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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口才班,你就是现成教材啊。”
“我现在收敛多了吧?”叶惊星眼里带着一丝怀疑。
楚北抿着嘴不说话,只看着他,边笑边摇头。
“至于么?”叶惊星不死心地还想多问一下,但话没说完,被郑慕给叫走了。
他一走,化妆间简直称得上寂静了,楚北斟酌了半天怎么开口,最后还是陈望轩先向他搭了话,声音压得很低:“也就你受得了他。”
楚北看着他的表情,确认了他的言外之意,暗暗一惊,回道:“叶老师跟你说了?”
“还‘叶老师’啊,”陈望轩表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这哪需要他说,你俩凑一块讲小话那个劲儿,我感觉天上都得下花瓣,摄影机自动在你们边上转圈圈。”
这种话从旁人口中说出来,楚北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下才回道:“受不受得了的,他跟我说话也不这样。”
陈望轩笑起来,用气声骂了句“靠”。
其实他和叶惊星刚认识的时候说话也不这样,当时他们都装得挺好的。叶惊星起初在所有人眼里的印象都是一个聪明可靠又温和的大哥,虽然不会费力维护团员之间的关系,但也挺照顾大家的,那时候公司让他和叶惊星卖腐,他还觉得自己运气挺好,所以才有网上那个岁月静好的画风。
直到后来他们个人资源有所冲突,闹了些不愉快,叶惊星私下里开始阴阳怪气甩脸子,他才真的认识了叶惊星本人,在公开场合走近一点,双方都各怀鬼胎地猜测对方到底是要卖腐还是要抢镜头,之后两人各自发展方向不一样了,秉承着成年人的默契,绝口不谈之前的针锋相对,并且在狗公司安排的007行程中达成了革命友谊,他们的相处却延续了这股恨不得在对方麦克风上下毒的风格,也算是一种不打不相识。
“你们是拍戏认识的吗?”他好奇地多问了一句。
楚北笑了笑:“算是吧。”
“那进度还挺快的。”陈望轩语气里隐隐有艳羡的意思。
楚北在心里扼腕叹息,哥们儿,七年了才推到这个进度啊!可惜不能讲。他小声笑道:“他挺难追的。”
“真的吗?”陈望轩从喉咙里挤出点笑,听上去完全不信,“我感觉他快爱死了。”
楚北压着嘴角,装成一脸淡定的样子,疑惑道:“他跟你说过什么吗?”
“前阵子,是你过生日吗?”陈望轩回忆道,“上个月还是上上个月来着……”
楚北隐隐感到了什么:“一月底。”
“那就对上了,”陈望轩一拍手,“他那段时间突然问我有没有给别人送过什么礼物,我说了一大堆,他说都不合适,我说你要不把自己送人家吧,他让我卸载我手机里的小说软件——”
楚北笑了半天,又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资格笑,他高三为了给叶惊星送个东西可是问遍了大半个班的人,最后谁的意见也没采纳,仿佛一个吹毛求疵的甲方。
“后来他就找我问一部话剧的内场票,那个话剧之前改编成电影的时候是我给写的OST,但是他也太高看我的人脉了,电影版跟话剧原版的那批人能一样吗?”陈望轩絮絮叨叨地抱怨了几句,又问道,“所以你们后来看成了吗?”
“看了。”楚北笑着说。他还能回忆起来那天,下了点雪,特别冷,他们去看的是一部很经典的话剧,原班人马都已经成了老艺术家,很少再出来演了,一月底那一回是时隔十年的返场。叶惊星送礼物的方式就跟给他扔表一样出其不意,说是吃完晚饭散个步消消食,路过话剧院就突然拉着他拐进去了。
话剧很精彩,但比起话剧,楚北觉得还是叶惊星陪他的那一天更珍贵。第二天早上七点的飞机,叶惊星走之前给他留了个盒子,楚北醒来时还在纳闷礼物为什么不当面送,打开一看,竟然是他俩的一对棉花娃娃,做得很可爱,估计是在cp粉群里买的,中间还塞着个白色小毛团,扒开来看见黑豆似的眼睛才敢确定这是施拉姆。
叶惊星还顺带给这俩小玩意儿买了一大堆小衣服小配饰,他一下子明白他哥为什么不当面送了,估计是不好意思。一想到叶惊星潜伏在粉丝群里学习黑话等待发货,大清早起来把藏好的礼物放床头就跑,他就有些想笑。
楚北一个二十好几的男生,带个娃娃似乎也有些违和,但那又怎么样呢?他坐在床上给叶惊星那个棉花娃娃打扮了两个钟头,给叶惊星发过去八百张照片,最后心满意足地揣行李里带走了。
“那挺好,”陈望轩点点头,又叹口气,“咱们一块上一回节目,网上估计又要吵翻了,到时候别往心里去啊。” w?a?n?g?阯?F?a?b?u?页??????ü?????n????????????.???o??
“当然不会,”楚北淡淡地笑了笑,“就算咱们什么也没干,网上也一直在吵啊。”
他语气轻松,陈望轩则暗自咂舌,他算是楚北半个影迷,因此早听说过楚北是个敢在剧播期间刷豆瓣黑帖的狠人,年纪比他还小,心态却稳得像老王八成精,也难怪是他跟叶惊星谈恋爱。
“也确实,”陈望轩笑笑,又说,“不过你家那位,体质真是腥风血雨。”
出道到现在,自己啥事没干,结果捧杀拉踩从不漏他,团体镜头总不给他,别家打架波及他,公司出事连坐他,综艺营销恶剪他,出门被私生追,聚餐被狗仔拍,要么做众矢之的,要么当战地记者,黑热搜上的比陈望轩这两年所有词条都多,该说是倒霉透顶还是顶流实火呢……
“他不太在意这些,”楚北说,“应该早就预料到了吧。”
“那倒是,他老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陈望轩说。
工作人员相继来喊他们去彩排,楚北走出化妆间几步,刚才的对话在脑子里无意识地回放着,突然,他脚步一顿。
“楚老师,怎么了?”旁边的工作人员喊了他一声。
“没怎么。”楚北扯起嘴角摇摇头,继续往舞台上走。
他说错了。
叶惊星是个悲观主义者,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所以他似乎对所有事都有所预料。但是,唯独出名这件事,是他人生里极为偶然的变数,接踵而至的种种混乱,也从不在他的预想之内。他说过很多次,他没想过自己会出道,那是一次完全出于冲动的抉择。
楚北看过叶惊星几乎所有的采访,他记得有一次记者问他,在入行之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一个只想做正确的选择的人”。
他的“错误”的开始,就是他对楚北的想念。
“你如果真心喜欢我,你就不能不受我的影响,你会想留在我在的地方,你会顾虑我,你会为我舍弃掉很多可能……”
难怪。楚北终于听懂了。叶惊星当年为什么会这么说,为什么说得这么笃定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