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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沙沉积情况,甚至还画了简单的示意图,标注了堤岸的坡度,附近民宅的分布。

甚至还真的有模有样的列举了相同和不同的条件下,结果的变化,提出「若治水亦如格物,寻其规律,或可事半功倍」的想法。

钱谨放下文章,沉吟片刻。

包括他在内,大部分人都已经看清了,未来的朝堂之上,必将有女子的一席之地。

皇太女需要自己的班底,需要能理解她,辅佐她的臣子。

而还有什么比同样身为女子,受过良好教育,且年纪相仿的女官更能融入东宫,更能成为殿下的心腹?

若能早早将女儿培养出来,将来送入东宫。哪怕只是做个女史,掌记,其前景也远非嫁入高门所能比拟,那是与未来天子共同成长的从龙之功。

他那个一心只读圣贤书,性子温吞的长子,将来能在科举中搏个前程已属不易,想要出将入相,难如登天。

可若兰儿真能在她感兴趣的领域有所建树,凭借女儿身直达天听……那前途,简直不可限量!

钱谨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对女儿道:“兰儿,你这篇文章……写得很好,观察细致,能有自己的想法,这非常难得。”

钱苍兰惊喜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真的吗?父亲您也觉得很好?”

“自然很好。”钱谨肯定道:“但是兰儿,你的想法和实验还太粗陋,治理水患,涉及工程,物料,民力调配,非一日之功,也非一人之见可以定论。”

钱谨说着说着,也就下了决心:“为父有一位故交,曾在都水监任职,于水利一道颇有见地,只是如今年迈致仕,在家著书,你若真对此道有兴趣,为父可修书一封,请他闲暇时指点你一二,你可愿意?”

钱苍兰几乎要跳起来,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愿意!愿意!女儿愿意!谢谢父亲!”

不独钱家,许多家族里,资源开始以前所未有的力度向有天赋的女儿倾斜。

延请名师,搜罗孤本,开始拥有与父兄讨论时政的机会……

甚至不仅是待字闺中的女儿,连一些已经嫁人,却素有才名的媳妇,或者素有才学的姐妹,甚至平日只知管理庶务的妻子,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

有一位礼部侍郎已经开始让自幼聪慧,过目不忘的次女一同研读典章制度。甚至让她试着草拟一些不涉机要的文书。

早学早会,早有准备嘛!

“夫人,你管家是一把好手,这账目理得最是清楚。如今东宫初立,将来用度,人事必然繁杂,你若能将这些经验梳理成册,或能为殿下分忧,届时……”

“妹妹,你于诗书上素有才名,如今女子亦可参政,何不试着写些经世致用的文章?为兄可为你引荐几位大儒……”

“三姐姐出嫁前,于数算一道便极有天赋,可惜如今她夫家那边,听闻也只是让她管内宅琐事,还嫌弃她善妒,她一直犹豫是否要立女户,不若叫三姐姐往上使使劲儿,要是能成,和离也有底气……”

皇太女和辅政长公主殿下需要班底,需要支持者。

还有什么比培养出优秀的自家女子,未来能入宫为女官,能参与政事,甚至能成为殿下近臣,更直接,更牢固的投资方式?

于是,官宦之家中,曾经局限于闺阁内的读书声,开始与男孩们的诵读声交织在一起。

书房里,不再仅仅是父子论道,也出现了父女切磋,姐妹共学的景象。

骑射场,演武场边,亦开始有了少女们矫健的身影。

以前练骑马只能是打马球,现在则可以去纵马弯弓射箭了。

北宋还算相对开明,女子立户,承嗣,拥有财产权的情况并不罕见,抛头露面也并非禁忌。

市井间,女子独立一户,亲自经商,主持中馈者比比皆是,瓦舍中,才女词人亦能博得满堂喝彩,还有女飐们灵动而不乏力量感的身姿频频出现。

她们从来就不是不行。

她们缺少的,是一个被正视的机会。

殷灵毓的生活变化不大,仍旧是学习,实验,上朝,三点一线。

她只需要做好标杆。

剩下的,人精一样的大臣们,会把风彻底吹动起来。

同年,一少女勇闯童子举。

考过了。

司马光这次真的裂开了。

因为这是他的侄女。

他兄长的幼女。

他又没说要拦!连他都瞒着是干什么!他在外人眼里到底是有多迂腐啊!

终于在学到昏天黑地之后顺利考上了的司马思瑰:……她能说她真忘了吗……

最终司马思瑰还是如愿以偿,和被那位都水监致仕老大人拼命推举的钱苍兰一起站到了赵徽柔身后。

毕竟她们的年纪,还是跟着赵徽柔更合适。而且,两位殿下用的也是同一套班底,也不是很分谁是谁的。

在殷灵毓的有意维持,以及她本身的魅力,还有赵徽柔的温和仁善,善于体谅他人的底色之下,姐妹两个人的感情的确是一直都很好。

尤其,两个人还要一起面对来自重臣们的课业压迫,上朝的压力,还有平日里遇到的问题。于是也习惯了互帮互助,一起吐槽。

第五百五十三章 尚主

“阿毓妹妹救我啊……包大人昨日留的这篇要结合开封府近三年的案例……这得写到什么时候去啊?你有没有资料啊……”赵徽柔揉着手腕,向殷灵毓求救。

殷灵毓于是去翻自己之前整理的资料:“别忘了还有范公留的边备策论,欧阳修先生要的《诗经》新解……零零总总加起来,这个月怕是要写不下十篇了。”

赵徽柔长长叹气。

“我就说应该离书远一点……我现在觉得骑马都比较好学了,还有那个新来的刘郎中,表面上恭恭敬敬,一口一个「殿下天纵奇才」,转头就跟人说什么「女子终究难当大任。不过是官家爱女心切」,哼,阳奉阴违!”

殷灵毓从架子上找到一些资料塞给赵徽柔,闻言道:“我也听说了,他还想把他家那个不成器的侄子塞进东宫属官里,被韩相公直接驳回去了。”

赵徽柔一把接过那些抄写整理的卷宗:“真是……当我们好糊弄呢!谢了阿毓妹妹!我午膳就在书房吃了,一起吗?”

“一起。”殷灵毓坐回椅子上:“我也还没写完呢。”

“好呀好呀!”赵徽柔立刻来了精神,坐到殷灵毓旁边,铺开纸笔,还不忘了开始盘算。

“我想吃热乎乎的!嗯……要不要一人叫一碗鸡丝馄饨?汤要烫烫的,多放些紫菜和虾皮!”

殷灵毓想了想,补充道:“光吃馄饨有点单调,再要一碟刚出炉的胡麻饼吧,烤得酥酥的,撒了芝麻那种。”

“还要那个!”赵徽柔兴奋地补充,“就是那个用蜂蜜和饴糖拔丝的小芋头,甜甜的,拉好长的丝,哎呀叫什么来着……对对!那个糖渍蜂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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