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1


出,向负手冷立、瞳眸紧锁寝殿深处的人行礼。

太医院使:“启禀王爷,这位娘子已无大碍,娘子正值月事, 身体因为血气消耗,本就比平常弱上几分,加之好似猛烈活动了一番,引得疼痛更甚,淋漓愈凶,后又骤然受了大惊吓,寒气涨腹 , 郁气攻心,这才晕了过去。”

宗懔听着,目中戾寒难消, 下颌绷紧。

太医院使未曾抬头,接着道:“臣等已经为娘子施针,通了穴位,再过几刻钟, 娘子便会清醒,待娘子醒后,先让娘子用些膳食,不可油腻辛辣,然后再服臣等开的药方。”

“最要紧的是,千万不能再让娘子受惊吓,否则用了针药也会功亏一篑。”

宗懔面无表情:“今日出去,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知否?”

在场太医俱是宫中经年伺候的老人,最是知晓守口如瓶,他们藏在心里的秘辛,真说出来,三天三夜也列不完。

但这些,都是要带到棺材里的,就如同今日的事,也一并要带进棺材。

“微臣明白。”齐声。

宗懔朝旁轻挥手,而后转步进了里间。

姜胡宝立时意会,将太医们带了出去。

朱门紧闭,阒然寂静。

……

从混沌里开始脱身的时候,最先恢复的,是嗅觉。

一股似乎从未闻过,又好像似曾相识的气息幽幽钻入鼻尖。

清冽、沉凛,将迷昏朦胧渐渐驱去。

眼皮很沉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掀起一条小缝。

好在灯烛暗光一经入眼,瞳眸便很快恢复了视物的能力,郦兰心缓而又缓地眨动着眼睛。

迷茫望着头顶织金华帐绣顶,好一会儿,意识逐渐回笼。

思绪飞窜倒流时光,最后停驻在杀场浩荡山呼的那一瞬。

眼睛倏然睁大些,下意识便要撑身起来。

然而她手压在芙蓉褥上甫一用力,令人头脑发黑的昏眩瞬间再度袭来,她的小腹处更是猛地刺痛。

闷哼一声,松身无力跌回了檀床。

她的动静不大,但是下一瞬,身边紧密交叠的帐幔猛地掀开。

郦兰心虚弱转眼看过去,对上一双惊色难掩,充斥庆幸惊喜的眸。

此时此刻,她忽地发现,人一旦身体上受了什么不轻的劫难,那么在清醒过来的最初时候,心里会空空寥寥,看见什么,也不大惊讶,至少,比平时要心如止水些。

出现在眼前的面容是林敬,她也不觉得惊人了,这处明显不是她青萝巷的家宅,如此奢丽,昏过去前她又是和他在一起,那现在,她大抵又进了晋王府了。

林敬疾将帐幔挂上两侧金钩,靠近俯身:“姊姊,姊姊你感觉怎么样了?还晕不晕?”

郦兰心望着他,眼神不自觉有些空茫,也不大想张口说话,最后,摇摇头。

但床前的人明显不能放心,起身就向外走。

很快,一直在外候着的婢子们鱼贯而入,为首的面容不陌生,正是她第一回 进王府后,来厢房给她送饭的小婢女。

此刻见到她,圆脸上还是热络亲切笑容,不用她问,快语把如今情况和她清楚说了:

“娘子,您别担心,这里是王府客房,我们几个都是小林大人找来的,您在这休息,没关系的。”

“小林大人把您带回来的时候,您晕过去了,请了外头的女医给您诊治,施了针,大夫说您是来了月事,又受了惊吓,才会昏倒,万幸您醒了。奴婢们先服侍您洗漱,再用膳,吃完东西才好喝药。”

“您身上的衣服也是奴婢们换的。”贴心又补了一句。

郦兰心身上乏力得很,面前小婢女一下子说了一箩筐,她听进耳朵里却不大能全部消化,但关键的信息还是知晓的。

林敬把她带回了王府,她晕倒后看了大夫,现在要喝药才能好。

但她半丝力气也无。

看了眼窗外,夜色都初初上来了,再不快点回家,梨绵和醒儿怕是要出来找人了。

现下除了让婢女们帮忙,也别无他法了,点了点头,婢女们立刻开始忙活。

王府里服侍的人,手脚十分利落,端来诸般物什,但看着面前崭新的锦裙,郦兰心犹疑了。

“……我的,衣裙呢?”有些沙哑。 w?a?n?g?阯?f?a?布?Y?e?ī?f?????é?n??????②????.????o?m

提起这个,圆脸小婢子有些为难:“娘子,您来的时候,出了好多冷汗,衣裙真的穿不得了,都换下拿去清洗了,小林大人说,到时候再给您拿回去。您别误会,这些衣服都是奴婢量了您的尺寸现去街上买的。”

郦兰心闷恹着闭了闭眼,最后,还是换上了她们准备的裙裳,但在她们试图给她带上赤金钗篦、翠玉双镯等物时,果断拒了,摆着手不让靠近,婢女们也拿她没法子。

纷纷叹了气,带着可惜的神色流连打量她,依依不舍退出屋外,然后又端进来备好的膳食。

圆脸婢女扶着郦兰心坐上桌,而后扭身疾步出了屋,未曾闭门。

下一刻,高大人影跨进了门,反手,将背后房门关阖。

郦兰心都不用扭头看,便知道是谁来了,他存在感太强,根本忽略不得。

叹息后,转头。

却见他眸子紧盯着她,脚步却不移动半分,就在那门边站着,像是被定住了似的。

轻蹙眉心,但也不想叫他。

他吓她一场,若说她心里不生气,那绝对是假的。

她一句话都不要和他先说。

然而门边的人却表情更加怔怔,且全然接受她带着怒气的眼神,就这么和她僵持着。

郦兰心眉间压得更紧,神色开始略略不自然,都有些想撇开眼了。

但这样岂不是落了下风,她可是长辈,纵然他人高马大,可做错事就是做错事,不是他站在那不说话就能有理的。

于是乎更加努力地恼瞪过去。

宗懔静静站着,耳不闻声,目中唯见那一处,四周再多精巧夺目陈设,此刻也全然模糊。

从她第一次出现在他眼中,她就衣着极素,完全称得上净朴。

但那也无法遮掩她的姿容,雪肤乌髻,香秾美人如水柔情。

他也见惯了她着素。

而今日,她穿上了他早早命人为她备下的衣裙。

她是为了许渝守节才要一直衣着陋朴,但他不信,她天生就喜欢这么穿。

世人有几个不爱美,更遑论是被压着多年不许衣着鲜艳的妇人。

将来她入他怀,他自然要她享尽天下锦绣,要她知道,做那死人的妻,只能压抑困仄,而做他的女人,她想要什么,他都能给。

他思过无数回,她着艳色的模样,但今日他不想再逼她,只让人选了一套藕合为主色的云锦裙。

然此刻她莲衫藕裳坐在桌边,款腰意媚,嗔瞪欲怒,反更显眉黛含情。

不曾傅粉施朱,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