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15
—”
“怕了他似的。”刻意加重。
宗懔脸色骤寒,厉眸直压过来:“放肆。”
何诚连忙从椅子上腾跳起来:“诶哟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朕会怕他?”冷笑连连。
“臣不是这个意思,臣是说像,只是像。”
宗懔嗤敛了眸,怎会听不出他话中激将之意,但看在他先前所说有几分道理,便也不欲与他计较了。
默然片刻,沉声:“你亲自去传口谕,召承宁伯进宫。”
“叫外边的人进来。”
何诚跪地领命,而后转身大步朝殿外走去。
脚步声稳重,方疾到门前,殿门便适时宜地开了,姜胡宝和谭吉一急一静两张脸探过来。
“陛下传你们进去。”何诚传完话,便匆匆绕开,下了白玉阶。
姜谭二人则是对视一眼,立即跨进殿门,小跑到殿深处,齐齐跪下。
“陛下。”
宗懔拿着银箔冥宝,添入焚帛炉里,背对着身后奴才:“谭吉,去传玉玺、御笔来。”
谭吉先爬起,应了声是,小跑出去。
姜胡宝则是依旧跪在地上,静候上音。
“青萝巷那两个丫鬟如何了。”指捻金纸,抛入炉内。
姜胡宝跪禀:“回陛下,女官们说,这两人悟性还不错,这些日也没再闹腾了,老实了许多。”
“庄氏呢?”
“昨日传书,庄夫人明日或后日即可抵京。”
“庄氏到了京城之后,让她去玉镜寺。”
“奴才明白。”
—
从那日不欢而散后,青石小院恢复了从前的清朴寂静,快半个月了,再无不速之客。
玉镜寺还在定时办着祈福法事,只是圣驾不再亲来,后山省过院里倒是驻扎进许多宫侍,热闹起来,吃穿用度也一应如宫中般。
郦兰心去省过院看了一回,放了心,后来也就不再去了,太妃们有专人伺候着,用不上她。
而她在寺里的地位也越发微妙,每每见到住持与班首执事们,她感觉得到这样的异常,但她很快也习惯了。
不再多说什么,有讲经或学课,她就去听着,或者是自己在佛前念经,给许渝祈福,没什么事,就回小院里,自己弄些花草养养,若是旁的比丘尼有要织缝绣补的东西,她也一概接过来帮忙,帮着帮着,和寺里其他人相处得便更融洽。
日子也就这么过下去了。
那日宗懔走的时候,全然是暴怒。
把她的门都给踹烂了。
好在寺里也不缺一扇门,托他的坏,她得了扇崭新的木门,比原来那扇结实得多。
她日子过得平淡安静,但她心里却明白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
那人对她向来是睚眦必报,投入一分恨不得刮索回去十分,他那日就那么走了,可他在这寺里的眼线却不一定都没了。
如今的平静,不过是风浪掀起前的暗涌罢了。
且他之后若是再来,要么,是又被手底下人说动了,再继续假意温柔实为强逼,要么,就是真气急了,开始憎恶她,要报复她了。
不过,依照她对他的了解,前者的可能还是要大些。
不论是哪种,她除了硬受下来,也没别的法子。
这些日她独自呆着的时候,时不时也会想,当时的自己是不是太尖锐冲动,毕竟,她的要求对于一个帝王而言,着实是有些……屈辱。
但话已经说出去,事情也发生了,后头该是如何,就如何了。
这日早斋回来,郦兰心刚闭上门不久,正缝织入秋后要穿的厚衣。
新装的院门砰砰拍响。
紧接是院外并不陌生的高声:“净妙,有外客找!”
郦兰心手里的针一顿,未曾抬头,心里就微震起来,深吸了口气,从桌前站起,戴好僧帽,朝外走去。
不安之下,动作也难免有些缓慢,将门闩拔出,眉心蹙紧,开了院门。
门缝越敞越大,先映入眼的是传话比丘尼的脸,紧接着,是一道纤瘦丽影,女人带着长帷帽,静立在比丘尼旁边。
见门开了,女人把帷帽帽纱撩起,露出愁淡温容,看见她的一瞬,眼里泛起泪光:“兰心!”
郦兰心瞳中惊缩,僵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唇瓣颤动着,久久才发得出声:“大嫂?”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嫂的话
“兰心!”庄宁鸳两三步上前, 紧紧握住她的手,眼角已经滑下泪来。
从她被宗懔带走,盘桓太子府里, 又在玉镜寺中这么久,虽然细数起来也不是漫长年岁, 可此时此刻见到从前故人, 恍如隔世。
郦兰心鼻尖一瞬便酸得难受, 和面前的人相拥在一起:“大嫂!”
眼泪簌簌地落, 好似闷了许久才得释放。
一旁的比丘尼见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妯娌两人相拥而泣良久,才舍得分开。
从前还在许家的时候,她们不曾这般亲密过,然而世事变迁, 如今故人两字已经足够珍贵。
小院虽然位置偏僻,但也不是无人经过,郦兰心连忙抹着泪水,将庄宁鸳迎进院里:“大嫂,快进来。”
庄宁鸳也不拘谨,抬步就进去了,待看清楚里头的情状时, 细眉已然蹙皱成麻。
郦兰心关好院门,回头过来,对上的便是她充斥担忧愁悲的眼。
像是羞愧做错了事的孩童, 下意识就低下了头。
“兰心,”庄宁鸳哽咽着,轻声,“怎么就过成这样了。”
郦兰心还是垂首, 泪珠直直地坠到地上,手不自觉绞着衣摆。
庄宁鸳抽了抽气,赶忙上前,拿出帕子,把她脸上的泪擦了,强扯起笑:“好了好了,不哭了,难得你我还能相见,哭什么。”
郦兰心此时已经回过神来,颤声:“大嫂,你能来,是……”
庄宁鸳知道不可能瞒着,她和福哥儿是奉旨回的老家,此生不能再入京,如今却得了特赦,还能到玉镜寺里找人,是谁的手笔,还需再问么。
且来之前,宫里那位已经派人警告敲打过她。
点头认了:“是陛下将我从清亭召回来,再让我来玉镜寺里和你见面的。”
“兰心,你和陛下……”神色极其复杂,带着久久散不去的惊疑震撼。
郦兰心闭了闭眼,明知她肯定已经知道,可还是控制不住地手足无措。
庄宁鸳抵京后,先回家里承宁伯府住了一晚。
来玉镜寺前,她几乎半宿没有睡着,细细将从前想了一遍,想得头脑都发麻。
“你之前说的王府熟人,就是……”
郦兰心缓而又缓地颔首,少几,又慌忙辩解:“可我那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是他骗我……!他说,他说他就是个侍卫!然后,然后他又说要和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