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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军人,当共讨之!”
消息传出,友军内部一片哗然,本就存在的裂痕也进一步加深和公开化了。
“看看!看看!把人都逼到什么份上了!黄维纲那是跟着张自忠张荩忱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邓锡侯是带着川军子弟穿着草鞋出川抗日的!这样的将领都……唉!”
“委员长这步棋,走得太臭了!这不是把人都往共党那边推吗?”
“什么精诚团结?我看就是排除异己!咱们这些杂牌,在人家眼里,恐怕连后娘养的都不如!”
“再这样下去,人心就真的散了!”
抱怨,质疑,愤懑。
友军之中,非嫡系部队与嫡系部队之间的隔阂与不信任感空前加剧。
许多原本还没什么想法的将领也开始动摇,开始私下权衡利弊。
黄维纲,邓锡侯两部人马被打成叛军后,干脆就互相联系,然后汇合到了一起,继续北上行军。
时值夏末秋初,暑气未消,暴雨却不时倾盆而下,道路泥泞不堪,车马难行,战士们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水中挣扎前行。
重庆方面早已切断了对他们的任何供应,沿途虽偶有听闻消息的百姓自发援助,但面对数万大军,不过是杯水车薪。
许多人脚上的草鞋在路上磨烂,不得不打着赤脚,或者缠上布条,等到休息的时候匆匆再编一双。即便是少数有好鞋穿的,长途转进之下,亦是疲惫不堪。
更严峻的是来自空中的威胁,日军的侦察机不时掠过天空。一旦发现他们的行踪,随之而来的便是轰炸和扫射。
部队不得不昼伏夜出,绕开大路,专走偏僻小径,行军速度大受影响。
所幸同志们接到消息后,立刻申明欢迎加入,并派人前去接应。
这支队伍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以为会迎来审视和客套的寒暄,也就没报多少希望,只希望能在八路军这里稍微补充一些给养。然后让他们也能去前线,真刀真枪的和鬼子干就行。
不管是利用还是挡刀,无所谓,他们只想杀鬼子。
但迎接他们的,是远超预期的,实实在在的物资与关怀。
首先递到他们手上的,不是别的,正是一双双耐磨,厚实的布鞋。
八路军的后勤干部带着真诚的笑容,一边分发一边解释道:“同志们辛苦了!咱们八路军别的可能缺,但对脚底板可从不含糊!翻山越岭打鬼子,全靠这双脚,可不能亏待了!”
鞋还没发完,一筐筐还带着热气的杂面馍馍,还有一桶桶飘着油花和菜叶的热汤就被抬了上来,八路军的战士们招呼他们吃饭,管饱。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暖暖身子!”
在这些川军的战士们啃着馍馍,受宠若惊,几乎不知身在何处时,一桶桶冒着腾腾热气的开水被烧好提了过来。
“来来来,都别愣着,赶紧脱鞋烫烫脚!走这么远的路,脚都磨坏了吧?”
“这是咱们的老规矩了,行军打仗,脚是第一位的!谁脚上打了泡,破了皮,不及时处理,明天就走不了路,就得掉队!”
“那边有卫生员,起了泡的,有伤的,都过去处理一下!别不好意思!”
几个八路军的老班长更是亲自示范,挽起袖子,帮那些年纪小或是脚伤严重的士兵脱鞋,洗脚,动作熟练而自然,一边洗还一边传授经验。
“看见没,水要热点,把脚烫透了,血就活了,泡也软了,再用针在火上烤过,然后轻轻挑破,把水挤出来,不能撕皮……明天保准还能走几十里!”
许多人眼眶都红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看着他们眼里的「长官」给伤兵亲自倒洗脚水。
九月五日,在殷灵毓提前清除其指挥官后,后方的战士们于县城外围设伏,全歼日军一个运输中队。
九月八日,活动于鲁西北的一二九师东进纵队,利用鬼子指挥系统混乱,援军迟迟不到的时机,集中兵力,一夜之间拔除三处炮楼,解放村镇十余个,当地伪军一个连阵前倒戈。
九月十二日,晋绥军区部队在同蒲路北段再次发动破袭,在工兵和百姓配合下,将刚刚由日军工兵修复不足五百米的铁轨再次扒毁,运走,并炸毁一座小型铁路桥,迫使日军放弃该段线路的修复计划。
九月十五日,殷灵毓故计复施,再次到访鬼子的一个前线物资囤积点。
守备小队被殷灵毓解决,紧巴巴凑出来的物资再次被抢走。
八路军控制区在不断连接,扩大,群众基础日益牢固,兵工厂的机器日夜轰鸣,复装的子弹和简易手榴弹开始源源不断送往前线。
得到充分休整的川军,也以精气神为之一新的面貌,投入战斗。
随着八路军在华北的胜利一个接一个传来,随着投奔八路军的部队受到优待的消息不断扩散,重庆方面推诿不肯出战的政府逐渐丧失着正统名声与道德高地。
失道寡助,孤木难支。
先前还在观望的地方实力派,态度也日趋强硬,与重庆的离心倾向愈发明显。
第六百一十六章 低哑
各地抗议与请战之声鹊起。
云南,昆明。
滇军将领内部会议上,气氛凝重。
“委员长一味保存实力,坐视八路军在华北连战连捷,我军却困守西南,无所作为!长此以往,军心涣散,民心尽失!”
“不能再等了!我们必须向重庆明确表态,要求北上抗日!我滇军子弟的血性还在!我们滇军照样不怕死!”
广西,桂林。
桂系高级军官同样群情激愤。
“八路军如今声势浩大,连邓锡侯都率川军投了过去!我们桂军历来以善战闻名,如今却在此蹉跎岁月,岂不惹天下人耻笑?”
“必须请战!若重庆再不允准,我们……也要考虑其他出路了!”
请战电报如同雪片般飞向重庆,措辞一次比一次激烈,不再仅仅是请求,更带上了近乎最后通牒的意味。
面对汹涌而来的压力,重庆内部分歧明显,两派争论不休。
“委座!若再不采取果断措施,恐酿成巨变!当以雷霆手段,震慑宵小!”
“委座,三思啊!如今民心士气皆在彼处,若强行压制,只怕……只怕我等真要成孤家寡人了!”
最终,在巨大的内外压力下,重庆方面做出了极其有限的让步,勉强同意部分非核心区的「杂牌」部队,可对当面之敌进行「战术骚扰」,但仍严令禁止与八路军进行任何形式的战役配合与接触,并加强了对其后勤和通讯的控制。
这种处处设防的命令,根本无法满足前线将士杀敌报国的渴望。
于是此消彼长,人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多。
鬼子彻底陷入了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里,寸步难行。
十月末,华北日军实际控制区收缩至主要城市内,甚至不敢出城,八路军控制区域扩大两倍有余,三大根据地早已完全连成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