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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用双脚行走，成长在大地上，却不脚踏实地，而且轻飘虚浮，鸟类飞在空中，生活在大树上，相反，鸟人实实在在地活着。

鸟人注视着不实在的瑞克·桑切斯的身影，忽地面色多了一丝古怪。

他似乎看见一只狐狸跟着他。

神的使者化身狐狸追逐着背弃信仰选择俗世欢愉的人。

再眨眼，那似有若无的身影又没了。

C-137瑞克想，要不喝喝酒再去杀瑞克们玩吧，反正三星联盟烂摊子留下一堆瑞克。

他也这样做了。

而那一堆瑞克被杀到杀怕了。

幸存者毕恭毕敬地请C-137成为掌权者建立一个“瑞城”。

……吃屎。

无政府主义的瑞克们自己要建一个政府了？

怎么那么愚蠢……

C-137瑞克答应了，反正每天都是糜烂人生，怎么过不是活呢，他在三星联盟原遗址的地方构建起瑞城的核心，并在里面放了中央有限曲线装置，顺便嘛。

玩了一阵后，他又无聊且嫌弃地抛弃了蠢蛋集合的瑞城。

C-137瑞克就这样得到，失去，去找乐子，被乐子抛弃，用什么麻痹自己，阈值升高，再找更有效的……

活着，没有目标地活。

烂活着。

因为他早先失去了希望。

Prime戴安使C-137瑞克失去了目标。

那时候，Prime戴安在自己的梦里哭了一场。

C-137瑞克先是不知所措，后想到了自己作为戴安的爱人瑞克该做什么。

给她擦眼泪。

风一吹，成片的金色便起伏着。

瑞克·桑切斯慢慢抬起手，用指腹擦去戴安沃·斯湿着的眼睛涌出的泪。

她的眼泪是无声的，只是慢慢渗出、滑落，像这麦浪一样安静。

过了一会儿，戴安·沃斯说：“会过去的。”

她说她的悲伤，死去。以及瑞克对她离开产生的悲伤，会过去的。

宇宙的规律，世界万物的逻辑，就是这样。

一切都不重要，每个人每件事都不重要，这就是瑞克·桑切斯说的呀。

瑞克·桑切斯的视线心惊胆战地从戴安·沃斯的脸上移开，望向远处翻滚的麦浪，又转回来。

“我过去不了。”他说。

然后又一阵风吹过，麦穗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戴安·沃斯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轻，但清晰无比：“会过去的。”

瑞克·桑切斯过去不了。

他有时候想如果戴安没死，他可能才会“过去”。

如果有那么一个戴安·沃斯没死的宇宙，瑞克·桑切斯也不爱科学……但天赋还是不要浪费，就当个大学数学老师吧。

这样在一起一辈子，快死的时候，他会思考自己追寻的真的是想要的？然后后悔自己这样活了一辈子。

和同一个人。

虚无的一生。

戴安死了，瑞克才能永远爱戴安，戴安死了，瑞克才是瑞克。

C-137瑞克和prime瑞克都知道，知道这一切，只是前者不愿意承认。

不要被瑞克·桑切斯的伤心骗了。

有这样的伤心——随时奖励自己来点暴力和毒·品的伤心？投入无限庞大的宇宙狂欢？

真的伤心怎么不殉情？

在瑞克·桑切斯真的去死前，对不可名状的真心应持质疑态度。

梦境破碎。

C-137瑞克落回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的五维空间。

他捂着心，弯下腰，像是刚刚在梦里被prime戴安重重打了一拳，喉咙里发出一种被堵住的、沉闷的呜咽。

瑞克·桑切斯抬起头，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有通红的眼睛瞪着那片吞噬了戴安·沃斯的空洞。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五维空间，蛮横不讲理地吼出来：“戴安，我过去不了！”

五维信息也再也不回应他。

戴安·沃斯已经过去了。

他哀嚎，嚎叫，惨叫。

心里的痛苦太满了，必须有个地方涌出去。

戴安对瑞克太残忍了。

由此，最瑞克的瑞克诞生。

Prime瑞克原先在所有瑞克里一绝骑尘，感到了孤独，所以希望有和自己一样虚无残忍无聊透顶的瑞克，陪他玩。

比他更虚无残忍无聊透顶的C-137瑞克在这一刻，取代了原初，成了所有瑞克的蓝图。

……

时间不停转动。

快进到C-137瑞克变老头醉毁在prime宇宙，被prime纬度的假贝丝以为自己生物爹回家了。

她以为终于大团圆。

然后C-137瑞克故意不小心地为了给prime莫蒂制造能让女神发情的喷雾而把地球人传人变成了柯南伯格怪物的世界。

扭曲、变异和腐烂的人体。

器官独立活动、身体长出异物、融化、分解的人体。

疾病、衰老、寄生的人体。

嘿嘿，他和莫蒂美美换宇宙了，把prime其它家人遗忘里面。

总之发生了很多事。

中央有限曲线建立又打破，多元宇宙里多了条可怕的裂缝。

所有瑞克里面最瑞克的、最聪明的C-137瑞克正在打算重启传送液，还原跨纬度装置。

当他拉下闸门那刻。

——所有人都还原了。

所有离开自己纬度的人，还原到自己的纬度去。

以上是背景故事。

我也“还原”了！

尚不清楚真正原因。

反正很多人心心念念的戴安我复活了。

在柯南伯格身体恐怖片似的怪物世界里……这哪啊？

然后，百无聊赖的我遇见了一个瑞克，和我老公长得一模一样，皮肤死人白，永远有气无力半耷着眼皮，还穿着夹克和工靴呢。

这个瑞克·桑切斯看见我呆滞了一阵，然后忙不歹地向我冲过来搭话。

我让他等等。

我质疑且不屑地问这个瑞克：“我死过你死过吗？”

第84章 他一直要 “甜心，我死过很多次，每次……

“甜心， 我死过很多次，每次都疼痛不已，连机械脊椎里释放芬。太尼镇不住的疼。”瑞克·桑切斯目不转睛地盯住我， 似乎怕我再消失一般。

我说：“不一样。”

我问：“你是哪个瑞克？”

接着， 我打量起这个男人来，根据他的年龄判断自己的处境，和时间。

时间似乎没有过去多久，那贝丝也应该还没长大。

……从那些肉怪物里我什么都观察不出来， 都不知道自己该在不在地球， 是不是下地狱了？

我清楚地记得我玉玉死掉了。

死后，像是一场漫长而哭泣不止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