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忿顶着声,“醉了之后做的……那些事,怎么能作数呢?”
“我就是不记得了,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呢。”说罢,梗着脖子,和他对着大眼瞪小眼。
宗懔几乎要气得大笑起来了:“姊姊,你这是要耍无赖了?你何时学的……”
“你说谁耍无赖?”她猛地撑直身,怒视他扬声。
宗懔愣得一滞。
郦兰心把甩到一旁的裙带重新抓在手里,狠狠丢在他脸上,忿气满怀:
“我醉了不记得了怎么了?我勒你你不会躲吗?你又没醉!”
“再说了,要不是你又让我吃鹿肉,又灌我酒,我能醉吗,我能忘吗?”越说,越觉得胸脯里涨起一股气来,腰板越发直了。
眼眶红着,委屈怒斥:“昨天那几杯酒可是你亲手喂的我,我还没问你呢,你,你是不是,又给我下什么药了?”
是了,说不定,他又给她用了什么秘药秘香的,害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宗懔瞳中猛缩,怒起:“姊姊?!”
郦兰心抿紧唇,也不惧了,硬着头皮回视。
她算是发现了,有的时候,她装得强硬些,更容易把事情糊弄过去。
这人脾气怪得很,说他吃软吧,她硬起来他反而肯退些步,说他吃硬吧,他当初缠上她的时候,她也不是个火爆脾气的人。
反正,他就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他总欺负她,总冤枉她,那她也学他好了,她就耍无赖了。
他要是生气,把她给赶走就是了。
睁睁看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就差把“我就是要倒打一耙”写在脑门上的样子,宗懔额边的青筋突突直跳。
“姊姊,这回你喝的,就是酒,只是酒。”一字一句,说得极重,怒而生笑,
“若是我真下了什么东西,今日你说你全忘了,我定然不会生半分气,你说是不是?”
郦兰心眼睫颤动两下,而后撇开头闷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抛出一团软棉花,打也打不透,戳也戳不散,盖在人脸上,直捂得慌。
宗懔一瞬眼都瞪直了,许久未曾有过现下这般想气又想笑的时候。
抬手恨不能把她整个儿捏起来,气怒的同时又发了疯似的想和她亲近纏綿。
面前的人施施然坐在榻上,抿着唇梗着颈,方才又慌又惊,现在窗户纸捅破了,反而无所谓了,就是耍赖不肯认。
时不时偷偷飘过来一眼瞋瞪,娇眼乜斜,不轻不重地刮他一下,而后又勾丝般忿闷地收回去。
气也气得死人。
偏偏,也活色生香。
她开始对他胡搅蛮缠了。
对峙半晌,终究,还是最燥的最难耐住。
“……姊姊。”从齿隙里嘶叹出汹涌闷气,声音尽量缓下来,捧住她侧颊,将她转回来,
“昨晚,我真的没有给你下什么药,你说你全不记得了,可你方才握着那裙带,难道不曾想起什么?”
郦兰心抿紧唇,半晌,轻声:“没有。”
“我说过了,我就记得做了场梦,而且那梦里……根本没你说的那些事。”
宗懔紧盯着她看,最终,轻笑一声:“……好。”
“你说忘了,那便忘了罢。”松了手,站起身。
横竖,他记得就行。
她不肯认账,但他有的是办法让她还债。
郦兰心看着他忽然变了脸,心里警惕没放下半分,他惯是喜怒无常,指不定又想着怎么折腾她。
手绞握在一处,垂着头,她坐在榻上,他则站着,居高临下笑盯着她。
这回是她先开的口,绞尽脑汁想着借口:“我……身子不大舒服,有些困了,还想再睡一下。”
她起的时辰比平常晚,加上洗漱沐浴用膳七八杂事,现下约莫已经是巳时了,再过不久,便是午时。
宗懔是没有午睡的习惯的,他向来精力旺盛,且年少从军,起居时辰已有定时,即便前一晚闹得再凶,第二日照常晨起去书房。
他去书房抑或军里处理朝务军务,她方能得闲独处。
现在她想再休憩,那他就应该——
“我陪你睡。”宗懔不紧不慢砸下来一句。
郦兰心倏抬起头,对上他似有若无戏谑眼神,心头猛地一跳。
“你,你不是没有午睡的习惯……”
“现在有了。”他微笑。
而后不等她再说些什么,他迳将她从榻上扶站起来。
“刚用完膳不好就睡,姊姊,我们先出去走一走。”淡淡。
说着,就环揽住她肩背,把她带向外。
慌乱间已经被他揽着走出好几步,郦兰心自然想要抗拒,只说不需要他陪着,她自个儿呆着就成,还是政务要紧云云。
但这回他却丝毫不为所动,任她怎么说,就是不肯放她一个人清静。
郦兰心说得口干舌涩,依旧半点用处也没有,无奈只能被他带着去了东阳殿外最近的园子里慢慢地散步。
一路上她气闷得话都不想和他多说,此刻她只想独自安静一会儿,今日的事让她心乱如麻,她需要自个儿好好静静。
但就这么点盼望,他也不肯遂她的愿,非得要在这时候缠着她不放。
堂堂储君,净做些黏皮膏药的事,简直烦不胜烦。
偏她在这烦闷,他还饶有兴致,一路贴着她耳朵碎碎叨叨,一下又让她看那边的花了,一下又说最近朝堂上什么事叫他不快了,下一秒拐个弯又开始黏黏糊糊说她最近是不是脾气大了,总而言之就是打定主意要她耳朵不得安宁。
她眼睛直视前方,也不看他,只当他是嗡嗡嗡叫的苍蝇,实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就抬手掐他一把。
好容易从园子里回来,郦兰心只觉得耳朵都半麻了,脑子也木了,只想赶紧安静下来。
也顾不上要和他一块睡,更衣之后立马躺上榻,迅速将被子拉着蒙住头,在里侧背过身去,留给身后的人气忿的背影。 w?a?n?g?阯?f?a?b?u?Y?e?ì????ǔ???€?n?Ⅱ????2??????????
宗懔看着她这副模样,一时间竟诡异的有些乐不可支,帐幔全放下,亲亲热热就贴上她背,一把把人整个抱住,心满意足阖了眼。
如今夏暑,但行宫地处东山,倒比京城里凉爽些,且近榻处放了多处冰鉴,直将暑热驱散了。
郦兰心闭着眼,却一直没有睡着。
她本就才醒不久,根本没有多少困意,说要午睡纯是为了赶身后贴着她的这人走,好独自平一平心绪。
殿内寂静,窗外鸟鸣风动都是轻而模糊,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背后呼吸愈发沉平。
他睡着了。
许是在演武场疲累了,他入眠很快。
郦兰心缓缓睁开眼,没有立刻动作,而是又等了好一会儿。
而后开始悄悄先动作手臂,慢慢地,吃力地,把他压在她身上的沉重长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