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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迹,简直是一扫低落情绪的良药,“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他原本以为也在草坪的某一个地方,安安静静地晒着太阳。
“去湖边钓鱼了。”迈克尔的左手指向湖泊的方向,“在你找他之前,先把今天的训练做完。”
这也是布兰温答应来庄园居住的原因,迈克尔辛尽管才三十岁出头,但曾经是拳击手出身,在圈子内颇有点名气,后来一战上了战场,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战役,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也不算夸大其词。当时的索姆河战役单是本国军就牺牲了四十余万人,是一战最惨烈的一场战斗,士兵脚下踩过的地方没有一块土地,全是人肉,而迈克尔却杀出重围,奇迹般活了下来。
不得不承认迈克尔很有本事,战功勋章能挂满肩头,这也是获得霍兰德家族青睐和信任的最主要原因。
因此,布兰温把伯德交给了他,希望通过他来改变如今的小家伙。
伯德训练结束回去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他在湖边找到少爷的时候,少爷正阖着眼,胸膛起伏平稳,是睡着了。他蹑手蹑脚再挨近一点,仔细地端详少爷的面容。贵族就应该长得像少爷的模样,不论穿什么,从哪里看都很好看,挑不出任何的缺点。
他伸手要拨弄少爷额前垂落的碎发,只是好轻地触碰了一下,像对待一件昂贵的物品,生怕留下半点瑕疵,他赔不起。
“你在做什么?”布兰温睁着惺忪的睡眼问,“我的脸上有东西吗?”
伯德吓得一机灵,赶紧缩回手,撇开脸,把窘迫的神情藏起来,支吾地回答说:“没,没什么。”
“没什么,那你刚刚又是在干嘛?”布兰温睡了好久,伯德来找他的那会,他就已经有点醒了,直到眼前有阴影投下来,他方睁开双眼,恰巧抓了个正着。
“您的,头发乱了,我想着帮您整理。”伯德低下头,不太好意思地说,“打搅了您的睡意,对不起。”
布兰温从伯德的脸上移开视线,在树荫里眺向远方蔚蓝的天空,风和日丽的舒适感使他不知在何时就睡了过去,“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伯德还在因为被抓包而别扭地不敢看着少爷,随口捏造了谎话,“是贾尔斯,是他喊我来陪陪您。”
实际上不是贾尔斯的意思,是他自己想着来看少爷。
布兰温的目光转向伯德,短瞬几秒的沉默让伯德又勾着脖子。
伯德心里嘀咕,少爷的眼神盯着他,莫名的令他心慌。
“如果不懂怎么撒谎,就不要做骗子。”布兰温从躺椅上坐起,脚边的鱼竿纹丝不动,他今天没钓到鱼。
躺椅旁的伯德站到椅子前,挡住了布兰温一半的视野,急着解释说:“我不是要骗您,您很好,我不会这么做的。”
布兰温稍稍抬着下颚看略显得不知所措的伯德,心平气和地说:“记住你今天的承诺。”
“嗯!”
伯德郑重其事地颔首,忽然一只手伸向他,触摸着他肩前的黑色头发。
“剪了吧。”布兰温指腹摩挲着干枯的发尾,抬眼的一瞬与头发的主人四目相视,出于真心地建议,“你以前过得太糟糕了,它也很糟糕,现在你不同了,剪掉它,以后会重新长出柔软的发丝的。”
此刻的伯德早已被少爷的举动搅乱了思绪,身体由于过度的紧张而僵硬,腰杆挺得比迈克尔要求的还笔直。
布兰温没有得到伯德的回应,关心地询问:“你不舒服吗?”
“不是!”伯德一愣一愣的,他不知道怎么向少爷表达自己此时的情感,就如同街边的流浪狗被好心地投喂了食物,然后,带回了家里,受到了温柔的照顾。
他蓦地眼眶起雾,蹲下身坐在草地,像雨天巷子里那样蜷缩,把整张脸藏在了大腿里。
布兰温被伯德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俯视着脚边缩成团的小家伙,“哪里不舒服?去坐着歇一下吧。”
伯德闷闷地晃一晃脑袋。
布兰温并不理解伯德作出这样行为的原因,也不擅长安慰,于是轻轻抚摸了伯德的头发,“训练是艰苦的,如果你渴望成为一个强大的人,就要试着先去忍耐,以后的你会感谢现在的自己的。”
伯德吸了吸鼻子,仰头看垂眸安抚着自己的少爷,多么温柔的神情,像冬天里的阳光照着他,“我不怕苦,我只是因为少爷的安慰而感动。您是一个温暖又美好的人,是上帝的天使。”
面对伯德突然的夸赞,布兰温怔了怔,倏地轻柔地笑了,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递过去,“擦擦脸。我不是天使,伯德,救你不过是一件简单的事,就像吃一块蛋糕那么轻易。”
“对您来说是这样的,可是对我不同。”伯德接过洁白的手帕,攥着,舍不得用,他粗鲁地用袖子擦了一把哭兮兮的脸,“您比上帝还要善良,上帝不会救我,您会。”
布兰温说:“因为马修也不希望看到你受伤害。”
“少爷,您知道叔叔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吗?”伯德索性坐下,面朝湖心望去,“我很少见到他,他总是很忙,没有空来看我。每次我问他问题,他只会告诉我不方便回答。”
“他,”布兰温靠回椅背,眺着明媚的蓝天说,“是保护我人身安全的保镖。曾经是一名一战士兵,贾尔斯是他的战友,后来战争结束,他们就来了公爵府。你手上的那块表是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知道价值不菲,但他转赠给了你,我相信,他这么做一定是因为你很重要,至少,比一只表重要。”
“他非常的尽职尽责,如果不是他在爆炸的前一秒将我扑倒,用他的躯体为我抵挡炸弹的冲击,我可能没有机会坐在这里。他才应该是你口中的天使,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来救另一个人。”
“马修叔叔很伟大。”伯德抱着膝头,将下巴枕在上面,望着泛起涟漪的湖面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他敬佩叔叔的果敢和勇气,“少爷也值得叔叔这么做,换做是我,我也会奋不顾身的救您。”
如果对方是个成年人,布兰温是不会因为随口的承诺而动容,可对方要是伯德,就不同了。他低着眼睑,眼底是伯德安静觑着湖水的模样,他还犹记起初见到伯德,那副骨瘦如柴的身影,凹陷的面颊和黯淡无光的眼睛,这些被生活无情摧残留下的所有痕迹都在渐渐地消失。
“现在的你还没有这个能力。”他泼下冷水,非常现实地说,“距离马修,你差太远了。所以暂时没有必要考虑能力以外的事情。”
伯德积极的心态受到打击,抬起的脖子又弯了回去。他心里明白少爷说的是对的,自己确实还没有保护一个人的能力,否则怎么会在面对韦斯特的时候一点还手的余地也没有。
他默默地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