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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带着诡谲的暗示意味。而她鲜红色的身影,却在不知不觉间,缓慢地朝着画框外靠近!
很像杨秀诸。
真的太像了。
杨知澄生理和心理都涌起一阵阵悚然——除了杨秀诸,宋宁钧到底还制作了多少个被关在画框里的女人?
不止女人,度假村一家的遭遇,似乎都出自宋宁钧的手笔。一家五口的死,还有幸存下来的陶星……陶星又因为什么,一定要听从宋宁钧的命令?
还有上一世。
杨知澄手指抖了抖。
上一世,他死后,也变成这样了么?
杨知澄一瞬间有些走神。就在他怔愣的那几秒,耳畔突然贴上一阵冰冷诡异的气息。
好像有什么东西,对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别走啊。”
声音轻柔微哑,轻轻在他的耳膜上刮了一下。
杨知澄浑身一激灵,猛地扭过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身边空空如也,只有不远处废弃的路灯上结着几层厚厚的蛛网。
“宋观南。”杨知澄一把抓住宋观南,“你听到了吗?”
“没有。”宋观南回答。
他将杨知澄抱得更紧了些,杨知澄半颗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一路小跑着,不远处沙滩的轮廓映入眼帘,而一旁的小路,正直直地通往酒店的大门。
酒店里仍是灯火通明。旋转门静止着,无人出入。
被宋观南的气息包裹,杨知澄仍然不敢放松。
那股诡异的窥伺感始终见缝插针地渗入皮肤的每一个毛孔。他神经紧绷地看着面前随风飘动的红色窗帘,还有窗帘后愈发接近的红唇女人。
但很快,最后几栋木屋也即将被他们甩在身后。
杨知澄提着气,不到最后一刻,也不敢放松。但正当他们路过某一间屋子时,二楼那飘扬的红色窗帘忽然耷拉了下来。
耳畔突兀一凉,轻柔微哑的女声再次倏然飘来。
“你不能走。”
她说。
声音诡异地从杨知澄耳廓一扫而过。杨知澄浑身汗毛竖起,强烈的恐惧感瞬间挟住他的心脏。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肉体的存在,就连动动手指的意识都已然离他远去。闷热潮湿的风卷着微妙的霉味飘来,杨知澄仿佛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女人弯下腰,朝他诡异一笑——
但如此可怕的感觉并未持续多久。
宋观南猛地捂住杨知澄的耳朵,掌心粗糙的茧子擦在耳畔,让杨知澄的意识顷刻间回笼。
杨知澄惊惧地抬起头,却再也看不见那红唇女人的身影。
宋观南仍未松手。耳畔的声音一片模糊之际,杨知澄见他神情严肃地朝空气中的某个方向说了句什么,口型难以辨认。
而后,他才松开了手。
清晰的声音立刻涌入。除了呼呼的风声,杨知澄还听见了一个突兀传来的、陌生的声音。
咔哒、咔哒。
那是什么?
杨知澄怔了怔。
但很快,他便明白——那是高跟鞋落地的脚步声。
咔哒、咔哒……细密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杨知澄向四周望了一圈,却发现了令人惊惧的一幕!
所有大开的木门中,都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女人身影。女人身形婀娜修长,脚踩一双鲜红色的高跟鞋,嘴上涂着醒目的口红,只是她的嘴角平直地压着,脸上毫无笑意。
杨知澄看不清她的眼睛,却感觉那阴沉诡异的窥伺感愈发明显,从四面八方幽幽地裹了过来。
女人皆是静静地站在木屋门口,不前来阻拦,亦没有任何新的动静。但宋观南也没有趁机朝外走,只是冰冷地望着通往酒店的小路,一语不发。
风忽然停了。
黑暗的小路中,蓦地出现了婀娜的女人身影。
和木屋内所有的女人身影一样,她的面容一片模糊。高跟鞋落在腐朽的木板上,缓缓朝着两人走来。
“拿好刀。”宋观南突然说。
女人静静站在小路中央,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宋观南仍旧没有动作。杨知澄从未见过他如此严阵以待的模样,紧紧地攥着剁骨刀,大气也不敢出。
“你们不能走。”女人的红唇平直地抿成一条线。
这一次,她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裹在闷热潮湿的风中传来。
“你们不能走。杨知澄,宋观南!”
在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瞬,仿佛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在大脑上锤了一拳。
杨知澄嘴唇微颤,一句“我在”的应声卡在喉咙口,又被理智堪堪按下。
“杨知澄……宋观南……”
细碎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杨知澄……宋观南……杨知澄……宋观南……”
一声声重复不断地呼唤自背后幽幽飘来。杨知澄心脏剧烈跳动,他艰难地呼吸着,大脑被搅得一片模糊。
她们在叫我。
他想。
不,我不能答应。
惶然中,杨知澄重重咬了下口腔内侧,痛感和身旁宋观南冰冷的身体让他的理智短暂地恢复了一丁点。
“杨知澄……”
背后幽幽的声音仍然不断传来。
杨知澄压着恐惧,慢慢地回过头。
只见那一个个红唇女人不知何时离开了木屋。
密密麻麻的婀娜身影聚集在一起,紧紧贴在离他们后背约莫一米左右的位置。
她们嘴唇平直,面无表情,犹如叫魂般重复着他们的名字。
“杨知澄……”
“宋观南……”
第148章 冰湖酒店(14)
层叠的呼唤声中,杨知澄意识一点点变得模糊。
他的面色迅速变得惨白灰败,血色从嘴唇、脸颊上褪去,眼神愈加麻木。有关于自己的一切都在呼唤声中远去,变成完全连理不清的陌生符号。
他呆滞地望着前方,只有一双手仍然紧紧攥着宋观南。
他是谁?
这些年的记忆倏然飘远。在剥离开那些鲜活的回忆后,余下的竟然只是一片诡异血红、完全混沌的深海。
一眼望不见底,无法窥视,亦无法感知。
他直挺挺地站立在某个地方。
刺目的、血腥的东西包裹在他身上。天空沉沉压下,一片阴冷。而他神情冷漠麻木,眼白血红,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浸染成粘稠的深黑色。
他是谁?
它是谁?
他的意识愈发混沌,但极强烈的怨念与杀意从那片血红色的深海中汹涌而起。他紧紧地抓着宋观南的手臂,脑海逐渐被一个念头占满——
他要杀死宋观南。
渐渐地,诡异的血丝从杨知澄眼白攀爬而上。小路之中,一阵扭曲古怪的气息缓慢扩散开来。他幽幽地上环宋观南的脖颈,表情变得空白麻木。
宋观南垂下眼,目光少有地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