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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病房门再次合拢。
黎尧听到了身后撕心裂肺的哭声,他转过身来,隔着玻璃,看到了她哭到干呕。想劝,但无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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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门又一次被推开,脚步声传来。
“出去。”
谢青缦头也没抬,语气漠然地说了两个字,“我只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对面没什么动静,人没动,也没走。
谢青缦哭得有些缺氧,停下了,也没什么力气发脾气。但她还是不想有个人待在这里,抬眸,愣了下。
“福主可还记得我?”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中山装,面色和善,在她看向自己时,朝她走近。
是董正陈。
活跃于港城上流社会,精通风水和命理,港城最出名的命理师。
谢青缦有些意外见到他,可她此刻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董正陈只为她批过两次命。
一次是5年前,在洛杉矶偶遇,董正陈隐晦劝她尽早归家,送了她一枚佛坠,但她玩得开心,没太当回事儿,只收了东西;
还有一次,是她刚出生时,她母亲请他替自己算了下名字。
原本她会和大哥一样随母姓,但董正陈只看了一眼便说不太好,“谢青缦”这名字运数不定,福祸之事都太极端,启用的代价也太大了,要改。
“一枯一荣,贵劫双生。
用此名可得一机缘,有贵人运,用则风水水起,富贵无虞;
但也存一劫难,可渡不可化。”
她母亲一听便弃了:“我女儿有我,就能一生富贵,哪还用得着险中求生存?改一个吧。”
自此,她的名字才被定为“霍吟”。
这些事都是她长大了点,好奇问的,她问自己怎么不跟大哥同姓,知道了自己还有个弃用的名字“谢青缦”,还笑过长辈也太小心了:一个名字而已,能改变什么呢。
可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就会求神拜佛,把一切寄托于曾经觉得荒谬的事上。
霍家出事那段时间,她孤立无援,几乎走到绝境,凑巧需要一个名字,想起了这段话,便用回“谢青缦”。
她想,随便什么代价都好,我只要一路顺遂,平步青云。
其实谢青缦也不太信这些,她连去寺庙都是为了内心的欲望,算不上几分虔诚。可是出了事,她就是会不断地、无法控制地将它们当成因果联系起来:
为什么她平安地回来了,叶延生却没有?难道她的代价是失去他吗?
谢青缦望着他,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福主不要太执着于卦象,”董正陈语气平和地劝道,“命数天定,运势人改,若事事都要求神问卜,往往事事不成,不要陷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里。”
他一句话便戳中了她的心事,“福主既然觉得,是没有顺应我的劝告,才造成了今天的结果,不如听我一句——
吉人自有天相,福主只需静候,自有一个好结果。”
谢青缦睫毛轻轻一颤。
有人说,医院的墙壁比教堂聆听了更多虔诚的祈祷,她现在何尝不是这样?③
明明不信,还是存了一丝幻想。
董正陈见谢青缦有所触动,扫了眼她手边的东西,心说来得不算晚。
确认了她心态平和了几分,他起身告辞,“早年你母亲有恩于我,今日便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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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不过一个多小时,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波人,有探望慰问的,有出于人情关系的,也有是因为新闻好奇的……想到想不到的,都来了一遍。外界新闻传的依然是跨国绑架,但总有人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想来探寻。对谢青缦来说,她想见的只有一人,其余的,谁来都无所谓;可这里面,有几个确实让她意外。
谢青缦最没想到的是,自己会见到贺京叙。
她和贺九打过照面,但交流不多。叶延生的一众朋友,她都见过。连薄文钦,她都能聊上几句,唯独跟贺九,有种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感觉,因为相似感。
同样机关算尽,不说真话的感觉,会让她无比排斥这个“同类”。
可能贺京叙也这么想,反正他们离开叶延生像个哑巴,当着叶延生面儿,交流过的话,也能用十个手指数出来。
“你来干什么?”谢青缦疲惫又冷淡地望着他,“安慰我,还是指责我?”
“通知你。”
贺京叙长了一张优越又出众的脸,明知他心如蛇蝎,但看着他只觉贵气斯文。
他开门见山,“叶延生没死。”
“你说什么?”谢青缦差点从病床上翻下来,“他没死……他在哪?他在京城吗?”
贺京叙无声地扶了她一把,待她平静下来,才开口解释。
“这次行动有些问题,引起了一些...争议。他需要面对军方的质询。” w?a?n?g?阯?发?布?Y?e?ⅰ???ū???ε?n??????????????o??
他一顿,“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只是例行问询。以叶家的背景和他立下的功劳,不会有大事。目前他在养伤,也是配合工作,暂时无法与外界联系,让我先来找你。”
其实叶延生没机会开口说这个。
这次墨西哥的救援行动,发生了一点“意外”,叶延生自己做了决定,回国后不可避免要配合调查,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他是背景显赫,但在这种大事上,也不是那种随便开特权的公子哥。
贺九刚好去探病,撞见了这一幕,和叶延生一个对视就知道他担心什么,直接撂下手边的事,来找谢青缦了。
若不是事出有因,叶延生安排向来周密,不可能让自己喜欢的人担心。
“他受伤了……”谢青缦声音在颤,紧张地望着他,“重吗?”
“虽然他不会希望我告诉你,不过——”贺京叙也没说“不过什么”,只是眸色深了深,实话实说,“他身上的刀伤,大多是小事,有处伤口离心脏位置很近,但已脱离危险,还有就是,右手大概率是……”
话没说尽,但她听懂了,惨白了脸色。
第72章 松雪心期 年来岁往,共度一生
同一天清晨, 军区医院特殊监护区。
医院从接到通知的那一刻就严阵以待,警卫监控,医院院长主任浩浩荡荡一大波人, 忙前忙后。这份恭敬对待, 倒不是点头哈腰那种谄媚, 而是反映在到位的细节里, 处处破例但又谨慎在条例之内的流程里。简而言之, 就是不能搞特权,又能体现出绝对的重视来。
叶延生醒得比谢青缦早。
他受过训练, 身体素质和抗伤耐痛能力本来就跟常人不同,再者, 他需要保持清醒带队从墨西哥撤回,基本就没睡。
并没受到爆炸波及, 他身上的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