。

“算了，我还是变成公狐狸来找你……”

瑞克·桑切斯的舌头歪到一边， 狗一样地耷拉着， 含糊不清：“我们就按照狐狸的来，你先发。情， 然后我们互蹭脸颊和身体，哈哈！大的来了，公狐的那个会膨胀……那个又会收缩， 我们物理意义上地锁在一起无法分开， 好不好？”

他突然插空：“顺带一说， 戴安，我孤独， 很孤独， 异常孤独。”

撤回：“别往心里去， 对了， 狐狸会……成结。”

瑞克·桑切斯色。情地挑挑眉毛。

男的突然把软的真心掏出来，然后假装无事发生，又开始说锁在一起的动物交。配……

狐狸没有理这个神经质的男人， 它摆摆尾巴，消失了。

五维宇宙的量子涨落，又像在C-137瑞克耳边轻声嘲弄——

蠢货。

“prime戴安”的一团信息消失在五维数据的望洋里。

C-137瑞克像是松了一口气：“基色斯……”

他刚才太难看了。

不是说他喝得醉醺醺难看。

而是又软又僵，像小虫子一样的真心太丑陋了。

瑞克·桑切斯绝不会再把那坨阳痿的真心掏出来对空洞的宇宙继续说。

可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