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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石剥离我的记忆,倒是叫我苟延残喘到今日。我还以为你会让崔云杪来丹谷劝我主动交出我的记忆。”

苍老声音稍稍静了一息,旋即笑道:“尉迟宗主这是在同我打探云杪真君的消息?你若肯起誓她一来,你便立即会交出你的记忆,我立即便给她发传音,让她来见一见你如何?”

尉迟聘不语。

他迟迟不肯开口说萧凌云与那兽魂的事,确实是为了当作筹码,好为自己寻一线生机。最差也不过是夺舍一具煞兽的躯壳,只要能活着离开苍琅,迟早能寻到法子恢复人身。

但应栖禾说他在打探崔云杪的消息却也没说错。不知为什么,方才应栖禾收到的剑书以及应御传音符中的消息,尉迟聘直觉与崔云杪有关。

应栖禾见他不说话,叹息一声,道:“你不择手段地想要活,我却是盼着有一日能死去。”

等到苍琅重现日月的那一日,她定会毫不迟疑地痛快死去。

九条灵瀑如银河倒悬,“哗啦啦”溅起无数叠盐煎雪般的水花。

应姗正在紫云洞涧看护应芸淬体。应芸是应姗的嫡传子弟,也是下一任应氏一族的族长人选。

洞涧内水雾弥漫,应姗望着灵瀑里的少女,清冷的眸色莫名有些恍惚。及至应御的气息渐渐靠近,方回神望了望他,温声道:“怎么来了?老祖宗遣你来的?”

应御道:“老祖宗知道我不放心阿姐,便让我来了。”

应姗闻言笑笑,像幼时那样摸了下应御的头,道:“莫担心,这元婴劫阿姐渡得过。”

应御张了张唇,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半晌还是提起别的话茬:“云杪师伯,陨落了。”

应姗“嗯”了声:“我已收到涯剑山的剑书,她的肉身能撑到今日已是不易。”

她的情绪一贯来淡,声音里听不出悲喜。但应御很清楚她对云杪师伯的陨落不是不伤怀的,阿姐从来如此,再是伤心也能藏得很好。

“待你元婴劫一过,我会将南师弟和许师妹的尸身送回涯剑山。”

应姗听见应御这话,唇角不自觉扬起,问道:“怀生出关了?”

应御颔首,迟疑道:“这孩子跟那小子一样,应当不简单。”

应姗目光看向应御身后的灵瀑,想起从前怀生在灵瀑里的小小身影,道:“在我这里,她就只是那个抱着爹娘棺椁哭泣的小姑娘。”

应姗的元婴劫十分顺利地便渡过了,连防御天雷的大阵都没有动用,仅用肉身和一只丹炉便扛下所有的雷劫。

从应御嘴里得知这消息时,怀生并不觉意外。应姗师伯心思纯碎,修为高深,又淬炼过肉身,能轻松渡过元婴雷劫实在不足为怪。

只是成就元婴修士后,便再不能离开苍琅。但怀生很清楚应姗师伯对丹谷和应氏一族的责任,即便有机会让她离开苍琅,她也不会去。

应御打量着怀生。

她的修为已经突破至丹境大成,周身灵息凝练内敛,如精心打磨过的可弑神杀敌的宝剑。这样的灵息远不是一个丹境大成修士能拥有。

“阿姐正在闭关,她出关后想要见一见你。”

怀生本就打算去完南家和萧家后便去丹谷看望应姗真人,闻言便笑道:“我过段日子便回丹谷看师伯。”

应御淡淡“嗯”一声,取出一抬棺椁,又将一枚玉符递给怀生,道:“老祖宗猜到你想送南师弟他们会木河南家,让我把他们送回你身边。这是你爹当年留给你的玉符,里面留有一道他的灵识。这道灵识乃是用木河南家的缚星术剥离,须得你进阶丹境后方能解开。”

怀生愣了愣,没想到阿爹竟然给她留了一道灵识。

应御说完又看向辞婴,面无表情道:“你灵台的伤如何了?记忆都恢复了?”

辞婴颔首。

应御从老祖宗和师尊的态度便知辞婴的身份不一般,但这小子是他带大的,他跟应姗的心态一样,他身份再不一般,也还是那个臭着一张脸成日跟着他往南家跑的小子。

“可要我陪你们一同回南家?”

“不用。”怀生握紧手中的玉符,一字一句道,“这是南家人的事。”

应御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御剑回棠溪峰见何不归去了。

辞婴看了眼怀生手里的玉符,道:“现在要见南叔吗?”

怀生目光还盯着南新酒留给她的玉符,半晌摇头道:“还不是时候。”

说罢往玉符里打了几道法诀,小心地收入她的芥子手镯。

就在这时,她腰间传音符冷不丁一亮,陈晔带着兴奋的声音倏然入耳:“南怀生,你要我逮的人我逮来了,快来我洞府!”

怀生抬眸看向承影峰,道:“走罢师兄,和我去承影峰见一个人。”

第91章 赴苍琅 “从今日起,南家家主是我南怀……

陈晔的洞府就在承影峰山脊, 那里风景迤逦、草木葱茏,算得上是承影峰最好的一处风水宝地。

作为承袭承影剑诀的承影峰弟子,南星回对这处洞府向往已久, 但他没想到会以五花大绑的方式被绑来。

他苦笑道:“陈师叔要弟子来你洞府, 不必绑, 弟子也会高高兴兴前来。”

陈晔吊起眼睛,不咸不淡道:“你先前不还一直在打听怀生师妹的事吗?谁知道你是忠是奸?还有,听说你们这些修仙大族最喜踩低捧高,许初宿幼时不是在你们南家学堂上过族学吗?她那么讨厌南家,是不是你们南家有人欺负过她?”

南星回听得直出一身冷汗,心说大真人再忙也不可能叫人欺负到出云居来。

再说了,就许初宿那性子谁欺负得了啊。族里那些嘴皮子犯贱骂过许初宿的南家子弟天天噩梦缠身,不是被恶鬼索命就是被鬼兽吞吃,南星回可不信跟许初宿没关系。

他一脸无奈道:“从前族中的确有年岁小的弟子犯过口舌, 但许师叔打小就不是忍气吞声的气性, 骂过她的人都是鼻青脸肿地离开族学。至于怀生师叔, 她鲜少踏出出云居,连面都见不着,如何欺负得了?大真人脾气再好,也断不可能让两位师叔受委屈。

“我在两位师叔出生前就已经拜入涯剑山, 打听怀生师叔的事也不过是因为小真人的命令。小真人担心怀生师叔在涯剑山被萧家人欺负, 这才叫涯剑山的南家子弟多加看顾。”

南星回越说越觉得憋屈,不仅替自己憋屈,也替小真人委屈。小真人对南怀生的关心是实打实的, 不掺半点恶意,哪里知道会被人这般揣测?

心头刚涌起一点委屈,身后冷不丁就传来正主的声音:“南之行要你看顾我的?为什么?”

南星回听见这声音, 顿时打了个激灵,下意识抬眼看向并肩行来的师兄妹。

南星回这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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