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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要我用命换成你的富贵和依靠?
张璃溪在赵祯怀里嚎啕大哭。
其实她早就没有娘了。
张璃溪方才只是第一次对着母亲冷下了脸色。
“我的女儿,是官家的公主,是金枝玉叶,比世间多少男儿都尊贵!我不以她们为耻,反以为荣!”
“我更不需要靠算计自己的骨血去固宠,更不会让她们成为任何人的工具!”
“从今往后,您也不再是我的母亲,我与张家……再无瓜葛!”
说完这决绝的话,张璃溪在母亲掺杂着惊愕与愤怒的目光中,挺直脊背离开。直到回到这院中,见到赵祯,那强撑的气势才轰然倒塌,化作无尽的委屈和后怕。
赵祯想起对他慈爱却又严厉的刘娥,想起自己甚至不知道她存在的李宸妃。
大娘娘对他慈爱吗?
是有的。
她会亲自过问他的功课起居,在他生病时忧心忡忡。
但她更是严厉的,那种严厉带着掌控一切的威仪,让他敬畏,甚至……有些窒息。
她是他名义上的母亲,是大宋垂帘听政的太后,她的爱,总是与江山社稷,祖宗法度纠缠在一起。
他敬她,依赖她,却也本能地想要挣脱那份过于沉重的「呵护」。
他曾经对那份无处不在的掌控感到压抑。甚至在她逝去后,得知生母真相时,心头涌起过难以言说的怨怼与悲凉。
为何要让他与生母骨肉分离,终生不得相认?
可此刻,听着怀中的女子,温婉,柔和,却为了护住女儿。那般决绝的斩断了自己的亲族,赵祯对刘娥这一丝的芥蒂,散了。
她们都以自己认为对的方式,竭尽全力的护着他。
他是被爱着,期许着,寄予厚望着,维护着的。
这就足够了。
“她给朕的,已是她能给的全部了。”赵祯没头没尾这样说了一句。
当年刘娥在那般位置上,既要平衡朝局,又要教养储君,她所行之事,或许已是在当时情境下,她能给出的最周全的考量。
正如现在他的璃溪一样。
这个素来柔顺,甚至曾给家中求官,依赖母亲的女子,却能在这一刻爆发出如此勇气,斩断血脉牵绊,只为给女儿一片干净的天空。
那么当年的大娘娘呢?
那大娘娘当年,不也是为了守护他,守护这赵宋江山,才不得不行此看似不近人情之事吗?
他很幸运,他其实有两个爱他的母亲。
第五百二十九章 回京
一个远远看着他,从不闹事,盼着他好,一个牢牢护着他,把他一手培养到如今。
张璃溪依在他怀里,泪眼朦胧,没有听明白这句话,只是细微的发着抖,不停的打嗝。
哭太狠了。
于是自觉丢脸的以袖掩面,拿起桌上的茶水试图压下去。
赵祯见她这般,又是怜惜又是好笑,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温声道:“慢些喝,莫急,在朕面前,还有什么丢脸不丢脸的。”
张璃溪好不容易压下嗝声,抓住赵祯的衣袖,低落道:“祯郎,妾……妾方才是不是太冲动了?她毕竟是妾的生母,妾这般忤逆不孝,若是传了出去,言官们会不会……会不会非议毓儿?说她有个不孝的母亲,带累她的名声?妾自己倒是不要紧,可毓儿她有出息,被妾连累了该如何是好……”
“莫要胡思乱想。”赵祯打断了她:“璃溪,你做得对!朕的毓儿,朕的徽柔,是朕的珍宝,岂容她那般轻贱?你今日之言,方是为母则刚,朕心甚慰!”
他用指腹轻轻拭去张璃溪脸上的泪痕。
“你今日能说出「我与张家再无瓜葛」,需要莫大的勇气,这不是不孝,璃溪,这是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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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会下旨,言你母亲年高体弱,需静心颐养,赐她诰命虚衔,厚给俸禄,令其居于外宅,非诏不得再来惊扰,张家其他人,若再有非分之想,或借此生事,自有祖宗法度与包拯在。”
“咱们现在就住在包拯这儿,他们肯定不敢来这里纠缠你的,是不是?何况,今日你护女心切,为此拒绝外戚贪官之举,诸卿知晓了,只会赞你明理刚断,岂会非议?”
赵祯将臣子们那些对殷灵毓「慧心独具」,「仁德明睿」,「专注力行」的评价一一转述给张璃溪听,末了笑道:“你瞧,在真正明理之臣眼中,咱们的女儿,是何等珍贵,岂是那些狭隘之见所能诋毁的?”
张璃溪听着,破涕为笑,满心都是真切的自豪与喜悦。
“真的?司马相公那般严谨的人,也这般说?”
“自然是真的。”赵祯颔首道:“朕已命协将作监调拨人手,依着毓儿的想法去试制新式织机,成与不成,全了她这片心便是。”
“祯郎……”张璃溪感动的望着他。
“好了,莫再哭了。”
赵祯用指尖点点张璃溪桃子似的眼圈,戏谑道:“再哭,眼睛肿了,可就不美了,朕还想着,晚些时候带你和孩子们去园子里走走,听说包卿府上的院子里还种了菜呢,可以教徽柔和毓儿认菜。”
张璃溪连忙用按了按眼角,努力展露笑颜:“妾不哭了,妾这就去唤人打水来敷敷脸,可不能让孩子们看见妾这般模样。”
她说着便要起身,赵祯却拉住了她,重新把她摁回自己怀里,温声道:“不急在这一时,朕陪你再坐一会儿。”
你可以再难过一会儿。
“嗯。”张璃溪闷闷应了。
赵祯的衣服前襟又湿了一片。
张璃溪的态度太坚决,张家没敢闹,本来就在犹犹豫豫,想着要不要推张母和贵妃娘娘求和,殷灵毓改进了织布机一事一出,张家人腆着脸直接就又往上蹭来了。
晏殊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回到的开封。
官家移驾一事他倒是在同僚书信里就知道了,马车也是直奔着包府去的,打算拜见官家,做返京述职,然后再回家休息。
结果到了包拯府门前,就见包拯正火力全开,在家门口升上堂了。
只见府门前此刻竟围了不少百姓,正伸着脖子张望,包拯穿着身深紫常服,正拦在台阶上,而他面前,正是捧着礼盒,满脸堆笑欲往里闯的张尧佐及其随从。
“包龙图!包学士!”张尧佐努力维持着笑容,拱手道,“下官听闻官家与贵妃娘娘、两位殿下暂居府上,特来请安问好,聊表寸心。这些不过是些家乡土仪,给两位小殿下把玩,绝无他意,还望通融则个……”
“张官人!此乃本官私宅!更是官家静养之所!官家移驾于此,是为避宫中妨害,保皇嗣安康,此乃社稷大事,岂容闲杂人等随意叨扰?尔等携礼而至,名为请安,实则意欲何为?!尔等将天家威严置于何地?将官家与贵妃清净置于何地?”
张尧佐脸色一僵,强笑道:“包龙图言重了,下官乃是贵妃伯父,亦是殿下长辈,前来探望,合乎情理……”
“情理?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