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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

郦兰心清楚,她此刻的脸色一定难看极了,可是她面上的皮肉像是僵住,根本不由她控制哭笑。

身体比意识更快些,抬手立时环到男人腰后,紧抱住他,头深深埋进他肩上。

手下躯体明显一僵,轻易能感知到他的怔愣。

下一瞬,他便立刻回抱住她,温声:“姊姊,怎么了?”

但她没有回答,也不说话,只摇着头,埋得更紧。

宗懔自然拿她没法子,只能抚着她的背,缓慢安抚。

眉间松舒了些,只眼中还略有遗憾。

原本,他还想提一提,那十五日之约的事。

但现在看来,还是急不得。

她还没有彻底看清,彻底接受,还需要些时日。

她素来多思多虑,又惯爱纠结,等她自己想几日,他再同她提。



从林园里回去后的当晚,郦兰心犯了腹痛。

但未等太医前来,便知道了缘由。

她的癸水来了。

盥室里,看着污后换下的衣裙,郦兰心长长吐吸了一回气。

四肢百骸的气力都恢复了许多。

癸水一来,身上自然不适,本定好的骑马射猎也只能放下。

侍女禀报到宗懔那处后,不久侍人们便开始准备回京的事宜了。

郦兰心坐在桌前,缓慢吞着暖身养气的膳汤,看见了身旁男人望她腹处不大自然的眼神,但并没有做声。

“姊姊,你现在身子比平常虚弱,明日我们就回京。”宗懔沉声道。

“嗯。”

她应声之后,他却默然良久,指尖轻扣着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忽地道:“回京之后,我们出府一趟,去个地方。”

郦兰心手中玉勺一顿:“……去哪?”

宗懔:“文安侯府。”

第一百零五章 再进一步

听清身旁人轻吐出的四个字, 郦兰心手里的汤勺久久顿住,偏首惊愕看他。

“文安侯府?”难以置信地重复一回,眉心已然皱起。

宗懔面色未动半分, 不咸不淡颔首。

她眼中迷惑惘然霎时更重,甚至惊疑到有些想发笑。

手里的玉勺跌放回碗中, 唇微张又合数回, 方才说得出话来:“你……我为什么要去文安侯府?”

语气中全然充斥着震惊不解。

郦兰心也没有心思继续喝什么补身汤了, 心乱如丝, 直直瞧着面前的人。

文安侯府?

那是朝中大臣府邸,他要她陪他一同前去?她如何去?

以什么身份去?

他是东宫储君,驾临臣邸可以有千百种理由,而不管是为了什么,对臣下府宅来说, 一定都是光耀荣华的事。

可是她呢?她无名无分,身份更见不得人,她进太子府的这些日,乃至如今在行宫里,与她亲近接触的人无一不是心腹抑或得用的侍人,就连当时骑马射猎,身边也全是从西北过来的亲卫。

唯一一次出府, 帷帽遮身,马车上不能带着太子府徽记。

他明明也很清楚,她不能现于人前。

现在, 他竟然要让带着她驾临臣子家宅?

“你明知道我不能——”

“不能什么?”他淡淡截断话,“孤的令旨,谁敢多话半个字。”

郦兰心只觉他实在不可理喻,开口还想要争辩, 然而却见他径直站起身。

不像往常那样软磨硬泡威逼利诱,而是半点拒绝的余地也不留。

“就这么定了。”宗懔拿起一旁的软帕,仔细给她拭了唇,“书房还有朝务,姊姊,你喝了药,就歇下吧,太医说你正是需要多睡的时候。”

说罢,不知为何,紧紧凝视她沉默几息,转身离去。

郦兰心坐在椅上,愣愣看着他背影很快消失在视野中,半晌未反应过来。

一直到候在旁侧的侍女们上前劝问是否要回房歇息,才醒过神。

但心里不安没有消退半分,方才宗懔的神色异常古怪,而且直到离开也没有回答“为什么要去文安侯府”的问题,罕见的冷然沉默。

并不是对她冷淡,更像是提到文安侯府,他的情志意绪骤然冰冷,降至谷底。

其中缘由她自然全不知晓,她虽然在许府住了三年多,但是对于京城中各世家府邸并不熟悉。

且当年与许家来往密切的大臣中,没有文安侯,逢年过节,也从不曾有文安侯府的人登门拜访,是以她对文安侯府可谓是一无所知,她连文安侯姓甚名谁都不晓。

文安侯府与宗懔之间有何旧怨新仇,抑或是存在什么更繁赜的关系,她半点都不想知道,知道得越多,她心里越发难安。

然方才他临离开时的模样和不容置喙的语气,他是铁了心要带她走这一趟了。

郦兰心闭了闭眼,心里乱腾腾一片,深叹过后,按下心神。

宗懔素来是阴晴难定,且颇专权擅势,且她看得出来,这一次的事,似乎……与往日不大相同。

实在避无可避,也只能先未雨绸缪一番。

“秋照。”抬首轻唤离自己最近,正指挥其他侍女们取来净手清口所用器皿物什的秋照。

秋照立止了动作,微俯身:“夫人?”

郦兰心也不绕弯子了,直问:“秋照,你知道文安侯府么?”

用膳的时候几个大侍女一直候在近旁,自然也听了个来去。

大抵早预料到她会有此一问,秋照并无犹疑,压低声:“夫人,文安侯府,是殿下的外祖家啊。”

郦兰心瞳中倏然紧缩。

心头仿佛停了两瞬,而后如奔马纵原,急狂疯跳。

秋照犹未说完,接下来的话用的更谨慎的气声:“奴婢不敢多言,只是听闻老王爷与文安侯府之间积怨颇深,老文安侯多年前便过世了,现在的文安侯是太妃娘娘的异母嫡长兄,殿下入京以来与文安侯府之间也从不见有所往来。”

“殿下应当是……不喜文安侯府的。只是所为何来,奴婢们便不知了。”

她们这些人不是西北的老人,在府里伺候的时间不长,虽然得用,但所知有限,若是想知道得更深些,只得去问那些从西北王府跟来的人。

只是那些人没有宗懔的命令,只怕不肯开口。

郦兰心点了点头,而后沉默下来,忧绪纷绕。

宗懔,不喜外祖家文安侯府。

且根源极有可能是自上一代便深扎了下来。

这样经年传代的恩怨,若不是大释大解,那便是不死不休,以宗懔的性情,她总觉得,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些。

但不管他意欲何为,把她带去他的外祖家,总是不妥,哪有人回外祖家带外室的,简直荒唐。

虽然已经对他有了更深的了解,但很多时候,他的心思还是难测。‘

思索良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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