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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胡宝!!”

小膳房管事泼兔一样撒丫子就蹿开,姜胡宝则在他扭身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双手压在耳朵上,嫌弃撇过头。

“叫什么呢,吵着了殿下治你的罪。”不阴不阳轻飘飘。

见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何诚更加发指眦裂,真心想把这个馊主意满天飞的妖人给一把子掐死,然后再返回去两个月前,把当时脑袋一热就受了蛊惑的自己乱刀斩成麻花片。

天知道这些日子看着殿下忙完朝廷公务后,迫不及待钻进小院里学这些下人才做的杂事,然后兴冲冲赶着时辰到那寡妇的小巷院子里献宝时,他的心有多痛,老血都喷出了好几口来。

偏偏苦口婆心,泣血劝谏也丝毫不顶用,在他跪地恳言“殿下乃亲王之尊,将成大业,不可行此损贬主威之举”时,换来的是“君忧民之忧,帝后尚且大典之上躬身耕织以祭天地,为民之表率,此等小事,不足为虑”。

而他大前日忍无可忍,破罐子破摔,跪地直言:“郦氏身份微低,早为人妻,更是逆臣许氏之孀媳,殿下怎可为这婚嫁过他人的嫠妇屈尊降贵,殿下若登九五,当思娶纳大族贤德贵女,而非流连卑地……”

“放肆。”抬起头,看见的是主子骤然冷极的狭眸,吐出的话更是让他心崩胆裂,“母妃当年,也与他人有过姻缘之事,父王说,那时,母妃的嫁衣都绣好了,只差一月便是母妃与那无福之人的婚期,照你如此说,父王也不该奏请陛下,迎娶母妃?”

“还有,郦氏已与本王有过亲密之举,汝等当称为夫人,谁给你的胆子,妄议主子?”威势迫下,眸中狠寒毕现。

何诚自知口出祸言,冷汗淋漓:“臣非此意,只是那郦娘子……郦夫人,毕竟是那许家……”

他本以为此遭后必定要受重罚,可未曾想,下一刻,主上的面色却刮风般骤变了几分。

头顶忽地有淡语,带些微几分笑意:“此事倒不必多言。”

“她说了,已斩断前缘,那许家,于她而言,已是过去的事。”并不掩饰的愉悦。

何诚目瞪口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走出的殿门,直到睡前,脑子里唯有两个大字——

完了。

他天潢贵胄,英姿威武的主子——

怒火重归心头,直射面前的姜胡宝。

都是这个腌臜货出的鬼主意,叫殿下给那妇人迷了魂去,他早晚要替天行道除了他!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咬牙怒目逼近他,“我当时就该一刀杀了你,你还不如你师父,你师父至多蠢,你却是奸!你看看你把殿下祸害成什么样了!”

他都不敢想,日后殿下若是将立过战功的臣子留下的寡妻迎入宫中为宠妃,那些成日吃饱了没事儿干的文人得上奏上谏挥笔弄墨成什么样,只怕金銮殿的柱子都不够那群御史抱着嚎的。

何诚瞋目切齿,攥起他脖领:“我告诉你,要是殿下因着这事招惹腥膻,就算殿下不允,我拼了这条命,也把你剁成肉碎!”

姜胡宝却冷笑连连,抬手,抓着他护臂:“何大统领,消消气啊,您别担心,用不着您出手,我这条小命不久了,您擎等着给我收尸吧,到时候切块还是剁成臊子,您随意。”

他话语惊人,何诚一时也怒气为之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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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拧眉。

姜胡宝费力把他扯着自己衣领的手扳下去,捂着唇咳嗽了两声,舌顶了顶腮边,漫不经心:“殿下没跟您提过,那郦夫人送别许家的事?”

何诚眯起眼:“你怎么知道?”

姜胡宝漠然看他:“青萝巷那边的事都是我盯着的,我如何不知。”

何诚泄出长气,瓮声:“那又如何?”

“殿下是说了,郦氏……夫人斩断前缘什么的,可那又怎样,嫁过就是嫁过,更别说那许渝是保疆卫土才受的重伤,殿下与那娘子暗中来往便罢,真过明路,那——”

姜胡宝抬手示意打断,摇头:“这都是其次。”

何诚鼓睛:“你说什么?这还是其次?!”

“当然是其次。”姜胡宝面上死灰,接着说完,“现在最让人担忧的,是殿下那边,为了这句斩断前缘而高兴。”

何诚皱眉:“什么意思?”

姜胡宝把手揣进冬袖里,面无表情:“依我观之,殿下所以为的斩断前缘,和那郦娘子所说的斩断前缘,恐怕不是一回事。”

“我虽只观那郦娘子数月,却也能肯定地告诉你一句,那是个心性坚贞的妇人,是绝不肯轻易改变心意的。如今殿下认为那娘子有回心转意之机,欣喜万分,才愈陷愈深,甚至不惜降尊临卑,讨佳人欢心。可若是将来,那娘子经此一番,还是不肯再嫁,又或搪塞拒绝,甚至绝情断义,你说,届时,殿下会作何应?”

话音穿到耳朵里,何诚浑身开始发凉。

为人君者,少有慈悲,这般做小伏低已是不可思议,若是这样都换不回想要的东西,那君王一怒——

姜胡宝绕开他,将要走过的时候,拍拍他肩头,自嘲般笑:“何诚,别说你后悔,我自个儿都后悔,为了那点地位功劳提什么狗屁攻心之计,若是当初就顺着主子,要人不要心,我今日也不必在这担心掉脑袋了,共事一场,我要是真下去了,你记着逢年过节给我烧多点纸。”

何诚僵着脸,没再说话。

……

青萝巷。

外头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梨绵匆匆开了宅门,郦兰心赶忙跨过门槛进来,身上斗篷都如冰般冷透。

“娘子?娘子回来了?”醒儿听见声响,急急从堂屋里跑出来,瞧见进了门还在搓手的人,惊呼,“娘子快,快过来烤火,别冻着伤寒了!”

郦兰心往手里呼着热气,赶紧过去。

带出去的汤婆子早凉了,身上衣衫虽厚,却也挡不住外头刀割似的寒风,直到在炭盆前坐下,烘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身上暖和起来。

梨绵也进屋坐下,拿起火钳撩盆里的炭:“娘子,天冷了,您出去还是再多穿点吧,从绣铺回来好一段路呢。”

郦兰心笑着点头:“是可冷,这几日的风比先前大了好多,不过,再过几日,绣铺那边就能交给老三看着了,我就也不用出这么多趟门了。”

这些日子,城里已经恢复了生息,她的绣铺也重开了。

最开始张罗的时候,她第一件事就是去寻成老三,万幸见他半点毫毛也不曾损掉,成老三还得意得很,说他边关多年的老兵,应对兵乱那是手拿把掐,也就是粮食得省着,多饿几顿肚子,但家里人都平平安安。

有他帮忙,商队入京也通了路,不过短短时日,绣铺便开了门了。

且或许是城里压抑偃息太久,市肆一开,各家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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