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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两张写满怯惧希冀的脸蛋,望着她就是望着救命稻草、望着命里依靠。

这些日下来,血痕斑斑、被冷刺透一半的心猛地再度跳动起来,不再麻木。

“娘,娘子……”醒儿泪珠还掉着,小心翼翼叫她。

郦兰心又想掉眼泪了,但是这一次,忍住了泪,快步上前,把她们拉着坐下。

隔墙有耳,把声音压到最低:“时间不多,我说的话,你们都要牢牢记得。”

梨绵和醒儿自然拼命点头。

郦兰心深呼吸,平复了心绪,长话短说:“往后很长一段日子,或许我都回不来了,但是不代表我永远不会回来,你们只要照顾好你们自己,不必担心我,外头那些人你们不用害怕,他们不会害你们,只是奉命看管,你们就当他们不存在就好。”

“后头,我会想法子,把禁令解掉,等你们能自由进出宅子了,我会让人传信回来,把铺子的红契给你们,如何经营铺子,找成老三,他会帮你们,以后的日子……”

“娘子!梨绵倏地扬声,攥住她的手。

郦兰心猛地顿住。

“娘子,”梨绵恐慌惊惧,“您怎么,怎么突然说这些?”

简直,简直就像是在,交代后事……

“我们不要您的铺子,我们只要您回来……”醒儿也哭,“娘子,您多久才能回来?”

郦兰心闭了闭眼,颤着声:“……我,不知道。”

“怎么会……?”醒儿浑身颓然一松。

梨绵则是咬紧了牙,心里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从刚才到现在,有一个问题,面前的人还没有解答。

郦兰心抬眸,扯起唇角,笑着像哭:“把我带走的人,是林敬,他不是什么太子府亲卫……”

梨绵声音在颤抖:“那,他是——”

万般不愿,但被她紧握着手的人,还是给出了惊雷般的答案——

“他就是太子。”郦兰心怔怔说完这五个字,头颅缓而深垂下。

另一只手颤着,捂住面。

“我,我已经和他……”似乎在哭泣,语渐渐不成调。

哭声难掩痛苦,只有在这个地方,在这两个人的面前,她才能真正安心地哭出来。

不必惊惧身边人鬼难辨,也不用再承受胁逼怒戾,只是哭泣。

死寂几个呼吸后,两双温暖的手臂环住她的身体,紧紧抱住她,像是最寒冷的冬天,扑上两层家里的厚被。

没有华贵绣线,也不是难寻的兽皮制成,但毫无保留的熟悉温暖。

“没事,没事的……娘子别怕……”两个丫头哭着,同时说着话,声音乱杂在一起,已经分不清楚谁是谁。

“我就说,我就说他不是个好东西……什么,什么太子,太子了不起啊,太子就可以强抢民妇了?我就知道,他就是个害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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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别哭,都是他们的错,您别哭……怎么办啊,有谁能,有谁能帮帮我们……”

“……”

抱头痛哭良久,郦兰心摇着头,把她们扯起来,拿出帕子,挨个儿给她们擦眼泪。

“娘子……”

郦兰心深呼吸几回,强稳住声不颤,扯着笑:“好了,都不哭了。”

“我说了,你们别担心我,他把我带回去,至少目前,没有要我性命的意思。”

“只要人活着,总会有转机的,他答应我,不会伤害你们,你们好好在这里呆着,过好日子,别丧了心气,更别生病,你们好好的,我在那边,才放心。”

梨绵和醒儿泪止不住,红着眼眶紧望她。

郦兰心摸摸她们的脑袋:“在这坐着。”

站起身,又擦净了面上狼藉,方才推门出去。

门一开,左右一扫,对上紧靠着屋子站,明显监听着的几个婆子。

再向前看,是讪笑的姜胡宝。

郦兰心半垂眸一瞬,方抬眼,走下阶。

姜胡宝忙迎上来:“夫人,咱们可以……”

“让人进来,我要搬东西。”郦兰心打断他的话。

“搬,搬东西?”

郦兰心点点头,认真:“我要把我绣房里的东西搬去府里,绣架,绣线,绣绷……反正,一样也不能少。”

姜胡宝笑得比哭还难看:“夫人,你若是想绣花,殿下在府里已经给您置办全套了……”

那绣房里的东西又多又杂,只怕待会儿还得回去再叫人过来。

“我使不惯。”她不紧不慢将鬓边一缕发挽回原处,淡淡,

“我又不是要搬整个青萝巷,他说了,只要我好好伺候他,我要什么都行,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吧。”

姜胡宝从头到脚都僵住。

这这,这怎么,好似恃宠生娇了?!

尤嫌不够,面前身柔娆态的妇人还再轻飘飘补了一句:“快点啊,殿下还在府里等我回去呢。”

姜胡宝眼睛已经快掉到地上。

而妇人说完不再理他,径直走到绣屋,推门进去,扫一眼,便可知里头的东西不曾动过。

身后,太监尖细高声已经响起:“都是死的?还不快点去搬?!”

郦兰心眼珠朝后瞥了一眼,快步走到绣屋最里处放满东西的木格架子旁,门外呼啦啦婢女婆子已经进来了。

但绣屋不大,又摆着许多东西,一时间只能勉强挤进四五个人。

郦兰心半倚着架子,皱眉:“这么多人挤在这里,怎么搬呢?退出去两个人,剩下的人,先把绣架搬出去。”

婆子们面面相觑,最后也只能听她的,先退出去两个人,剩下三个开始搬动绣架。

但绣架四周还有许多东西,只能赶紧又先清理出地方。

“小心着点,别把上头的绣布给我扯坏了。”郦兰心不忘说着。

身子倚着架子,手慢慢探过木格,最后,定在一处。

此时屋里混乱,屋门外探头进来的视线也不时被挡住。

她顺利摸到了记忆里圆盖的瓷盒。

不着痕迹屏住呼吸,指尖悄悄打开盖子,探入里头,摸出几个小块,攥进手心,两指复又把盖子落回去。

“怎么这么慢啊,快点啊。”有些不耐烦。

婆子们被催促,只好赶紧加快动作,满头大汗,终于快出得门去,赶紧让堵在门口的人闪开。

看准了时机,郦兰心将东西用帕子包起来,放回袖中。

刺绣前,要作图,刺绣时,要用到绣线。

有时候,买回来的线颜色实在不满意,有的绣娘会自己染线。

郦兰心也会。

所以绣屋里,常年放着一些染料,雌黄,百草霜,铅粉……朱砂。

上回在那人的书房里,其实她也见到了朱砂,可是,没办法拿。

那碗避子汤,到底是真是假,她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若是几日后,她的癸水没有如期而至的话,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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