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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对谁摆出什么表情。

所以他很受大家欢迎。

但这个邵组长,似乎不太买账的样子呢。

第5章

第二天一早,他们正式入林。

太阳已悬于林梢之上,金色的光线穿透雾气与枝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清晨的草木香气,鸟鸣虫鸣相间传来。文毓坐在树下,低头整理刚采集的植物样本,细致记录观察结果。文毓合上笔帽,刚抬起头,就看到几步之外的邵亦聪正半蹲在不远处,低头记录数据,身旁立着一个便携式采频仪。

文毓没有开口打扰,而是安静地观察。

邵亦聪眉眼垂下时带着天生的冷意,又因专注而显得沉静。不说话的时候,总让人觉得距离感很重,好像哪怕只是一声招呼,也需要穿越一层浓密林雾才能抵达他。

文毓忽然有些好奇,这样的人,笑起来会是什么样的呢?

邵亦聪注意到文毓的视线,侧头看他,“你那边记录好了?”

“是的。”文毓点点头。

他缓缓站起身,“那我们继续往前吧。”

邵亦聪在前面引路,“这条路线是感应层的外围边线。今天我们把主要标志性植物的位置和状态记录下来,明天开始才进入系统化的观测。”

文毓点点头,紧跟上他的步伐。

邵亦聪一路讲解,文毓一路作记录,两人偶尔停下来读取各种数据。

邵亦聪提醒,“感官变化也算变量,风、光线、气味,能记录的都要写。”

“明白!”文毓边写边闻,边看边记。偶尔风一吹,他要用一只手摁住记录页,另一只手继续写,背脊绷着,像认真答题的学生。

邵亦聪站在旁边,沉默不语,只低头扫了一眼手腕上的磁频干扰测量仪。

这是与文毓身上的感应装置联通的设备。

数值波动小,说明此刻的文毓,心思单纯、情绪稳定,至少暂时没有复杂动机或强烈干扰。

文毓对此一无所觉,仍埋头在本子上比划笔迹,嘴里小声复述着叶片纹理和空气湿度,满脑子都是数据、词汇,以及各种各样有关“林子变化”的描述。

他们巡查路线的终点是一片月留花田。

脚下的林间小道拐了个弯,藤蔓和枝叶突然收束,像为来者让出一条通路。

下一秒,文毓的视野猛然开阔。

一整片淡紫色的花田,如从天上倾泻下来,漫山遍野地铺展在眼前的坡地上。

月留花很小,瓣薄如蝉翼,泛着淡淡的银紫辉光,一朵连着一朵,微仰在地表,风拂过时,千万花瓣晃出涟漪般的律动,起伏之间泛出一层又一层的银白光纹。

文毓站在原地,眼底映出整片花海,喃喃道,“真漂亮!”

他转头问邵亦聪,“我能走进去看看吗?”

邵亦聪点头。

文毓立马迈出一步。一只脚刚踏进花田,脚下的触感就变了,好像踩进了浅浅的水面。

他放慢步伐,鞋尖拨开一簇簇月留花,那些细小的花瓣顺着脚边稍稍倾斜,像被湖水轻轻推开的涟漪,安静柔顺地散让出一条小径。

花香缠绕在他身侧,像一串串温柔的气泡,在他周围一圈圈破开又聚拢。

文毓低头看那些掠过脚背的花,轻声笑了,“你们好呀。”他与它们打招呼。

下一瞬,一道小小的身影从花间猛然蹿出,像一团突兀跃起的毛绒球,耳朵扑棱,两颗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文毓。

是松兔!

它在花海里一蹦一跳,毛绒绒的尾巴在身后欢快地甩来甩去,前爪抬得高高的,每次落地都带起几片紫色花瓣,像踩在柔软的风上。

文毓还来不及反应,那团绒毛已一个助跑飞跃,直接跳进他怀里,把他扑倒在花田中央。

“哎、哎哟……”他倒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坐起,松兔已经蜷在他胸口上,两只前爪扒住他的衣襟,鼻尖飞快地嗅着他,像是确认身份,又像是兴奋地表达思念。

文毓看着它,它的头顶还粘着一朵月留花,歪歪地扣在毛乎乎的额头上,显得格外可爱。

他干脆放弃挣扎,整个人摊开,懒洋洋地躺倒在花海里,任由身上的松兔在他胸口卷来卷去。

这里没有树荫遮蔽,天空高远而明净,蓝得像被雨水洗过。花香轻柔,风也恰到好处地拂过发梢。文毓眯起眼,整个人都松了下来,舒服得像下一秒就要打个呵欠,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一阵脚步声让他清醒。他睁开眼,就见邵亦聪朝这边走来,逆着光,身影被拉得很长。

文毓急忙坐起身,怀里的松兔也跟着弹了弹耳朵,“是要走了吗?”

邵亦聪没有立刻回答,只低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他怀里那只正扭头、水润润地用圆眼睛盯着自己看的松兔。

它贴在文毓胸口,长耳朵顺着他的下巴垂下,一动不动地伏着,好像在紧张地等待他的回答。

邵亦聪抬起手腕,看了眼表,语气平静,“……还有一点时间。”

文毓眼睛一亮,试探地问,“那我可以再躺一会儿不?”

松兔感受到他的小雀跃,蹭了蹭他的下颌,耳朵贴在他脸颊上,软乎乎的一片,痒痒的,暖暖的。

邵亦聪垂眼,神情没什么波动,“躺归躺,别睡着了。”

“是!”文毓答得干脆,声音轻快,带着点讨好的笑意,“您也坐下来休息一下?毕竟走了这么久。”

邵亦聪没有回话,但在花海里缓缓坐下。

文毓见状,更开心了,重新躺了下去,把松兔抱进臂弯里。

松兔缩起后腿,下巴搁在他手腕上,满足地呼了口气,像在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

它的尾巴一甩一甩地轻轻拍打着文毓的肚侧,那副窝得妥帖又安心的小模样,好像它是文毓的主人。

文毓不在意,他感受着松兔贴在胸前的体温,眯了眯眼看天。

“我小时候也常在茶园里这么躺着,”他忽然开口,像随口说着一个不重要的小故事,“我哥总笑我,说我像一条懒狗,哪里有阳光就往哪儿晒。”

他顿了顿,嘴角翘起一个弧度,“但我其实最喜欢的,是采完新茶以后躺在小土坡上,手里抓一把刚翻晒的嫩叶,一边嗅一边入睡。”

他转头,趁机向邵亦聪套近乎,“邵组长,您有过这种……懒洋洋地、什么都不想干的时刻吗?”

自然是有的。

邵亦聪没有立刻回答,眼皮轻轻动了动。

他极少回忆过去,哪怕是柔软的片段,也都被压在了心底。

但这一刻,那些画面忽然清晰起来。

小时候,他曾在祖父位于市郊的一处庄园生活过。那是他记忆里最接近“松弛”这个词的时期。山庄后方连着大片树林,夏天时,空气里弥漫着草木悄悄蒸发出的水汽,安静得能听见鸟的羽毛扇动。

有时他会一个人带着一本书,在树林里或走或跑,累了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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