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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都是人脉!
邱小姐这颗沧海遗珠虽然神秘了点,但在确定了开刃作的威力,在苗柚金的续写寄过来后,吕主编果断将其据为己有,在信封里写上了自己家的地址, 让邱小姐以后将信直接寄到自己家中。
姚晓瑜取信的时候看到了这个要求,虽然觉得奇怪,但手上的钱不会作假, 纠结一段时间以后果断进行了大胆的尝试,现在只要确定她的稿费不会被中饱私囊,文章也不会冠以他名, 以后给大平报的地址就是这个了。
从公共地址到私人地址,还更隐蔽了呢。
“要尽快刊登,让小伍先抄写。”
小伍姓伍, 是编辑部的抄写员,许多作者并不愿意誊抄稿件,会直接把修改涂抹后的原稿送过来,小伍就是专门做这方面的誊抄工作的,许多报刊杂志的编辑部都会有一个或者几个类似的职位。
“我去送。”
好友的眼睛一亮,小伍是习惯一份东西抄到底再抄另一份的,插队也要先抄完手上的稿子,她刚刚去瞧了一眼,小伍手上的稿件还有两千多字呢,足够她看完文章了。
“别离开。”
吕青玉知道好友的意思,只是提醒了一句——之前有人蹲坑的时候也不忘审稿,结果稿纸和他擦拭的纸张弄混了,人家的稿子被他用来擦屁股,痔疮都被染黑了不说,关键是这篇文章还是通过了审核的,而且因为作者不愿意誊抄没有备份。
最后那个编辑是捂着鼻子一边对着沾了五谷轮回之物的纸张誊抄,一边回忆看不清楚的地方的字迹,硬是靠着忍常人之不能忍的大毅力将稿子大致复原。
然后被原来的作者找上门,因为改文的问题指着鼻子骂了半个钟:编辑把文里的玫瑰记成了菊花,罗曼蒂克的表白一下成了冥声在外,要不是吕青玉捂嘴及时,大平报的声誉都要跌下去好大一截。
从那以后,编辑部就多了一条奇葩规定:禁止将稿纸带进厕所。
“我坐在小伍身边等。”
好友也想到了那个编辑的惨烈事迹,立马表情严肃的保证,她可是知道吕青玉对邱小姐的看中的,每次誊抄完,寄过来的手稿都会被吕青玉收藏起来,她敢让这些稿纸遭殃,吕青玉就敢把她一块块剁成臊子。
好友说到做到,当真在小伍旁边坐着看稿子,只是距离有点远,大概三米的样子,但公共场合除非故意发癫,不然稿件没什么损毁的可能,吕青玉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呜呜呜——”
小伍是个熟练的誊抄人,但还是适应不了旁边有个开水壶的工作情况,他忍了又忍,最后忍无可忍的扭头,想叫人,或者自己把水壶拎走……
“编辑,你这是……?”
小伍看着旁边呜哩哇啦哭的编辑,有些迷茫——正工作呢,同事跑旁边哭是怎么一回事?在线等,急!
“没事,你继续誊抄,我就是觉得,饱儿实在太惨了。”
吕青玉的好友哽咽着摆手,一句话蹦出七八个哭音,编辑部的人都已经悄咪咪的看了过来,眼中是明晃晃的好奇。
小伍:……
您哭成这样,我也没法安心誊抄啊。
大公报主编的好友当然知道自己有些影响旁边人的工作效率,但她实在是忍不住,她现在能理解吕青玉了,这样的故事用这样冰冷的言语写出来,简直就是将人心的悲惨活生生的剖出来,哭泣已经是最微不足道的情感宣泄。
“饱儿她被埋在了哪里?我能不能出钱去给她修个坟?”
好友走进吕青玉的办公室,有些急切的问道,吕青玉摇摇头。
“邱小姐没说,我打算写信去问一问。”
吕青玉丢邱小姐的回信并没有多少把握,对方的稿件寄到她家里的时候从来不会带上收件地址,之前两人最紧密的联系就是给稿子送报酬,但这次那位连稿费都不要了,这封信可能根本就无人受理。
“你若是有钱,不妨捐一些去孤儿院。”
好友领悟到什么,疑惑的看向吕青玉,吕青玉点点头。
“邱小姐说了,她这次的稿费让我们全部买成粗粮,送到可靠的孤儿院。”
这是姚晓瑜特意添上的,吸取的就是某个绿豆汤折成银子的教训——棒子面之类的便宜货可能懒得伸手,但真金白银可是人人爱!
好友怔愣的点点头,出了办公室刚好发现小伍将手上的文章抄完了,便直接将手上的文章往小伍桌上一放,回了自己的位置,脑袋里却还是反复播放着邱小姐写的故事。
这次邱小姐写的依旧是短篇,主角是一个叫柴饱的流浪小女孩。
这个时代的流浪儿不少,但女流浪儿要比男性少得多,听起来似乎有些奇怪,但仔细想想却又理所当然——
没出生的不算在内,刚出生的女婴死亡率比男婴高得多,能把女婴送人或卖掉已经是不错的人家,好歹能留一条命;甚至丢掉或者送女婴塔的都还算可以,多少留了点活命的希望,更多的女婴从出生就被丢进了水盆尿桶,粪坑河道,连一声哭喊都没留下便消失在了世界上。
略微大些的女童也有去处——童养媳,等郎妹,伺候人的小丫头,雏妓……处处都是路子,至于她们能活多久,则不是会被关心的问题,人们只会说女孩子就是好命,随便都能被人留下。
十多岁的则更受欢迎,给口饭吃养个几年,癸水来了就能嫁人,换来的彩礼能给儿子娶妻,这还是比较仁慈的念头,至于其他的路子,那就更多了。
层层捕捞的封锁下,街上显出自己身份的流□□孩儿少之又少,而柴饱就是其中之一。
姚晓瑜的故事是用倒序手法,开篇就是柴饱可怜兮兮的在乞讨,而她也不叫柴饱,别人都叫她宝儿,嘲笑她一个没家的流浪儿还给自己起个宝贝的名字。
饱儿的初登场并不光彩,她做出一副可怜的模样纠缠在一个体面的先生旁边,被用很脏的语言叱骂也不肯离开,直到那人施舍下几个铜元,她才跟狗儿一样扑到地上捡起来,然后拔腿就跑。
但流浪的大孩子也都是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的存在,她很快就被追上,奋力抵抗也抵不过那么多人的拳打脚踢,等流浪儿一哄而散,饱儿的钱就只剩下含在嘴里的那枚,她笑嘻嘻的抠出来,吐出一口混着血和牙齿的唾沫,躲躲闪闪的用这钱去买棒子面。
可吕编辑的好友知道,最开始的饱儿并不是流浪的孩子,她有家有房,有名有姓,有爹有娘,她叫柴饱,因为出生乱世,爹想让她一辈子都能吃饱,才起了这个名字。
柴饱出生书香门第,家里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也算的上吃穿不愁,母亲生了她以后两年又生了弟弟,如果不是父亲被兵痞子打死了,她的日子不说会多么好过,至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