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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然后,我又翻进隔壁的院子,几乎是同样的情况。”
“除了……”他顿了顿,“那院子里有个小孩。”
“那小孩面黄肌瘦的,坐在窗户前面,眼珠子灰白灰白的,像是看不见。”
“我并未发出很大的声响,”宋观南说,“但那小孩突然说了句——‘快走吧。’”
他面色凝重:“那时我才突然反应过来,如梦初醒似的……”
杨知澄蓦地想起方才在巷子里莫名变得模糊的太阳。他猛然回头,重新向桃山镇望去,却见整个镇子早已变了个模样!
原本的白墙黑瓦,和那用朱砂涂就的石碑,不知从何时起,已然笼罩在一层诡异的灰雾之中。那点唢呐的声音倏然消失,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里……”杨知澄睁大了眼睛。
“那小孩说完后,我眼前的景象就变了。”宋观南拍了拍杨知澄的肩,“整个村子里被一层雾笼罩住。我翻墙来找你,一错眼便看到迎亲队伍。”
“那些红色的布帛在雾里,颜色变得颇为古怪。我不知如何形容,总之……”他摇摇头,“那绝不是真的在迎亲。”
“我不想耽搁时间,也没细看,便和你一起走了。”
他看着杨知澄:“你撞到那人时,看见他怀里的东西了么?”
“看到了,但不知是什么。”杨知澄叹了口气,“是个白色的东西……凹凸不平的。我也说不好是什么,只是觉得质地很熟悉。”
“白色,凹凸不平?”宋观南思索着,“那是……”
“人皮?蜡烛?又或者,是石头?”
“人皮?”杨知澄皱眉。
他抓过宋观南的手臂,盯着小臂上的皮肤,勉强地回忆了起来。
“不是人皮……应该不是。”杨知澄摇头。
“但蜡烛……”他思索了一下,“有些像,但不好说……他们拿着蜡烛做什么?”
“如果真是蜡烛,也不知是如何做的。”宋观南眉头亦是紧皱,“媛心并未与我提到这些。她只说这小镇的棺材里,藏着具恐怖的尸体。每当下葬时,便会变得格外危险。”
“灰雾,蜡烛……她统统没说过。”
“媛心?表妹?”杨知澄眨了眨眼,“你表妹叫媛心?我记得她是前不久才和你联络上的。”
“对,她名叫杜媛心。”宋观南一五一十地回答,“联络时间不久,也就五日前,她半夜派小鬼送信来——那时你也在。”
“她让我们去汤壹城西祠堂找到这张丧事请帖。”杨知澄盯着宋观南,“我们捡到的请帖,落款为‘阿心’。”
宋观南一怔,面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
“八成出事了吧。”杨知澄抱起双臂,“现在怎么办?回镇子里找找你表妹?”
宋观南没反驳。
他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白纸,看了看不远处被浓雾包裹的桃山镇,又看了看纸张上歪扭的字迹。
“不是她写的,不是她的字迹。”他摇头,“不能贸然回去,等等,得再等等。”
“她派小鬼送来的讯息里明明说她已经离开了。若是她也栽在这镇子里,那此地必然极为凶险,贸然进入,或许我们也凶多吉少。”
“那怎么办?”杨知澄便问。
“我从未听说过,此地有关于‘桃山镇’的奇闻鬼事。”宋观南语速极快地道,“但我曾在山头的吴家村中找到过一个宅子,宅子水井里的水,可使耳聪目明,或许可以短暂削减桃山镇的影响。”
“那水喝得多了,便会逐渐被那宅子里的鬼缠上。不过此时应付应付,应当无事。”
“你还记得在哪吗?”杨知澄眨了下眼,“我们现在去找水么?”
“我曾在地图中标注过。”宋观南打开地图,指了指上面一块明显的划痕,“先找水,再进镇子里看看。”
“那也行。”杨知澄接过地图,皱眉,“要翻过这座山啊,那抓紧时间走吧,免得过会天黑了。”
两人迅速达成一致,便收好地图和包袱,向更高处走去。
悬在空中的太阳逐渐向西落去。山脊隐没在树木之间,随着太阳的西沉,逐渐生出些阴冷的感觉。
在太阳还未落山时,他们越过最后一片树丛,终于翻过那处山脊。不远处低洼地带一条小溪潺潺流淌,流经一片无人烟的荒地,又朝向一片白墙黑瓦的建筑。
站在山脊上,杨知澄一瞬间生出些诡异的违和感。
他呆怔了一两秒,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宋观南。”他扯了扯宋观南的衣袖。
“我们好像……又回来了。”
两人站在山脊上,对视了一眼。
“你看得见那片灰雾吗?”杨知澄问。
“看不到。”宋观南答道。
第157章 冰湖酒店(23)
“桃山镇‘三个涂满朱砂的大字缀在山下,在荒地中的绿草上格外显眼。
“被缠上了。”杨知澄撇了撇嘴。
“嗯。”宋观南应了声。
杨知澄擦了下额头上因为翻山越岭而冒出的汗水,“啧”了一声。
他偏过头,看见宋观南蹙眉望着不远处的小镇。
仿佛看穿了宋观南的担忧一般,杨知澄开口道:“别担心了。”
“……没事。”宋观南摇摇头,“我……算了。”
他似乎含着些隐忧,但又什么也没说。
“走吧。”他拍了拍杨知澄,“小心行事。”
“这一次,我们不要离开对方太远。”
“好。”杨知澄点点头。
当他们下山时,落日已然占据了大半天际。
隔着点距离,杨知澄便听见了那刺耳凄厉的唢呐声。仍旧是熟悉的旋律,和着锣鼓的声音,一阵又一阵地传来。
小镇前仍然是那鲜红色的石碑。一入镇口,杨知澄闻到刺鼻的鱼腥味。脸色蜡黄,穿着蓝布衣的女人挑着两桶水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水桶上,罩着两张泛黄的白布。女人对突然到来的两人视若无睹,只弓着腰,匆匆挑着扁担穿进一旁巷子里。
红色的布条迎着夕阳飞舞,而花轿上那块铜镜模糊不清,在轿夫肩上上下摇晃着。而新郎亦是呆呆地站在房门前,红绸捧花仍旧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中。
“先去找那小孩。”宋观南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那小孩提醒我离开,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嗯。”杨知澄并无异议。
他抬眼望向天际:“如果一会天黑了……”
“尽量跟紧我,”宋观南说,“我会尽力保证你的安危。”
“我还没有那么没用……”杨知澄瞥了他一眼。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新郎停下的那个院子前。
“在那。”宋观南指向隔壁一块泛黑的土墙。
他身形算是高大,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