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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
邵亦聪紧紧抓住它颈后厚实的皮毛,将身体伏低,以减少风雨的阻力。
文毓,你再等等。
我就快到了!
工作帐中,张乔来回踱步,时不时朝门帘外探头看了看,又重重叹一口气,“唉……”
“你别走来走去的了。”白钧远发话让他坐下。
“雨还这么大,亦聪一个人在林子里,我能不担心吗?”张乔愁死了。
“警卫队伍已经守在外围,雨势一收,他们就会行动了。”
“问题是这雨什么时候停啊!”张乔说着又望向门帘外,雨线密集,毫无止歇的意思。
相比之下,白钧远倒显得镇定一些。他安静坐在一旁,没有多言。可他心里清楚,他并不是因为不担心,而是因为他知道一个连张乔也不晓得的秘密。
当年,邵亦聪来回息林前,白钧远亲自为他进行了“共频测试”,在他的入职档案上写下“70%”这个数值。
这是回息林研究人员的均值。但这个数值,白钧远动过手脚。
邵亦聪真正的数值,超过了100%,机器无法给予准值。
那个时候,邵亦聪待在测试舱里,无从得知数值的情况。
其实他被测量了两次。
第一次,白钧远以为机器有问题,重测一次。
第二次,机器依旧在数值跳过100%后花屏。
这是未曾有过的情形。
白钧远没有将实情告知邵亦聪。他害怕告诉他真相,只会让这个原本抗拒“鹿鸣君”身份的年轻人,更彻底地融入森林,再也回不去了。
这四年,回息林并没有特别明显地偏爱邵亦聪,白钧远也就逐渐将这个秘密压在心底。
现在,他内心存一丝侥幸,希望回息林不会伤害邵亦聪。
驮着邵亦聪的雪狼在土坡边缘纵身一跃,四足接连平稳落在坡底的泥泞之中。
它利落地一个回转,屈下前肢,伏低脊背。
邵亦聪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立刻从狼背上翻身而下,双脚踏入冰冷的泥水,溅起一片浑浊。
“啾啾啾!”团雀已迫不及待地从他的雨衣中飞出。
邵亦聪一把抹掉糊住眼睛的雨水,目光顺着团雀的动线望去——那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停。
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思绪,都已全部被前方那一动不动的身影所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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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毓!”
他冲到文毓身旁,等候在此的另一头雪狼与松兔默契地为他让开了位置。
文毓靠在土坡边,已然昏迷。他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如纸。邵亦聪半跪下来,飞快地检查着他的身体:手肘处的伤口在雨水浸泡下已经红肿;右小腿上,一排浅棘草的细密刺针扎入皮肤,周围已泛起中毒的紫色。他的目光一转,又瞥见文毓手边那一丛被咬断根茎的解毒花草。
邵亦聪看向一旁紧张地注视着他的松兔,“是你找到的?”
松兔轻轻动了动鼻尖。
“谢谢你。”邵亦聪真诚道谢。他小心地将花草收入防水袋,随即转向那两头雪狼,目光中带着最后的恳求,“能再帮帮我们吗?”
无需言语,雪狼的金色眼瞳已经给了他答案。
邵亦聪解下随身绳带,快速将自己与文毓的身体稳妥地绑定,然后一把将文毓横抱起,坐上雪狼背。另一边,松兔也轻巧地跃上另一头雪狼的背,而团雀则早已钻进松兔腹前绒毛中,只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一切准备就绪,邵亦聪抬头望向前方,“我们走吧!”
林间的大雨像无数利箭般击打在枝叶与泥地上,四野轰鸣不休。雪狼奔跑时的每一次腾跃,都踏碎水声、掠过风声。邵亦聪只觉耳边风声猎猎,眼前景色化作一道道模糊的深影。
他伏低身形,紧紧护着文毓,喃喃道,“你一定会没事的!”
终于,两头雪狼在距离营地边界还有一百米左右的林间缓缓停下脚步。
邵亦聪知道它们从森林腹地而来,已远离活动范围,不能再往前行。
他抱着文毓,小心翼翼地从狼背上滑下。他转身,看向那两头静默伫立的雪狼。雨水顺着它们银白色的皮毛滑落,金色的眼瞳在昏暗中亮得惊人。他由衷地开口,“谢谢你们。”
松兔从狼背上跳下,它直起身子,黑亮的眼睛盯着邵亦聪。团雀则飞落在它的头顶,扑棱几下翅膀,豆豆眼也盯着邵亦聪。它们没有上前,而是选择停留在此处,默默目送,似乎想把文毓最后一段的归途,郑重托付给他一个人完成。
邵亦聪目光落在这两只可爱的小动物上,心中涌起暖流,“也谢谢你们!”
它们犹如森林的小使者,一路守护他们。
他朝着动物们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后,他抱紧怀中昏迷的文毓,毅然转身大步朝着营地方向走去。
人影自林边出现,轮廓从模糊逐渐到清晰。
观察人员猛地放下望远镜,转身一边跑一边高声喊,“他们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白钧远和张乔闻声一把掀开帐帘,疾步冲出,“快!通知医疗帐做好准备!”
第26章
不知过了多久。
文毓缓缓睁开眼,睫毛上还带着湿润的凉意。视线起初是一片模糊的光晕,过了好几秒,才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医疗帐篷柔和的白色内顶。
“你醒了?”医生探头过来,语气中透出松了一口气的放心。
“我……”文毓试图开口,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一般,干涩刺痛,只能发出一点破碎的气音。
“别急,你已经回到营地,安全了。”医生拍拍他的手背,安抚道。
护士上前扶他坐起,为他倒了杯水。
文毓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让他混乱的思绪也一点点沉淀下来。他脑中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泥泞的土坡上,暴雨、松兔,以及白狼。
见他气色稍好,医生对护士道,“去请邵组长过来。”
“好。”
听到那个名字,文毓端着水杯的手指下意识一紧。他抬起眼,看向医生,眼神里满是还未消散的迷茫与不解。
“是邵组长冒雨入林把你救回来的。”医生温声解释,“他刚刚去汇报情况,临走前交代我们你一醒就通知他。”
话音刚落,帐篷的门帘被一把掀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带来了外面清冽的雨后空气。
文毓望过去,那一瞬间,心跳仿佛漏掉了一拍。
他还未完全回过神,眼前真实的身影与林中追逐过的幻象重叠在一起,让他有些分不清。他用一种试探的声音唤道,“……邵组长?”
邵亦聪快步走到床边,雨水打湿的发梢还在滴水,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却只专注地映着他一个人的身影。他垂眸看他,声音比记忆中任何一次都要温和,“……感觉还好吗?”
是活生生的邵亦聪,不是幻象。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