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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延生戴着墨镜,穿着花衬衫,闻言往甲板围栏上靠了靠,唇角扯起一个弧度,“她说了算。”
墨镜都挡不住他眼底的笑意。
新娘一连串的感谢和“上帝保佑你”,新郎在甲板上,端着香槟朝叶延生举杯,“嘿,兄弟,谢谢你。”
谢青缦也替他们拍了几张照片。
他们互相介绍,彼此交谈,香槟酒液互相挥洒,一起在甲板上迎着日光跳舞。
然后盛宴快要散去,游艇即将分开的时候,她趴在围栏上,看对面幸福洋溢,有些出神。
新娘忽然朝谢青缦喊了一声,“Ivy,接住。”
谢青缦下意识伸手,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一捧铃兰已经落在了手中。
是手捧花。
新娘朝她挥手,“我跟他们商量过了,谢谢你的好心,这束捧花送给你,祝你得到幸福。”
新郎也在旁边帮腔,“嘿兄弟,加油。”
一旁的朋友都在起哄。
周围一阵喧嚣,叶延生似乎跟她说了句什么,但谢青缦没好意思转头,只是顺着他“嗯”了一声。
湖面波光依旧,粼粼地泛着细碎的光芒,倒映过美好的瞬间。
……
时间飞快,一直到夏末。
回国的飞机降落在京城,刚落地,谢青缦就缠着叶延生,又去了一趟潭柘寺。
“没看出来,你还信这个?”
叶延生想到佛寺重逢,谢青缦立在观音洞中,清清冷冷的样子。
既没烧香,也没拜佛,似乎算不上虔诚。
顶多比他恭敬一点儿。
谢青缦眨了下眼,拉着他的手,让他走快一点,“信不信的,总要拜了再说。”
她就没好意思同他讲,怕他会笑。
上次来这儿,她目的不太纯粹,全程心不在焉,可她所求的东西却得到了。
苍天垂怜,她必须要来还个愿,不然心里不安,总怕有被收回的一天。
古刹一如既往,庄重森严,气派恢宏。
连绵起伏的山脉树林茂密,绿意映红墙。拾级而上,古柏粗壮挺拔,翠竹交错而生,黄绿琉璃瓦覆盖了宝殿屋面,琉璃鸱吻置于其上,殿内巨大的佛像金光万丈。
一路游客不少,鱼贯而入。
谢青缦在外燃了三炷香,双手将香平举至眉齐,敬拜后放入铜炉。
香火缭绕,烟熏火燎。
谢青缦瞟了眼无动于衷的叶延生,忍不住道:“你真的不拜一下吗?”
“用不着。”叶延生挑了下眉。
阳光穿过枝叶,掠过他精致的五官和挺拔修长的身形。他浑身上下是掩不住的锋芒,不羁又张扬,“我不——”
话到一半,谢青缦抬手捂住了他。
怕他说出什么不恭敬的话,她瞪了他一眼,“佛门重地,你能不能谨言慎行一点儿?”
她很认真地替他说了句,“佛祖勿怪。”
叶延生虽然不信这个,但看她替自己紧张的模样,心底软了一下。
他抬手摸了下她脑袋,“知道了。”
谢青缦这才敢把他撇下。她顺着其他游客的脚步进殿,跪在了蒲团上。
她凝神闭目,默念了谢意和新的心愿。
叶延生还是跟了进来,就立在谢青缦身后,身若修竹,面色冷冽又桀然。
他抬眸望了眼端坐上方的佛像。
正殿内佛像眉眼低垂,满目慈悲,静静俯瞰着人间。
汉传佛教的佛像特色,少有忿怒相,虽然法相森严,晬容庄穆,但在威严肃穆间,总有一种悲天悯人感。
供桌上供奉着清水、鲜花和供果,还有莲花状的明灯,烛火微微摇曳。
视线下撤,佛像正前的蒲团上,谢青缦身影纤纤,被佛像的金光映照。
她双手合掌,低头叩首。
礼佛三拜。
夏末的阳光依然炽热,光线从大殿外抛入,落在两人身上。
他和她的影子,纠缠在一起。
-
出了正殿,阳光普照。
外面有人在写祈福牌和祈福带,谢青缦依样买了两份。
她走到铺着黄绸布的桌子前,认认真真地用记号笔写愿望。
阳光将她的侧脸勾勒得柔和。
谢青缦愿望倒不多,但总怕考虑得不周全,写写停停,查漏补缺好半天。
“写什么呢,这么久?”
一道阴影突然自身后落下,声音也是,低低沉沉地,落在耳后。
谢青缦的手一缩。
“没什么,”她将祈福带往身后藏了下,将空白的那条递给他,“我给你也买了一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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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不写,她还是一式两份。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叶延生接过了她手中的笔,龙飞凤舞,笔走龙蛇。
留名处签了名,许愿栏空白一片。
“留着给你写愿望吧,”叶延生将笔递还,依旧漫不经心,语调也端得散漫,“就当是用我的名额,替你许愿。”
谢青缦稍怔,很轻地,有点没反应过来:
“啊?”
“谁让我们阿吟愿望多,写都要写好半天。”叶延生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里隐有笑意,“我当然要帮忙分担。”
他一手撑在她身侧,朝她倾身,“其实你不用求神拜佛,我能帮你达成愿望。”
呼吸尽在咫尺之间。
谢青缦轻“唔”了声,视线不由得躲闪了下,心说她当然知道他可以,所以她今天求的,也只是一个他而已。
她肩膀一矮,从他手臂下钻了出去,躲到远远的地方继续。
叶延生在她身后,哑然失笑。
也不知道她最后写没写,写了什么,他看着她亲手将红绸带系在了树上。
栏下的祈福牌,刻着“财源滚滚”、“金榜题名”等一切美好词汇,千百条红绸带系在枝丫间,承载了多少香客的心愿,在风中翻飞、垂落,祈求命运的垂青。
供灯长明,天成地全。
谢青缦的指尖拨过绸带,转身朝他走去,声音都轻快了许多:“可以了。现在回家吗?”
“你先回去,”叶延生淡道,“我还有事,要再去趟港城。”
去港城的私人飞机,早已在机场待命。
纯粹是为了陪她,飞机才会降落京城,落地后也是为了她,才来了这里。
“做什么?”谢青缦顺口问了下。
沉默不过一秒,叶延生也没隐瞒她的意思,语气平静,“有个朋友葬在那里。”
谢青缦一愣,旋即抬手说抱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是她忘了。
去年港城初见,就在墓园外。
“没什么。”叶延生倒没多少情绪,“走吧,我让司机送你。”
谢青缦很想说,我可以陪你一起。
但念头一转又作罢。
她不想在这个时间节点回去。
从她父亲和大哥那场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