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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慌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点燃了整个叛军大营!
在极度压抑和恐惧的氛围下,营啸,不可避免的爆发了。
“唐军杀进来了!”
“快跑啊!”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混乱,席卷开来。
黑暗中,士兵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分不清敌我,求生的本能让他们挥舞起兵器,砍向任何挡在身前的人。
可能是同伴,可能是军官,也可能只是幻影。
“别杀我!我是自己人!”
“滚开!挡我者死!”
“粮食!抢粮食啊!”
惨叫声,兵刃碰撞声,怒吼声,哀求声,帐篷被点燃的噼啪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曲地狱的乐章。
军官试图弹压,但很快就被混乱的人潮吞没,火光四处燃起,映照着一张张扭曲疯狂的脸。
军营彻底失去了控制,变成了自相残杀的修罗场。
睢阳城头,殷灵毓早已披甲持剑,玄色龙旗在她身后猎猎作响,远处叛军大营那冲天的火光和传来的鼎沸人声,让殷灵毓确定,她等到了她要的那个时机,那个叛军最虚弱,最混乱,足够毕其功于一役的时机。
翻身上马,长剑出鞘。
“将士们!叛军已溃!随朕出击!光复大唐,在此一战!”
“开城门!”
沉重的城门轰然洞开,殷灵毓一马当先,高举长剑,身先士卒,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混乱的叛军大营!
张巡等将领紧随其后,睢阳城内所有的守军,以及城外营地的援军,如同决堤的洪流,呐喊着掩杀过去!
对准那高高的,最前的,仿佛永不会倒下的一面玄色大纛!
与此同时,及时赶到的郭子仪,李光弼也指挥大军从外围包抄,叛军本就因营啸而彻底崩溃,此刻遭到内外夹击,更是毫无抵抗之力,纷纷跪地投降,或四散奔逃。
殷灵毓目标明确。
中军大帐,擒贼擒王!
第五百零一章 献俘
“陛下龙旗在前!冲啊!”
这一声呐喊不知从哪位唐军将领口中爆发,瞬间点燃了所有将士的血液。
陛下尚且如此,我等武夫,有何颜面落后?!
对于贺兰进明等半路加入的将领,这景象更是震撼无比,他们习惯了在后方指挥,何曾见过皇帝亲赴前线,冲锋陷阵?
哪怕从前知道殷灵毓亲赴了睢阳,可这和上阵是不一样的!
他们这些臣子习惯了去保护上位者,何曾想过自己会被上位者护在身后?
她可以命令他们去死,这天经地义。
但她的态度,她的行为,一直都在邀请他们同生共死。
她不比任何一个小兵更珍贵。
他们这些武夫,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豁出命去博个前程。说到底,谁心里不藏着点士为知己者死的念想?
可这世道,多是上位者视士卒如草芥,用你的命,换他的功,何曾有过半分真心?
他们也习惯了。
他们也是这样去看那些小兵的。
可现在呢?
什么封侯拜相,什么黄金万两,在这一刻都是虚的,只有胸腔里那点早已被名利尘封的东西,实实在在的被点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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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老子还算计个屁啊!”
贺兰进明猛地喘过一口气,眼眶竟有些发酸,狠狠一抹脸,咆哮道:“都给老子冲!护住陛下!陛下要是有半点闪失,老子先把你们全砍了,再自刎谢罪!”
什么保存实力,什么权衡利弊!在这样的君主面前,再留着那份私心,他贺兰进明还算个人吗?
天子就在他们前面!与他们一同冲锋陷阵!
一个小兵一边狂奔,一边对着身旁的同伴激动地大喊:“兄弟!看见没!陛下!是陛下在前面带着咱们冲啊!跟着陛下,死也值了!”
那同伴早已热泪盈眶,只是拼命点头,将手中的长矛握得更紧。
龙纛所向,便是大唐意志所向!便是胜利所向!
大军上下带着前所未有的归属感和荣耀感,挥舞着横刀,嗷嗷叫着扑向正在溃散的叛军!
叛军大营中,已经完全失去了指挥和纪律,从上到下,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或被唐军分割包围,或跪地乞降,或死于自相践踏。
“降了!我降了!”
“别杀我!我是被逼的!”
“大唐皇帝万岁!”
哭喊声,求饶声此起彼伏,成建制的抵抗瞬间瓦解,叛军士兵们成片成片地丢弃兵器,跪伏在地,将额头紧紧贴着冰冷泥泞的地面。
许多叛军将领眼见大势已去,有人试图收拢亲兵,趁乱向营外黑暗处逃窜,指望能捡回一条性命,更多人则是在短暂的挣扎后,选择了更现实的道路。
投降。
他们喝令手下停止抵抗,整理了一下狼狈的衣甲,带着几分惶恐,几分讨好,主动向冲来的唐军将领表明身份,祈求归顺。
中军大帐之中。
安禄山瘫在榻上,口眼歪斜,涎水直流,只能发出「嗬嗬」的嘶哑气声,半边身子动弹不得。
安庆绪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厉害,外面震天的喊杀声和「万岁」的呼声如同催命符,每一声都让他更加崩溃。
庄严等几个心腹围在他身边,同样面无人色。
“殿下……不!不能再犹豫了!”大势已去!唯有……唯有拿下……陛下,方能……方能换取一线生机啊!”
安庆绪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父亲,如今这般凄惨模样,再想到外面那面越来越近的龙旗。
一股极致的恐惧混合着一种扭曲的,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彻底淹没了他。
他猛地抽出腰刀。
“父亲……不,安禄山!你祸乱天下,罪该万死!我……我安庆绪,今日要大义灭亲!”
安庆绪语无伦次地喊着,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表演给可能即将冲进来的人看,他带着几个同样吓破胆的亲兵,扑到榻前,毫不理会安禄山那几乎要瞪出眼眶的眼珠,用颤抖的手粗暴地将瘫软的父亲捆了起来,甚至撕下一块布塞住了他那正在含混不清叫骂的嘴。
然后,安庆绪像是拖着一条破麻袋,在庄严等人的簇拥下,跌跌撞撞地冲出大帐。
一见到那面已然逼近的玄色龙纛和旗下那个一身戎装,目光清冽的年轻帝王,安庆绪最后一点力气也耗尽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捆得像粽子一样的安禄山往前一推,以头抢地,带着哭腔,颠三倒四的开始求饶。
“罪人安庆绪!擒获逆首安禄山,献于陛下驾前!罪人愿降!求陛下开恩!求陛下饶命啊!”
他身后的庄严等人也齐刷刷跪倒,磕头如捣蒜。
这一刻,所有跟随殷灵毓冲杀到近前的大唐将士们都看到了这一幕。
叛军的太子,亲手将他们的皇帝,像献祭牲畜一样,献给了大唐真正的天子!
“万岁!万岁!”
唐军的欢呼声直冲云霄,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洋溢着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