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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做出以殷灵毓为主的态度,躬身行礼:“老夫工部员外郎,郑虔,听候差遣!”
他们是在用自身的官声和威望为殷灵毓做背书,告诉周围所有观望的百姓和同僚。
我们信她,听她。
你们也该信她,听她。
若在平时,他们绝无可能向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女效忠。
但此刻,常规秩序已彻底瓦解。
长安城现在的确需要一面旗帜,一个站出来的人。
所以他们的选择是,押注面前这个敢站出来的小娘子,帮她快速凝聚人心,建立权威。
因为起码她站出来充当了这面旗帜。
她的那些话,太过蛊惑人心了。
他们愿意追随,愿意去赌一把,愿意拼尽全力,最后一搏!为百姓为天下再争取一些时间!
那么,他们这些读圣贤书,食君禄的臣子,此刻要做的,便是倾尽所有,助她,捧她,让她彻底立稳这面大旗!
这些念头在心中急转而过,众人皆是人精,瞬间明了郑虔深意。当下,便有数名官员同样上前,肃然行礼。
“某等,愿听差遣!”
他们在用最直白的方式,为殷灵毓搭起权力的基础。
这些人已经反应迅速的开始给她造势,助威,殷灵毓也不好接着稳坐车内,于是掀帘而出。
少女身型尚显青涩,眉眼精致清冷。即便打扮简单利落,带着些疏朗大气,也能看出从前被娇养着的样子。
单从表面上看,并不像是能做下如此果决大事的人。
可她举手投足间又沉稳清韧,镇住了身上的些许稚嫩,无需疾言厉色,只是那般站着,便仿佛天生便该执掌权柄,令人下意识地收敛心神,不敢因其年幼而有半分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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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们看到了一双眼睛。
清冽透彻如寒潭,却蕴着点点不灭的火光,带着坚定冷静,带着平静从容,带着超出年纪的了然决绝。
郑虔与薛景仙等人心中最后一点悬着的石头轰然落地,甚至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激动。
他们原本已做好了最坏打算,准备辅佐一位或许只有一腔孤勇的冲动少年人,陪其轰轰烈烈一场,尽臣节而后死,便罢了。
可此刻看来这分明是一块未经雕琢便已光华内蕴的稀世璞玉!
太宗皇帝显灵矣!
天不亡我大唐社稷,竟在此危亡之际,于这弃都之中,降下如此人物!
殷灵毓深吸口气,安排道:“郑员外郎,有劳,请即刻带人,前往所能接触的武库,坊市署衙,尽可能征调所有可用之械,弓弩,箭矢,刀枪,皮甲,乃至工匠工具,火油,绳索。”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若遇阻拦,可直言为国守土,事急从权,事后一切责任,由我一力承担。”
“老夫领命!”郑虔毫不犹豫点了几名相熟的官员,匆匆而去。
殷灵毓再转向其余人:“请诸位分头前往各坊,召集里正,乡老,组织民夫,以坊墙为依托,堵塞次要巷口,设置路障,搬运滚木礌石。”
“是!”众官员轰然应诺,此刻他们不再是惶然失措的弃子,而是有了清晰目标,热血沸腾的战士。
众人纷纷上马,奔向自己熟悉的领域。
随着殷灵毓命令一条条发出,清晰而高效,颇有些似是久经沙场的将领,围观的人群也渐渐信服,甚至在心底生出信任和安定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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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的青壮妇孺加入队伍,老人孩子也自发帮忙搬运物资,烧水做饭。
那些原本躲在家中瑟瑟发抖,或正匆忙打点行装准备西逃的中下层胥吏,退伍老兵,听闻了消息消息,先是惊疑,继而看到昔日上官竟真的听从一个少女调遣,开始组织防御,许多人开始动摇。
还是有人执着去追圣驾的队伍,但也有人舍不得家业,或真切忧国忧民。
不断有人寻到殷灵毓临时设立的募兵地点,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某坊还有多少积存修城用的木石,某处军营还留着些兵器,某条小道或许可设伏……
殷灵毓综合了一下信息,只能说不愧是大唐,眼看着长安要没了,但其实挤一挤还能有不少东西。
郑虔凭借工部官员的身份和对长安的熟悉,带人强行打开了多处官府的器械库和物料场,指挥民众将巨木,石块运上坊墙,堵塞狭窄巷口,设置简易陷阱。
薛景仙则发挥了地头蛇的优势,将新募的义军与坊丁混编,分区划片,负责巡逻,警戒和维持秩序,下令严查陌生面孔,稳定内部。
殷灵毓将城中所有的铁匠铺临时征用,将厨刀柴刀都征集起来,日夜不停地赶制和修缮兵器。
当然,其中不管是原料还是成品,她都找时机能多塞进去一些是一些。
老人孩子则被组织起来,蒸制干粮,烧煮开水,搬运物资。
殷灵毓将自己住的那个地方兑换了粮食填满,但这绝对是不够的。
她刚想着要威逼利诱从长安城的富户豪绅那里,趁着他们急着离开,低价收购一批,便听外面有人找上门来。
第四百六十九章 站台
来者声势竟是颇为浩大,一车车的粮食和钱财明目张胆往这边拉。
随即是家中侍卫略带激动又极力压低的禀报声:“少主,有贵客至。”
殷灵毓抬眸。
“何人?”
“是…是王摩诘,王给事中!”
是了,王维也是没跑掉,最终被叛军抓住当了官来着,他能加入义军的话实在是大好事,殷灵毓颔首道:“快请。”
不多时,一位青衫文士缓步而入,约莫五十余岁年纪,眼神沉静如水,衣饰简素,沾染了些许奔波的风尘。
王维并未如薛景仙等人那般激动,目光平静地落在殷灵毓身上,带着一种深沉的审视,却又没有丝毫冒犯之意。
殷灵毓任他打量。
少女身姿挺拔,眉眼间虽稚气未脱,却已担起了如此沉重的担子,且并无强作声势的样子,而是带着决断和坚定。
王维彻底没了丝毫迟疑,上前一步,竟是郑重其事地躬身一揖。
“维,见过小娘子。”
这一揖,让闻讯而来的薛景仙等人眼皮直跳。
王摩诘何等身份?竟对一年幼女子行此礼?
殷灵毓侧身避过全礼,还了一礼:“王给事中不必多礼,非常之时,恕晚辈失礼了,给事中此来是?”
王维直起身,目光直直看向殷灵毓,声音刻意抬高,足以让堂内堂外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维,闻小娘子「存火种而弃万民,非大唐也」之论,振聋发聩,令人汗颜。”
“维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然亦食唐禄,读圣贤书,国难当头,岂敢惜身苟活?今愿效绵薄之力,追随小娘子左右,略尽筹谋,以供驱策,不知小娘子可愿收纳?”
王维深吸口气,略一停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语气陡然加重。
“更兼殿下乃太平公主嫡脉曾孙,薛崇简公之嫡亲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