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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
与松兔互动时展现出良好的情绪安抚能力及肢体控制
对“调离入林任务”安排未提出异议,主动接受并协助调整后勤人力分配
初步判断:
当前磁频未见异常,森林无显著感应反射。但其与松兔的互动表现出强归属诱发效应,建议对该类接触行为及生物反馈进行进一步数据积累。裙
写到这里,他本该停笔。
可他迟迟没有合上本子。
外头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帐篷边缘还挂着几滴未落下的水珠。
邵亦聪低头,愣了一瞬。
指尖还握着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画下了一个侧脸的笑容。
线条清隽,眼弯如月,唇角轻扬。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放下笔。
自己在做什么。
下一秒,他伸手,拇指抵在纸张边缘,用一点力,把这页撕下。
按理说,这张纸该被投入碎纸机,碎成一条条无从辨认的回收垃圾,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可他的动作在那一刻迟疑了。
片刻后,他转而打开抽屉,把薄薄的纸悄无声息地塞进去,然后合上抽屉,将一切藏了起来。
那一页纸,就这么夹在了无数理性记录之外。
未曾销毁,也未曾命名。
第13章
夜色沉沉,营地之外,湿润的草叶沙沙作响,在低声细语。
张乔与白钧远并肩站在离营地稍远的一片空地上,夜风拂动衣角,带着微凉的湿气。
“钧远,”张乔开口,不同于白天公事公办的语气,此时他用的是更私人的称呼,“你有没有觉得……亦聪对文毓,关照得太过了?”
白钧远叼着一根未点燃的烟,指尖轻轻转着,眉头皱起,没有立刻回答。
“之前,他在林子里遇到过受伤的锦狐,那可是回息林极其珍稀的物种,当时也没把它带回来治疗。可这次,一只松兔……他却带回来了。”张乔说到这儿顿了一下。
“还有,他带着文毓一起给松兔搭窝……我觉得,他太上心了。”
张乔不是爱在背后议论同事的人,尤其是邵亦聪。此刻之所以神色凝重地说出这些,不是因为闲话,而是因为他们肩负着更深一层的职责。
他们不仅是回息林的科研人员,也算是邵亦聪的半个守卫。
邵亦聪的身份,注定了他无法像普通人一样。
他的母亲出身皇族,是当今主上的亲姐姐。他自出生起,便被赐封“鹿鸣君”之号。
在A国,凡获赐“君”封号贵族者,纳入皇族,皆有皇权继承资格。
而如今的局势并不明朗——主上的两位皇子因身体有缺陷,继承之路坎坷。除却直系皇子,另有三位外支继承人,邵亦聪就是其中之一。
贵族们不甘心就此没落,将希望寄托在属意的继承人身上,期待他带领他们重振昔日荣耀。
虽然邵亦聪无意于皇权,但他周围的人却不这么想。在他们眼中,迟早,他都要踏上那条权力的征途。
有时候,命运半点不由人。
“你先别急着担心,”白钧远终于开口,语气平静,“再观察看看吧。”
第二天,文毓抱着松兔去兽医那里换药。
处理结束后,他正准备离开,身后传来兽医的声音,“文毓,等等。”
兽医拿起一方叠好的手帕递给他,“这是邵组长昨天落下的,上面沾了松兔的血迹。我洗工具时顺便一块清洗消毒了,麻烦你帮忙带回去。”
“好的,您放心,我尽快交给邵组长。”文毓接过手帕,礼貌应道。
从医疗帐出来,松兔像条毛茸茸的小毛巾一样搭在他肩膀上,耳朵一抖一抖的,懒洋洋地伏着。
文毓低头看着手里的手帕。浅灰色,其中一个角边上,绣着一对细致的金色鹿角。
这是邵亦聪的手帕。
文毓不自觉地凑近手帕,闻了闻,只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回到帐篷,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冲动,动作迅速地拆开几个茶包,将里面的茶叶倒入一个小布袋里,随后把手帕也一并放了进去。
茶叶的香气在布袋里弥散开来,他将布袋小心地收进自己的背包。
邵亦聪今天带着其他志愿者入林,预计傍晚才会回来。
下午,文毓找了个空档,从后勤组抽身回到自己的帐篷。他打开背包,取出那个小袋子。
慢慢打开,取出里面的手帕。
茶香已经染上手帕,清清浅浅地浮在空气里。
文毓将手帕小心铺开,放在床头晾着,让茶香自然散淡下来,留下最温和的一层味道。
搭在文毓肩上的松兔也闻到了香味,它动了动没受伤的前腿,晃了晃,试探着去抓那方手帕。
文毓见状,轻笑着把手帕往旁边挪了挪,转头对它说,“不行哦,不能给你玩,这是邵组长的。”
松兔歪了歪脑袋,气馁地缩爪。
傍晚,巡林小队归来。
跟随邵亦聪的志愿者兴致勃勃地聊着今天在林中的见闻:他们巡查了风语谷,那里草软风轻,偶尔能看到小织叶鼠捧着落叶偷偷跑过,一只胆大的小兽甚至趴在检测器旁边好奇地打量了他们半天。
聊着聊着,小伙伴转过头来,看向文毓,笑着说,“邵组长虽然话不多,但其实人又认真又温柔,对不对?”
文毓心头咯噔一下,笑容却没落下,顺着接话,“是的呢。”
只是他说完这句话时,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情绪。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邵亦聪这些特质就好了。
突如其来的独占欲让文毓自己都有些疑惑。
自己这是怎么了?
晚饭过后的空隙,邵亦聪和一个组员交代完数据的事情,刚一转身,就遇见文毓。
“邵组长好。”文毓微笑着打招呼。
这张笑脸,叫邵亦聪下意识想起了自己撕下的那张画。
他只点点头,没有说话。
“兽医在医疗帐捡到了您的手帕,已经清洗消毒过了,让我转交给您。”文毓说着,将手帕递了过去。
邵亦聪接过,指尖微顿,他隐约闻到一丝淡淡的茶香。
文毓不慌不忙地解释,“我早上拿到手帕,放在背包里,里面刚好有几个茶包,所以……混了茶叶的味道,抱歉。”
他又补充,“如果您介意的话,我可以再洗一遍。”
“……没关系。”邵亦聪把手帕收进口袋里,“谢谢。”
“是兽医的功劳,我只是帮忙转交。”文毓嘴上没有居功的意思。
但他的茶叶香气,却悄无声息地留在了邵亦聪的身上。
他的内心微微一动。
自己的独占欲,居然无处不在。
邵亦聪回到帐篷,照例整理并检查完当天的数据。
按理说,接下来该打开笔记本,记录变量观察日志。
但今天,并没有可写的内容。
他盯着空白页出神。
片刻后,他从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