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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里男人提到的,小女孩的画。

但是,他真的应该这么做吗?

杨知澄回过头,看到仍然静静站着的小女孩。小女孩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连衣裙,头发坑坑洼洼,肤色苍白,指甲漆黑。

不知为何,他忽然感觉小女孩有些可怜。

如果她真的像是那篇写得莫名其妙的报导一样,经历过四十九天的折磨,又在地底被活埋了八十一天,那她也真的太……

太凄惨了。

杨知澄的感官好像变得有些模糊,方才意识到的一些重要的事情慢慢褪色远去,只剩下面前小女孩苍白的脸。

她太可怜,太凄惨了。

他略有些恍惚地想。

“你为什么想要找妈妈?”

鬼使神差地,他问。

“想有人陪着我。”小女孩回答。

她仰起头,眼珠子里的黑色扩散得更大:“没有人陪着我。”

是了,他是来帮小女孩找妈妈的。

杨知澄从电脑桌前站起。

他站在客厅。那胡子拉碴的男人已经不动了,只麻木无声地坐在深红色的沙发上,眼珠子连颤动都没有。

他没有搜查过客厅。

尽管又脏又臭,但客厅里的确是有一个垃圾桶的。

杨知澄在垃圾桶里看到了几张纸页,他慢慢走上前,从垃圾桶里抽出那几张沾了酒渍和烟灰的纸。

纸上是小女孩画的画。

画似乎是用中性笔画的,整张纸面上都是黑色的凌乱线条。纠缠的线面间,杨知澄隐约可以辨认出,那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

女人抱着小女孩,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顶。她的眼珠子被涂成了全黑的颜色,像是在纸上抠了两个洞,画得又深又重。

杨知澄又翻了一张。第二幅画仍然是女人和小女孩,女人拉着小女孩的手,面带微笑,牵着她走向一扇涂成全黑的门。

这全黑的门让杨知澄感到一点狞恶诡异。他舔了舔嘴唇,继续翻了下去,只见第三幅画里,女人却独自一人站在画的边缘。

而小女孩躺在地上。

在凌乱的线条中,杨知澄勉强辨认出,她的手和脚与躯干分离开来,断面处乌糟糟地画了不少打着圈的线条,就像一大片一大片晕开的浓烈鲜血。

女人却只是站在一旁,眼珠子仍然是全黑的,冷漠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小女孩。

杨知澄抓着纸的手轻轻地颤了颤。

他翻开了第四张纸。

第四张纸几乎被黑色涂满,笔画精细地填充了纸张的每一个角落,只剩下中间一块长方形的区域。

就在这长方形区域的中央,是小女孩。

她躺在这里,望着上方,一双眼睛被涂成了黑色。

不知为何,在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杨知澄忽然过电般地被重击了一下。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画面翻卷着掠过,可在飞逝的记忆中,他什么也没有记住。

“哥哥。”小女孩的声音传来。

“我很疼,很难受。”她缓慢地陈述着,“头很痛,我是不是没有手,也没有脚。我的头很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杨知澄猛地回过头。

小女孩仍是那副模样。她定定看着杨知澄,说:“妈妈不要我了。”

“可是我想要妈妈。爸爸也不要我,爸爸不喜欢我。”

“哥哥,你能不能陪陪我?”

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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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能。

话到嘴边,杨知澄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小女孩很可怜。看聊天记录,她也许是一只生活在202号房的恶鬼,生前遭遇了非人的折磨,死后又待在202号房无法离开。

没人陪她,没人爱她。

她想要一个人,在202陪伴自己。

在202……陪伴……

陪伴……

可他不能留下来啊。

杨知澄醍醐灌顶般,骤然清醒了过来。

如果他永远地留在202号房,如果他真的留下来陪伴她,那宋观南怎么办呢?

他不是要去402号房找宋观南吗?

他怎么会,怎么可能想要留下来呢?

怎么可能呢?

一瞬间,蒙蔽着视野的所有乌云一扫而空。杨知澄脑袋里响起“嗡”地一声响,视线恢复清晰时,一切都变了。

哪有什么端坐在沙发上的邋遢男人。

整间屋子布满了厚厚的灰尘,灰尘蒙在酒杯和烟灰缸上,而男人倒在地面。

他的双眼暴突,仿佛死前看到了什么极为绝望恐怖的东西一样无力地睁着。

没有光线从各个房间里照进来,房间里变得一片漆黑。而面前的小女孩仍是静静地看着他。

她的双眼彻底被黑色的瞳孔占满,双唇乌黑发紫,粘稠深黑的血顺着眼角慢慢滑落。

“哥哥,你不陪我吗?”她看着杨知澄,问道。

巨大的恐惧弥漫上心头,方才的幻象消失得一干二净,恶鬼的真面目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

可就在这恐怖的一刻,杨知澄的锁骨处猛地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他踉跄着向后跌退,却被一只冰冷有力的手扣住了腕骨。

在手腕的酸痛中,他茫然地抬起头。

宋观南冷漠地站在他的面前。

他背对着杨知澄,低头看向小女孩。

“还给我。”他说。

第24章 春苑小区(8)

他怎么出来了?

杨知澄脑子还在嗡嗡作响。他被宋观南紧紧地攥着手腕,过了好一会,视野才逐渐变得清晰。

小女孩的瞳孔如同浓墨般漆黑,她死死地盯着宋观南,表情如临大敌。

“不可能!”她声音变得嘶哑尖锐,“你怎么会回来!你怎么可能会变成鬼!”

她眼角的鲜血不断溢出,看起来狰狞可怖。原本脏污凌乱的房间里,墙壁上油漆簌簌落下,露出了斑驳的红砖墙。而倒在地上的男人躯体也变得腐烂,肉体缓慢地融化,黏在灰白的瓷砖上。

彻底变暗的光线下,整间屋子一片昏黑。在模糊黯淡的视线中,只有她的瞳孔闪烁着诡异的光。

……什么?

杨知澄怔了怔。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有些不解,为什么宋观南不可能变成鬼呢?

而当事人宋观南不为所动。

他冷漠地看着小女孩,重复:“还回来。”

“不!”小女孩尖叫,“不!”

她连连向后退去。杨知澄耳畔似乎响起撕裂般的尖啸,阴冷的风无声地吹起,在窒息潮湿的屋里飘飞回荡。

小女孩发出尖锐凄厉的哭嚎。她已经不再是方才那安静诡异的模样,变得癫狂可怖,死死地抓着自己凌乱的头发,叫道:“不!不!是我的!是我的!”

“不是你的东西。”风吹起宋观南布满血污的道袍,他的面色愈发诡异麻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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