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32
他,大宋的康王,如今已是天下人眼中唯一的希望。
至少,那些护送他南逃的臣子是这么说的。
“殿下!金人已破东京,二圣北狩,宗室尽数被掳……如今唯有您能承继大统啊!”汪伯彦跪伏在地,声音里满是急切与谄媚。
赵构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发白。
他本该在相州组织勤王军,可金兵来得太快,他连象征性的抵抗都没做,便在汪伯彦,黄潜善等人的劝说下一路南逃。
如今听闻东京城破,父兄被俘,他更是六神无主。
“殿下,金人骑兵迅疾,又再次南下,恐怕就是来捉您的!若再迟疑,恐追兵将至!”黄潜善急切道。
赵构猛地站起身,却又因腿软踉跄了一下。
“走……继续走!去扬州!不,去建康!”
他的声音发颤,像是被无形的恐惧扼住了喉咙。
其实赵构最开始还是很硬气的,敢于独身入金军营帐,可当时其实他就是死要面子,心底其实已经慌了。
等他大难不死,因为这份「硬气」被放出来,他已经埋下了恐惧的心理。
殷愿此时则奋力飞行,一直抵达了宗泽驻扎的军营上方。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一跃
金雕其实应该被射杀的,但殷愿又不是真金雕。
它提前就把腿上绑的书信给叼了下来,展开,迎风摇曳,哗啦哗啦。
殷愿顺利降落,挑了个最顺眼的肩膀就落了上去。
宗泽扛着丑萌小金雕开始看信。
殷愿在心底通知殷灵毓:“宿主!你放心!我安全到达啦!我聪明吧?”
彼时殷灵毓正靠着城墙休息,金军暂且收兵,众人正在休息,也顾不得城墙上味道不好,瘫了一地。
“好,阿愿很棒。”
殷愿也知道轻重,不和殷灵毓说太多,免得干扰了她,而是耀武扬威的蹦了蹦,从宗泽肩上蹦到他副将的饭碗边张开了嘴。
饿了!来点吃的!
半大的金雕理直气壮的张着嘴,副将方才也知晓了这是从东京城来传信的金雕,任劳任怨的给它撕肉往嘴里塞。
“将军,这小丑雕怕不是成精了?您瞧它那眼神,活像听得懂人话似的!还在半空里就把信给抖落开了,现在还主动要食儿吃,还挑嘴,我这顿可就这么一块肉,全进它肚儿了!”
殷愿当然听得懂,气鼓鼓的一伸脖子,精准地在他手背上啄了一口,力度只是留了个红痕,然后蹦到了一边。
不抢你肉吃了还不行嘛!
谁挑嘴了!你主动喂的肉肉!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y?e?不?是??????ū?ω???n????????⑤???c?o???则?为?山?寨?佔?点
“哎哟!”副将疼得一缩手,瞪圆了眼睛:“您看!它还记仇!”
宗泽无奈摇头:“也就你心大,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关注殿下的鸟儿。”
绢布上写着,困守东京,请速援,殷灵毓。
宗泽知道殷灵毓。
可是宗泽没想到是她在守城。
其实他这个磁州知州已经在出发了。只是,官家在他赶到之前,便为金军所俘,宗泽现在一边收拢着溃兵,义军,一边试图上书康王殿下。
桌上的「臣乞殿下勿幸江南,当还京抗敌」还摆着,宗泽看着小金雕,又看着那张绢布。
一个已经逃走的康王。
一个可能在守城的宗室女,嘉珉帝姬。
宗泽闭了闭眼。
“传令下去,大军开拔,全速前进,赶往……”
“开封府。”
他愿意相信,他只能相信。
w?a?n?g?阯?发?B?u?页?ⅰ????u?ω???n????〇???5?????ò??
太上皇沉迷书法画作,为满足私欲不惜大兴「花石纲」,当今官家相信一个骗子,相信「六甲术」比大军更能退敌,康王殿下从前胆气脾性瞧着顶顶好,可现下也从相州一路南逃。
比起他们,他不如去信殷灵毓,信这位殿下可能用了什么办法保全了自己,艰难的组织着东京城里残余的禁军义军守城。
至少这是有希望的。
副将应下,出去了,殷愿拍拍翅膀,宗泽看着它,沉思片刻,摊开舆图,语气是哄小孙子一样的温柔慈祥。
“你能看懂对吧?去这里,这里,找张大人,他叫张所,老夫给你写信……”
他也不知道小金雕能不能看懂,但殷愿的样子太灵动,太通人性了,他想试试。
而且联系不到也不算什么,只是若能,对金人包抄夹击,或许……或许能快些将他们赶出去。
宗泽甚至不敢奢求收复失地,即便他一直坚持支持主战。
殷愿站在他肩头,低下脑袋拿喙碰了碰他指的地方。
记住了,听懂了,我会帮上宿主的。
宗泽匆匆写下信,还给殷愿拿了一整条肉干。
东京城头。
人更少了,韦柔和朱静仪带着女子们上了城墙时,殷灵毓在打盹儿。
她一直就没怎么休息过,脸上脏兮兮的,身上看不出来有没有血迹。
殷灵毓本来下去过一次,赵缨络没找到水银,带着其他民兵拆那些什么奇石,什么梁柱,碎木头收集起来烧水,取暖,煮饭,期间强行拉着殷灵毓去换药,重新包扎伤口。
而那时血已经浸透了布条,只是看不出来罢了。
但她不在城墙上的那两刻钟,完颜宗翰就拉二圣出来恶心人,这次改成了索要粮草,让宋人供养他们自己的天子,导致殷灵毓只能换了药就跑了回来。
韦柔让赵缨络拉着她再去换药,看不出来不代表伤口就没事,何况她必须支走她。
殷灵毓困的头一点一点,小小一个,被赵缨络拉走了,还不忘嘟囔一句——“我很快就回来。”
韦柔站在城垛边,风掀起她素色的衣角。她身后,是一群沉默的女子,有官眷,有民妇,大多从金营逃回来的女子。
她们拿着武器,分散开来,填补了略显稀疏的防线。
金军阵中又推出狼狈不堪的二圣。宋徽宗的断指处草草包扎,面色灰败如死人,宋钦宗被绳索捆着,踉跄着被推搡到阵前。
完颜宗翰冲城头狞笑:“怎么?今日换了一群娘子军?你们宋人男儿死绝了不成?!”
金兵哄然大笑,有人甚至吹起下流的口哨。
然而众女子不为所动,弥漫着哀伤的气氛。
只有朱静仪扶着韦柔,一同站上城垛,张叔夜刚要过去阻拦,被一位换了利索衣服的王妃拦住。
“张大人,这是我们的决定,请您不要阻拦。”
在金营的日子,她们大多像一张被反复折叠又摊开的纸,每一处褶皱都浸透了耻辱。
但她们不该为此而羞愧的。
真正该被钉在耻辱柱上的不是她们。
太后与皇后说,她们没有多少本事,但她们要让真正该死的人去死。
太后与皇后说,她们没有错,不要和她们一起,她们应该做的是拿起武器,不要听了别人的指责就学她们。
太后与皇后说,以后要相信嘉珉,跟着嘉珉。
“列祖列宗在上!”韦柔提高了声音,对准太祖太宗排位下拜。
“儿媳不孝!不能规劝陛下勤政,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