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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确定连马也骑不稳之后,被扔在了草原上,最终还是出去打猎的首领给他牵回了部落里。
首领好像一直在到处捡人?
殷灵毓沉思了一瞬。
在原身的记忆里,确实,这个名为白狼部的小部落,几乎就是首领阿尔斯楞一点点拉起来的,捡回来的。所以匈奴人汉人混杂,老弱病残众多,且规模也至今不过几十人。
找了点吃的,殷灵毓捧着一碗酸奶,再次叹气。
根本没什么正常吃的啊!
除了酸奶,马奶酒,就是肉干,干菜,而且只有陶罐可以当锅,最终殷灵毓只好啃了一条风干肉条,然后打了碗酸奶喝。
而此时,营地外,出去打水的琪琪格远远见到了一些汉人士兵,吓得扔掉木桶转身就跑。
“啊!”
“糟了,吓到人了。”陈三叹了口气,右腿的伤让他只能拄着一根粗树枝行走:“也是,咱们这副尊容,任谁见了都得跑。”
确实,五个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汉子突兀地出现在宁静的草原上,任谁都会害怕。
老赵摸了摸自己包着布条的额头:“起码我眼光没错,跟着野马留下的脚印就是能找到水。”
他们都是受了伤的汉军,将军打得就是快仗,他们继续留在大部队里只会耽误事情,于是自愿留在原地养伤了。
说是养伤,但很大可能是等死,只是他们的确是拖累,大部队不可能分出精力只为了保全伤兵。
于是问题来的也很快,因为要节省更多东西给大部队,好让他们继续深入草原,他们五人带的粮食和水都不多,又渴又饿,只能想办法找水喝,这才找到了湖边来。
“要不要跟过去看看?”年纪最小的孙小五刚喝饱水,但饥饿所带来的虚弱挥之不去,不死心道:“说不定有部落,能换点东西吃……”
“你疯了?”李铁柱瞪大眼睛:“咱们是汉军!被发现了还不得被剥皮抽筋?”
几人一时沉默。
草原的风卷着青草的气息拂过众人脸庞,带着初夏的温热,刚才那女子消失的方向,隐约可见几缕炊烟袅袅升起。
很饿,很累。
他们手上只有两把刀和一支矛,又不熟悉如何在草原上捕猎,早就已经饿到快要吃草了,方才虽然灌了个水饱,但人还是想吃饭的。
“赵哥,你说怎么办?”陈三看向这位年纪最长的战友,眼中既有渴望也有恐惧。
老赵沉默片刻,突然弯腰捡起方才那个匈奴女子遗落的木桶,木桶上雕刻着简单的花纹,边缘已经磨得发亮,显然用了很久。
“咱们把桶送回去。”
李铁柱看向他,难以置信:“咱们五个伤兵,去人家部落不是找死?”
“王二狗发烧三天了,陈三的腿再不上药就要烂掉了,孙小五饿得走路都打晃,咱们两个是最年长的了,就算不为咱们自己,也得为这几个孩子想想。”
“万一呢?”
“赌一把吧。”
李铁柱张了张嘴,最终没再说话,他低头看着自己缠满破布的右手,那里少了两个手指,是匈奴骑兵的弯刀留下的。
偏偏少的是大拇指,他没办法握刀了。所以才选择留下照料这几个同样受伤的兄弟。
“走吧,把桶送回去,态度诚恳点。”
五人简单把脸和身上洗了洗,然后缓慢地向炊烟升起的方向移动,王二狗的高烧让他脚步虚浮,不得不靠在陈三肩上,李铁柱虽然嘴上反对,却主动走在了最前面。
人总是想活着的。
老赵被砍伤了的脑袋晕晕乎乎,只好努力甩了几下脑袋,只看见眼前出现了一个红衣的少女,墨发乌眸,清冷艳绝,不像是匈奴女子。随即眼前一黑,对着草地倒了下去。
“老赵!”李铁柱惊呼一声,孙小五和陈三想拽住老赵。但身上实在是没力气,连着陈三肩上的王二狗一起被带倒在地。
殷灵毓刚听跑回来的琪琪格说见到了汉军,心里担忧,安抚了她几句,自己出来查看情况,就见对面直接倒了一个,还带倒了另外三个,只剩下一个人,用左手笨拙的试图扶人。
碰瓷?
“你们还好吗?”
李铁柱猛然抬头,表情似哭似笑。
“汉人?姑娘你是汉人?”
第三百零五章 流光
片刻后,部落里没有出去放牧的都凑了过来,像是观看什么稀罕物一样看着这五个汉军。
李铁柱捧着煮过了更好嚼一些的肉干撕咬,他坐在毡毯上,身边的战友都被重新包扎了一遍,那个汉人少女正蹲在火旁给他们煮药汤。
他们不仅赌赢了,还赢得很彻底,简直像梦一样。
部落很小,很和平,还有好几个汉人。而且最重要的是,部落的领头人不仅是汉人小姑娘,还会医术,能救人。
李铁柱大口吃肉,幸福的想哭。
呜呜呜感觉这辈子的运气都用在今天了!
但值了!不然他们几个真要活不下去了!
殷灵毓将好不容易挑出来的一副退烧的药材炖了碗药,名叫阿夏的汉人妇人端去递给发烧的王二狗。
王二狗烧的脸色潮红,嘴唇干裂,却仍强撑着想要坐起来行礼。
“别动,躺着把药喝了。”阿夏声音温和:“萨仁萨满这药苦,但管用。”
王二狗接过碗,咬咬牙仰头一饮而尽,随即整张脸皱成一团。
确实很苦,但他反倒没那么担心有问题了,好像潜意识里就觉得药越苦越有效似的。
“给,蜂蜜腌的沙枣,这个可甜可好吃了。”阿夏取来一碗金贵的蜜饯,王二狗终究还是没克制住自己,厚着脸皮拿了一颗。
蜂蜜的甜香在口腔里化开,冲淡了药的苦涩,也冲淡了连日来的绝望。
“你们怎么会在匈奴人的部落里?”
“八年前,匈奴人袭边,我们村子没了,活着的都被掳走,我男人当场死了,我和女儿被分到不同部落,后来……后来我生了孩子后血止不住,他们不要我了,阿尔斯楞就把我带回来了。”
阿夏自己也拿了一颗蜜枣放进嘴里,平静的讲述着。
“然后遇到了萨仁的阿娘,她给我找了药,血才止住的。但人也不中用了,女儿也找不到了,我想着,留在草原上总还有可能遇见她,听到她的消息,而且我自己也回不去了,所以就呆在这儿了。”
“哦,阿尔斯楞就是我们的首领,萨仁是萨满,暂代着的。”
几人听着听着就低头,毕竟提起别人的伤心事总归不好,阿夏反倒没有那么在乎,只嘱咐道:“我叫夏沁,女儿叫柳雅,你们以后要是见到她了,一定要告诉我。”
“会的会的。”孙小五拼命点头。
“我叫殷灵毓。”殷灵毓招招手,殷愿落了过来:“也叫萨仁,你们想怎么叫都可以,我出去采一些药,你们的伤自己不要乱动。”
伤口基本已经粘连干硬,或者被血痂糊满,缝合是用不上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