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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一次来到走廊时相比,蜡烛燃烧得更多了,底下积了厚厚一层蜡油。
那漆黑的走廊让他本能地恐惧。而两个‘宋观南’并没有追上来的意思,它们带着诡异的微笑,站在房间中央,其中一人的丧服被血染得通红。
“你究竟是什么人?”杨知澄站在原地,问道。
陌生男人眉头皱了一下,不再理睬杨知澄,独自朝点着蜡烛的走廊走去。
杨知澄见状,便毫不留恋地扭头,往走廊的方向走去。他看到了用斑驳红漆写的数字‘5’,在闪烁间泛着诡异的黑。
两人脚步声回荡,朝着相反的方向。杨知澄走着走着,忽然看到个苍白的影子飘了过来。
严格意义来说,那并不像是在飘。那影子凭空出现,踩着满地积水无声地向他走来——
是一个身披丧服的女人。
她的面色在烛火间看起来并没有那么苍白,双手紧紧抓着丧服,正沿着楼梯向上跑!
杨知澄一眼便发现,女人的五官和宋观南有几分相似。
……杜媛心?
这突如其来的相遇让杨知澄怔了怔。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那疑似杜媛心的女人用气声说了句:“跟上他!”
她的声音很小,面庞上充满了焦急。
“跟上他!不然你会死!”
什么?
还没等杨知澄晃过神,那苍白的女人影子便倏然消失了。他回过头,只见男人已经到了走廊的尽头。
蜡烛不断燃烧,只剩下浅浅一层。杨知澄周身蓦然传来寒意,地面上的水已然没过脚面。他看了眼仍然站在房间里的‘宋观南’,脑海里剧烈地交战了一下。
杜媛心是宋观南信任的人。
杨知澄咬牙,转身迅速地追去。
当男人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拐角时,杨知澄终于险之又险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走廊拐角后仍然是点满蜡烛的房间。地面上的水越积越深,而男人仍然目不斜视地向前走着,浅灰色长衫的下摆在水面上一下下地晃动。
杨知澄缀在他身后,心中焦急。
面前的走廊中尽是重复的烛影,未知的一切让他的不安火烧火燎地在心中鼓胀。
穿着浅灰色长衫的男人不知是谁。他似乎对这诡异的厂子颇为了解,只镇定地向前走去。
杨知澄谨慎地打量着他的背影,完全无法将他与自己曾经见过的任何一个人联系起来。
要是宋观南在就好了,宋观南肯定知道。
杨知澄心中焦灼的火更盛。
宋观南去哪里了,宋观南究竟去哪里了?
蜡烛只剩下浅浅的一截。两人又拐过一道弯,一扇漆黑的铁门映入眼帘。
杨知澄耳畔掠过一阵泛着凉意的风。
“不要相信他。”
杜媛心细弱的声音飘来:“不要……千万不要相信他……”
声量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微不可闻:“错了,都错了,全都错了……”
不要相信他?
杜媛心没头没脑的几句话,让杨知澄格外地茫然。但他克制着没有望向杜媛心声音传来的方向,只目不斜视地盯着男人的背影。
错了……究竟是什么错了?
两人穿过漫着水的走廊。男人停驻在铁门面前,回过头来。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我叫王五。”杨知澄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不叫这个名字。”男人不带任何感情地瞥了他一眼,“走,杨知澄。”
他认识我?
杨知澄一惊。
男人伸手将铁门一推,那扇锈迹斑斑的门便开了。
一个全新的走廊映入眼帘。走廊地面干燥开裂,两旁的房门紧闭,没有烛光,一片漆黑。
但黑暗里,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道路中央。
杨知澄眯了眯眼,模糊不清的视线里,他看到了宋观南的脸。
只不过,他看了一眼,便确定,这又是一个‘宋观南’。它的面庞麻木冷漠,一身惨白的丧服,脖子歪着。
男人只是看了一眼那诡异的‘宋观南’。
他裸露在外的手背上,皮肤颜色忽然变得有些怪异。而‘宋观南’突然晃了晃,身体突然变成了棕灰色,犹如砂砾一般,四散在地,浸在从来时走廊漫开的水中。
男人踩过细砂,径直向前走去。
寒意模糊不清地笼罩在漆黑一片的走廊里。杨知澄抱着双臂,谨慎地试图从黑暗中窥知任何一丝线索。
从出现到这一刻,男人似乎什么也没有对他做。这家伙似乎只是一个单纯的引路人,承担着将他带离诡异工厂的责任。
不论是寂静的氛围,还是男人的行为,似乎都指向着这么一个答案。
但杜媛心的话,和那没来由的本能,都让杨知澄不自觉地落后男人大半个身位。
不能相信……
错了……
他们究竟不能相信什么,又做错了什么?
水声、脚步声,皆是在走廊中回荡着。
沉默让气氛变得诡异且紧张,杨知澄深吸一口气,心脏咚咚跳动。
走了很长一段路,突然,杨知澄眼前闪过一片微弱的白色。
就在那白色出现的一瞬间,男人猛地回头。
平静的表象在一瞬间被撕裂,终于露出狰狞的面孔。男人伸出手,向杨知澄抓去!
隔着些距离,杨知澄还一直保持着警惕。他猛地退了一步,堪堪躲过男人的动作。
男人并未善罢甘休。
他的表情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变化,只继续冷漠地朝杨知澄走来——
杨知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僵硬,双腿不再是自己的一般,连挪动都做不到。但下一刻,他的身后突然飘起一阵冰冷的风。
“宋衍!”
熟悉的声音传来,夹杂着清淡的檀香味。
男人的眉头微微动了动。
第161章 冰湖酒店(27)
是宋观南!
杨知澄心中一喜。
还没等他回头,手腕便被宋观南拉住。他踉跄着向后退去,转身便看到宋观南冰冷中夹杂着些微怒意的脸。
杨知澄悄悄舒了口气。
不远处的男人却并没有挪步。他隔着点距离,不紧不慢地和宋观南对视着。
“你来得很快。”他说,“不过晚了。”
“你对杜媛心做了什么?!”宋观南盯着男人,“你居然……”
男人轻轻睨了杨知澄一眼,又转而审视地看着宋观南。
“晚了。”他不带感情地道,“不论目的为何,你都晚了。”
杨知澄听他的语气,心中冒出一阵无名火。他捏着手中的剁骨刀,蠢蠢欲动地想劈向这张脸。
但他又一想想杜媛心说过的话,便再次犯起了嘀咕。
宋观南唇抿得很紧。
他看起来略有些狼狈,半长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