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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成长,它是我的好朋友。”
文毓吃惊,再次看向面前的树,目光变得认真起来。他缓缓绕着树干走了一圈,细细打量,仍忍不住嘀咕,“可它看起来……和回息林的树,气质也太不一样了吧?”他疑惑,“不是说回息林的物种,无法在别的地方存活吗?”
“这就是它惊人的地方。”邵亦聪轻轻抚摸它的树皮,“它是目前所知的唯一例外。它自发性地改造了自身,在漫长岁月中,异化到与周围环境相匹配的外形,而且茁壮成长。”
文毓仰头,注视半空中浓密如盖的枝叶,眼里透出惊叹敬佩的光,“它真厉害啊!”
“可不是。”邵亦聪的语气中透着骄傲,仿佛与有荣焉。“我到营地工作后,特地查了当年的进献记录,找到了它的出处,它是心缘树外围那一圈梨蕊树中的一棵。”
邵亦聪接着说,“小时候我对它做过不少蠢事,比如把糖果埋在它根下,想喂它吃。幸好它没被我害出什么毛病。”
听到这里,文毓笑了,搂上他的腰。
邵亦聪吻了吻他的额角,将思绪从回忆中抽离,转入更深的思考。“我在想……它或许就像一个中转站,与遥远的回息林之间保留着某种无形的联系与信息传递。正因为这样,我们才会身在帝都,却在梦中的回息林里相遇。”
“……你的意思是,我们梦境相通,是因为这棵树和回息林在其中起了作用吗?”文毓问到。
邵亦聪点了点头,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枚接触式拾音器,小心地将金属探头贴在梨蕊树干中央最清晰的一道纹理上。随后,他掏出一副耳机,分给文毓一只,“戴上,听听看?”
文毓好奇极了,接过耳机戴上,屏息凝神地聆听。
一开始是“咕噜咕噜”声,如水自地下的根涌起,穿过密密麻麻的脉管,朝枝桠奔去;接着是细微的“呼呼”声,恍如风声,从遥远的地方吹来,在树木的内里掠过;而后,是一串清晰的“嘬嘬嘬”声,像尝到了什么好吃的在回味,又像在向他们献吻。
“好可爱啊!”文毓咧开嘴角,笑道。
他们摘下耳机,邵亦聪微微一笑,“十几岁的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听它的声音,像是它在陪我聊天,没完没了地说些古怪又温柔的故事,也像是在悄悄告诉我什么秘密。”
听完邵亦聪的话,文毓也伸出手,学着他刚才的样子,轻轻抚摸树皮,“你好呀梨蕊树,我叫文毓,很高兴认识你!”
“亦聪的好朋友,谢谢你,给他带去了这么多温暖快乐的回忆,接下来,也让我们做好朋友吧!”
他话音刚落,树上一片叶子悠悠飘下,轻轻拂过文毓的脸颊,悄然落地。
仿佛是树木在以温柔的方式,回应他的话语。
文毓还没反应过来,邵亦聪便挑眉看向眼前的好朋友,“怎么我就没受过这样的待遇?”
梨蕊树静静伫立。
并不理睬他。
“哈哈哈!”文毓大笑,打趣道,“谁让你没我讨喜,连树都偏心我。”
邵亦聪捏了捏他的脸颊,又转头半真半假地瞪了眼那棵树,似在警告。
如果此时他们重新戴上耳机,就会听见“咕噜咕噜”声非常快速,仿佛树在笑。
两人往树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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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亦聪放松下来,决定告知文毓自己的身份。
“毓宝,我的封号,是‘鹿鸣君’。”
贵族的头衔大致分为“公、侯、伯、子、男”五等,其中皇族多是公爵或伯爵。而能被赐以“君”封号的,则意味着是拥有继位资格的候选人。
文毓不是没想过邵亦聪拥有这样的身份,但当这个事实真切地向他靠近时,他的内心无法不为之一震。
更令他震惊的,是邵亦聪接下来说的话。
“我原本……打算在三十岁自杀的。”
文毓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后猛地瞪大眼睛。
邵亦聪继续说,“我的家庭……并不幸福。我的父亲对我要求很严格,而主上承诺给我自由,但三十岁时我必须履行身为皇族的责任。因此,我在三十岁前才可以选择自己想读的专业,从事自己想做的职业,行走在回息林里。”
“我在大自然中获得了快乐与满足,根本没有办法回到令人窒息的环境中去。所以,我很早就决定,三十岁,在自由的尾声,在森林里结束自己的生命。我的灵魂,就可以永远留在我喜欢的环境中,成为植物、成为动物、成为土壤、成为空气中的粒子。”
他语气温和,像是在讲一件小事。但文毓听得心脏一阵紧缩,说不出话来。
“然后,你就出现了。”邵亦聪从没想过,这个他一开始带着戒备心对待的年轻人,会无声无息地走入他的心里,让他在大自然中体会了人类情感的复杂与丰盈。
“毓宝,现在你让我有了好好活下去的决心。”邵亦聪握紧文毓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了过来。
那温度让五脏六腑变得炙热。
文毓抬头看邵亦聪。
这一刻,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存在的重要性。
第一次,他感知到与血缘之外的人的命运相联系的重量。
邵亦聪抚摸他的脸,抱歉道,“我说的话,会不会太沉重了?”
文毓摇头,“我之前还以为,你对我没有意思。……离开营地时,我们就连告别的握手都那么敷衍……”
邵亦聪一愣,苦笑道,“不是那样的。”
“嗯?”
“……你不知道,你会被紫绛藤的变异种袭击,原因在我。”
文毓怔住。
“我对你欲念太深,梦里……很放肆。而森林回应了我的情绪,所以它用极端的方式,显现了出来。”
文毓惊讶,“那我后来和你单独交代的……”
“对,你说了我就意识到了,紫绛藤活跃的时间点,正是我梦境最深的时候。”邵亦聪握住文毓的手,吻了吻他的手背,“我不敢告诉你真相,只能提议让你离开。但你立场坚定,我只好以驻林的名义,远离你。”
“我不敢入睡,生怕控制不了梦境又引发森林的反应。我试过靠药物撑着清醒,但后来太困,我就用小刀在指尖划开口子,靠疼痛保持清醒。”
“那天握手时我动作匆匆,是怕你会摸到伤口,然后起疑心。”
邵亦聪看着文毓,“对不起,当时让你难过了。”
文毓猛地扑到他的怀里。
“我也要向你说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我其实也有事没和你说清楚。”他低声道,“我之所以执意不肯提前离开营地,是因为不想那么早和你分别。如果我走了,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哪怕能多留几天,也好。”
邵亦聪抱紧他,逗他,“你就这么喜欢我,喜欢到哪怕可能会被不明植物攻击,也舍不得走?”
文毓点头,紧接着翻开邵亦聪的手掌,仔细检查他的手指。
“已经都好了。”邵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