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婪的人类当长生不老的灵药服用下去时,您是否感到荒唐?森林里的动植物被实验室冰冷的仪器剖开时,您是否感到愤怒?

邵亦聪胸口像被压了一块大石般闷痛。

树木无言,不代表树木无觉。

他的额头抵上树干,自嘲地想:我很想为您做点什么,但我其实,也是个贪婪的人,正眼巴巴地盼着您施以援手。

心缘树,我想要自主选择人生的权利,我想要与所爱之人相伴的自由——这是不是错的?

如果不是错的,为什么获得它如此艰难?

他抬头,看向树心处奔流的赤红之光。

闭上眼,他脑海中浮现出文毓透过镜头看向他的那一刻,仿佛跨越千山万水,直达他的灵魂深处。

心缘树,请您为我带去,对文毓的思念。

告诉他,哪怕梦里未见,我也时刻想念他。

梨蕊林中起了一阵风。

一朵淡粉色的小花飞到了邵亦聪的肩膀上,晃了一下,往他跟前掉落。

他伸手接住了小花。

那是梨蕊树的花,盛放时会密密匝匝缀满枝头,吐出微甜的香气。

而眼下并不是盛开季节。

邵亦聪回头望一眼林影,捻起小花,凑到鼻尖,轻声回应森林,“谢谢。”

第64章

到底是违背了季节的规律。

在文毓向家人说出他与邵亦聪在回息林的一切之后,第二天清晨,紫藤花枯萎了一大半。

天色尚未完全亮透,藤枝上挂着未融的雪,紫花层层卷曲,花瓣的颜色褪得发灰。

文廷岳站在凋落一片的树下,仰头望着花树,神情出奇的平静。

“……爸爸。”文毓走上前,将一条浅灰色的羊毛薄毯轻轻披在他肩头。

昨天,听完文毓的话,文廷岳看向脸色阴沉的文晏,“……最近你们兄弟俩的气氛不大对,是不是因为你知道这件事了?”

文晏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你骂他了?”

“骂了。”

“他们分开了?”

“……目前是。”

这之后,文廷岳就没再多说。

文毓给父亲整理好薄毯,轻声说,“外面风大,还是回屋里吧,别着凉了。” w?a?n?g?址?发?b?u?Y?e??????μ?????n????0????5????????

文廷岳目光仍停在紫藤花上。“这棵紫藤,是在你妈妈走那年种下的,现在都这么大了。”

“你们两兄弟,也都长大了。”文廷岳感慨。

“你们妈妈临终最大的心愿,就是你们能过得好好儿的。”

风从屋檐掠过,卷起几片花瓣,拂过他鬓边。那染发剂未遮到的发根处,已长出花白。

文毓看见,眼眶微微发酸。

“你太爷爷当年拼命想摆脱底层,不是为了扬名立万,只是想让家里人吃得饱一点,穿得暖一点。”

文家从底层一路打拼,初心十分淳朴——就是想家人过得好、脸上能有幸福的笑容。

他转头看向文毓,眼神柔和,“小毓,给爸爸一点时间,慢慢消化你的事情,好吗?”

文毓闭上刺痛的眼,点点头。

子女永远还不尽亲恩,因为亏欠实在太多。

夜色无垠。在梦境的深处,文毓缓缓睁开眼。

他正坐在心缘树巨大的树干上,脚下是层层交叠的枝叶与流动的赤光。

“毓宝。”那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文毓猛然转头。那一瞬间,所有情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驱使他伸出双手,向对方索要一个久违的怀抱。

树间点点柔光在他身边流转,照亮他微颤的睫毛与闪动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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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冬节假期前,学生会主席竞选投票结果终于出炉。

在校园投票环节,文毓与另一位候选人并列第一,势均力敌;但在学校高层的投票中,他稍逊一筹,最终以微弱差距惜败。

文毓真诚感谢所有支持他的小伙伴,也落落大方地向新任主席送上祝贺。

但校园里传出不满的声音,认为选举结果不公平,平民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临冬节宴会举行在即,邵亦聪和白钧远从营地启程回帝都,为宴会做准备。

回到帝都,邵亦聪入宫觐见。

宫人恭敬领着他去往主上的所在。

越接近目的地,他就越清晰地闻到熟悉的淡雅草木香气。那是主上常用的药香,说是御医特调,有助于增强体质。

花厅两边朱漆雕花门扇敞开,厅内地面铺着暗红花毯,乌木描金的香几上摆着一尊白瓷梅瓶,插着几枝开得正好的山茶,主座后的屏风绘着山林写意图,色彩清润,墨意深长。一侧小几上,铜炉微熏,药香袅袅升起。

主上坐在主座上,身姿端正,面容清隽,眼神温和,肤色略显苍白,眉眼间自有一股沉静与从容。他穿一袭墨青织金纹的常服,衣料轻柔垂落,衬得身形更显瘦削。

他如静水中养着的软玉,温润却易碎。

“鹿鸣君。”主上的语气里满是欣喜。

“主上安康。”邵亦聪行礼后抬起头,便见主上含笑朝他招手,“你来得正好,陪孤到花园走走吧。”

二人沿着半围的游廊缓缓而行,停步于一方小池前。宫人奉上鱼食,主上取了一撮,轻轻洒入水中。几尾色泽斑斓的锦鲤游来围食,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鹿鸣君,明年你便三十,该考虑成家了。……黎将军的小女儿正值妙龄,你们正好趁临冬节宴会,见见面?”

邵亦聪注意到宫人没有跟上,只有他们二人。他看向主上,敞露心扉,“主上,撮合我与黎将军的千金,真是您的本意吗?”

主上一顿,而后垂眸,“黎将军同你父亲一样,是肱股之臣,你若与他结亲,便无后顾之忧。”

邵亦聪追问,“您说的‘无后顾之忧’,是指我可以顺利继位?”

主上抬眼,目光意味不明,“鹿鸣君,你今日怎么了?”

邵亦聪决心今天要说个明白,“我的父亲要我继位,是想以此延续他手中的权力;但主上,您真的觉得这位子,适合我?”

主上见他一心讨个说法,便迎上他的目光,“……这是孤能给你的,唯一的东西。”

他愧对死去的姐姐;因自己的无能,也愧对列祖列宗。他什么都没有,在这至高的宫阙之中,只有这至尊的虚名。

“但这个位子,于我而言,只是噩梦般的负担。”邵亦聪抬头,看向被宫墙切割成小小一方的天空,“在见识飞鸟振翅高飞后,我已不能满足于当笼中鸟。”

他的视线落回主上身上,“远哥用‘命运’来劝说我,但我没有被他说服。在风雨飘摇之际,闭眼拼死抓住老朽之木,这并不是获救,而是同归于尽。”

主上听出他话里的不一般,神色倏然一变,眉头紧锁,“鹿鸣君,你想干什么?”

“主上,我坚信,自然的法则高于人造的权力,当有人太过贪婪,作孽太多,必遭惩罚。”

他话里的锋芒,令主上心惊。言下之意,他要替天行道。

主上激动起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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