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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上前,将文妃折断双臂,强拖下去,文妃痛极哀嚎,浑身软瘫下去。
方才拖出几步,有禁军飞奔至近前,恐急报信:
“启禀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陈王要火攻宫城!右副统领不知何时投了逆王,此刻宫门大乱,我们快顶不住了!”
皇后原本镇定的脸色霎然巨变,往后踉跄欲倒。
而不远处尚未被拖远的文妃痛狂大笑:“皇后!你看着吧!你也要死了!你也要死了!哈哈哈哈——我在下边等着你和你全家!!!”
死寂过后,皇后疾步上前,揪住禁军衣领,目眦欲裂:
“京城外呢?本宫已让恭亲王带着虎符和血诏前往东山大营调兵护驾,来回才多少路程,京城外怎么还没动静?!”
那禁军面色难看,颤抖着声音:
“娘,娘娘,两刻钟前的飞鸽传书,恭亲王确实带了东山大营的军兵回来,可是,可是调来的兵力,根本不足以快速攻进城内啊!”
皇后面色煞白,双腿软倒下去。
“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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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安二十五年,孟秋。
陈王戟起兵京师,诛康、祁二王,进逼宫城,宫门俱破,翌日,据领禅让圣旨,自立为新帝,尊顺安帝为太上皇,吴后为太后,号令天下臣服。
恭王顺手持立太子血诏,以虎符兴义兵,颁讨贼檄,召天下诸侯共伐逆贼,然围城多日,难进寸步。
两军僵持不下,京城危矣,州府各地渐有暴乱。
国朝将覆,危急存亡之秋,晋王懔率西北大军星夜南下,啸命沿途诸路豪杰,合东山之兵攻入京都,立诛不道叛逆,救驾幽室,威加四海。
……
青萝巷。
原本一人睡颇为宽敞的床榻此刻却足足挤了三人。
郦兰心左边抱着一个,右边搂着一个,大小两个丫头缩在她怀里,全紧抱着她腰。
城里原本停了多日的动乱之声,如今又再度起来了。
而且,比先前的更惊心,更浩荡,一直到现在深夜,都未停歇。
梨绵和醒儿都怕得睡不着,在屋里瑟瑟发抖,郦兰心没法子,把她们两个带到自己房里。
三个人聚在一起抱着,多少安心些。
“娘子,娘子你听,外头又在喊了……”梨绵耳朵特别好,哪怕郦兰心的屋子离门口最远,她照样能听到宅子外隐约的声响,
“这回,又是哪个王在作乱……”
这些天,街上有四处敲锣传扬陈王已立为新帝的,又有惨叫城外恭王手中才是真正血诏的,如今又是哪个王?
郦兰心搂紧她们,柔声抚慰:“没事,没事的。”
“不管是哪个王爷,只要他能息了这战火,京里就平安了。”
“到那时,我们也就能过回安稳日子了。”
第二十四章 心魔难消
血夜漫长无明,大军破城后一路势如雷霆杀进宫中。
陈王见大势已去,带上传国玉玺、龙袍帝诏仓皇出逃,被早已候在城外的西北军大将迎面相截,诛于当场。
逆首已死,城内叛军乱党彻底溃败,四散掳掠奔逃,此刻城中依旧人喧马嘶、一片混乱,义军乘胜追剿,诛戮残贼。
兴庆宫。
被从幽闭密室中解救出的顺安帝已然气息奄奄,躺在龙床之上,面色发黑,双唇深紫。
太医院所有人手均已在龙床前,聚在一处低语争论许久,方才由太医院院使行出阁外,向满身血腥、玄甲未褪的晋王以及京中诸位幸免于兵难的重臣老臣禀报。
院使恭敬行过礼:“启禀殿下,陛下本就体虚,加之身中慢毒,又在陋室之中所困日久,如今臣等只能尽力保住陛下龙体不至立时崩危,至于后效如何,还得先将毒根拔出,再行察看。”
此言落定,在场诸老臣均是捶胸顿足,怒火直指此刻被锁押于殿外的吴后与恭王。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
“身为皇后竟加害君上,为奸狡猾贼谋夺神器!”
“此等阴毒逆党,当速诛之!”
“……”
激奋之间,上首之人抬手示止。
群臣俱静,紧视前方。
晋王神情冷肃,沉声:“吴氏乃陛下发妻,与陛下年少结发,追随陛下起自潜龙之始,而后母仪天下数十载,虽同逆党合谋阴弑君主,然吾等身为人臣,怎可在此共言诛斩国母。若行此举,有违臣道,此乃背义弃礼之事,诸公不可再提。”
满殿重臣面面相觑,而后拜言:“殿下所言,臣等敬服。”
宗懔站起身,身上甲胄碰撞沉响,眸光寒沉,投向殿外:“依本王之意,便将吴氏与逆党之首宗顺暂且关押于天牢,待陛下醒后,再行处置。”
“至于吴氏一族、恭王府其余人等,”
众臣仰首静盼。
“十五以下者,发配边疆充为苦役。”
“十五以上,斩。”
……
晋王府。
初秋冷夜,末夏最后一点暑气彻底退去,入了夜,凄风中已有萧瑟寒凉之意。
诸王混战,最终他们所侍奉的殿下潜龙出渊,手掌京都大业将成,原本整个王府都沉浸在前途一片坦荡的兴奋之中。
然而一切在主子归府后戛然而止。
每至夜晚,都是满府心惊胆战、万般谨慎之时。
又是一阵器物碎裂崩溅的震响,何诚守在门外,焦急万分,门内却再次响起主子的暴怒令声——
“拿安神酒来!”
阶下的膳房总管浑身发抖,赶忙指挥小厮将早就备好的新酒端进房中。
何诚满面怒容,上前欲拦。
“诶哟我的何大统领!”膳房总管几乎要给他跪下了,涕泪交加,“您就别拦着了,殿下发起怒来,您不会真的怎样,我的脑袋可是第一个要掉!”
“再说了,殿下这些天又忙朝事又忙军务,再不得睡个安稳觉,人也得垮了呀!”
未等何诚再挣扎,房内暴喝声已至。
“膳房的都死绝了?!”伴随而来的还有刀抽出鞘的清晰寒响。
膳房总管顾不得脸色青黑红白交替的何诚,一把子将他拉开,小厮紧跑着就冲进了门内。
双腿下生了飞轮,将东西送进去之后,又冷汗淋漓疾跑着退了出来。
何诚抓住他:“殿下怎么样了?!”
小厮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声音:“不,不大好,小的就看见,殿下,殿下站在书案后,盯着案上什么东西,瞧着生气极了,手里提着刀,满地的碎瓷碎玉碎木头……”
何诚放开他,任膳房的人千恩万谢退下。
转回首,看着主屋的丹漆高门,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早知道,早知道殿下被那妇人扰惑至此,他当初就不应该拼那死劲拦着,一开始就该直接出手,哪怕是那妇人真咬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