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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会儿会跟上。”
“我的象牙扇……”不依不饶。
他面上一滞,猛地顿步,回首沉喝:“都跟上来!”
如雷鸣惊响,侍女们立时抬头,动身小跑跟来。
拿着象牙扇的那一个跑的最快,到了近前,赶紧将手中物什捧上,待主子接过后,再立刻退远。
郦兰心轻咳一声,暗暗吸了口气。
尽量做作地捏着那把扇子,摇啊摇:“这还差不多,走吧。”
宗懔却没有立刻动步,而是紧盯着她,眯起眼:“喜欢象牙的物件?”
她从前却没表露过对任何名贵材料的偏爱。
随后,他便看着她用扇尖半掩着唇处,竟诚实地点了头:“嗯。”
这就稀罕了。
她微垂着脑袋,不曾看见他瞳中愈发灼热,甚至兴奋。
“除了象牙,还喜欢什么?”语气却沉稳,似乎没有多少情绪。
郦兰心状作漫不经心:“金子,翡翠,珊瑚,珍珠……都挺喜欢的。”
说着,还抬起另一只手,欣赏着纤细白指上金镶翠和碧玺两只华戒,还有腕上缠枝纹金镯子。
“只是从前,都没机会见过。”哀怨叹息,委屈得紧,“妆台上的那些,太少了。”
宗懔看着眼前露出喜好奢靡一面的人,看她嘟囔着喜欢华贵的东西,看她馋爱首饰的模样,眼睛一眨不眨。
胸膛里头,心脏疯般扯跳。
若是放于寻常男人眼中,这些举动,应当是俗气的。
但,他不是常人。
而他一对上她,神魂理智能顷刻间彻底颠倒混乱。
他只觉得,她虚荣贪财的样子,如此生动,如此活泼,如此……令人心爱。
不再是冷漠抗拒,而是终于,肯对他展露出任性娇纵、喜好欲望了。
她昨日的“退一退”,或许,真的不是在敷衍他。
“妆台上的只是一部分,府里还有一库,专门为你置办的,我立刻吩咐他们再去给你多添些。”轻笑着,紧了握她肩头的掌,
“宫里的赏赐,还有州府进贡,都是你的,要多少,有多少。”
他话说到前两句时,郦兰心就有些懵了,等他全说完,她猛地抬头,惊对上他深深目光。
“你……我……”唇瓣颤抖。
宗懔凝视着她,看她呆了傻了般的样子,笑意更深,忍不住,吻了吻她眉心。
“银票金银、田庄铺面,你想取用什么,和下头人说一声就是,都给你备好了的。”他压在她耳边,低语,
“你原先那个铺面,太小了,你不是要把铺子交到那两个丫鬟手上么,你看重她们,就给她们点好东西吧。”
压沉声:“我已经让人选好了新的地方,届时开一个大些的绣店,原来那铺子里的人手,也都挪过去吧,换个新名字。”
郦兰心浑身控制不住的僵硬,此刻脑子里一团乱麻,张口只吐得出两字:“阿敬……”
宗懔把她搂得更紧了些,心满意足:“……我在,姊姊。”
她喜欢什么,他都给她就是。
他给得起,他只怕她不肯要。
现如今,她既然已经开始愿意接受他的物,那么,或许不必多久,她便会,接受他的人。
至于那十五日之约,不过是气话,且他说时留了一线。
他当时说的是,“若是她届时还舍得走,他就放她”。
若是她不舍得走了,那,这十五日自然就作废了。
他思忖后,直起身,半搂着她往水榭去。
郦兰心被他带着往前走,扇半掩着面,眼里疑惑慌乱,手止不住有些颤。
……她,是不是,哪做错了?
第九十四章 娇纵怒气
前头主子走得太快, 侍人们比不得禁卫的步速,小跑也只是勉强跟在队列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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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主子勒令后头跟着的人全部停步之后,姜胡宝才有机会挤到最队伍最前边。
从袖里掏出巾帕, 赶紧擦干净脸鬓脖子,深呼吸平复有失体统的大喘气。
抬眼望向前方, 空空如也。
从水榭里跟出来的禁卫与侍人所站这处地方看不见曲廊过弯之后的情状, 但, 声音却是挡不住的。
最开始, 侍女们惊呼着行礼的声响一清二楚。
而后,便是细碎模糊的对话了,听不清究竟说了些什么,可他们在这站着的人只要不是傻的,都已经知道前面到底是何人了。
姜胡宝从另一只袖里又掏出一张帕子, 继续擦着不断冒出的冷汗。
心下又惊又撼又惧,方才,他是亲眼见着殿下是如何怒戾离开水榭的,然而现下……
和郦夫人一个照面,便消了火气了?
且压根没听见有什么大的动静,像是一团火猛烈烧过去,却撞入一汪幽水里, 顷刻被容裹住,了无声息了。
正抹汗时,忽地一声沉喝乍起, 众人惊站直身,姜胡宝立时收起手中物什。
须臾,不远处终于见着两道身影从转弯处而来,后头还跟着一大群侍女。
定睛瞧清楚的一瞬, 眼不由睁睁瞪大,几乎要掉出来。
被主子搂扶着的妇人面容身姿如此熟悉,然又如此陌生。
看着那忽地将丰润冶媚尽绽而出、神仪妩艳的郦夫人,惊跌下巴的同时,终于知道为何方才殿下一个转弯过去,怒气骤熄了。
便是此刻,主子眼睛也紧黏着怀里的人,若不是要看路,姜胡宝怀疑他们殿下可能头都不会转开一下。
木楞间,一行人已至近处,只见半摇着象牙团扇的郦夫人轻掀起眸,不咸不淡瞥了他一眼,而后撇开脸。
紧接便是殿下锐利目锋投过来,冷声:“传午膳。”
姜胡宝一个激灵,立时应下:“是!”
恭敬退让开,直至主子们越过眼前离去,仍心下戚戚。
深呼吸几回,呲了呲牙。
这府里,真真正正,是要变天了。
…
手里捏着的象牙扇镂刻繁纹,又镶了珠玉金石,颇有些分量,郦兰心心里又千丝乱麻,摇着摇着,便捏着不动了。
只是半搂着她的人往哪处走,她便往哪处走,下阶过槛也不需她留心,耳边适时会出现提醒的声音。
他今日的眼神比往常还要炽灼,沉稠,如同岩浆。
亢奋至极。
而她方才那样直白地表露出贪图富贵奢靡的俗态,他竟然,
笑了?
回想起方才他笑着重复唤她“姊姊”的模样,郦兰心心里止不住地生寒,生冷,攥着扇柄的指紧得发白。
那副模样,像是那个暗中千百手段围猎她,白日却一副温和可怜的林敬,又回来了。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明白了。
……他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
呼吸不着痕迹颤急了些,头顶却响起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