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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何长宜时就从她雪白肤色上看出几分混血感。
“这是误会,完全的误会!”
售票员不住擦汗,试图将自己敲诈外国人的行为掩饰下去。
但不管他怎么解释,维塔里耶奶奶坚定不移地要投诉,并真的把在办公室躲清闲的领导叫了出来,让这位售票员当众道歉。
何长宜快乐地靠在维塔里耶奶奶宽厚的背上,像任何一个受了委屈找家长告状的幼崽。
有靠山的感觉可真好。
她们乘坐的是一趟峨罗斯国内列车,与钟国不同,每排摆放了三张木制座椅。
车厢里非常拥挤,过道塞着自行车,几条狗在狂吠,成捆的树苗堆放在角落。
乘客多为峨国人,而当何长宜上车后,藏在人群中的查票员突然戴上袖箍,目标明确地冲她而来。
何长宜向他们展示手中车票,而查票员却坚持要罚款十美元,摆明了拿她当肥羊宰。
这就到了维塔里耶奶奶出场的时候。
老太太叉着腰,一对二不落下风,直将两个查票员骂得落荒而逃,躲到其他车厢。
要不是火车还在行驶中,这两人恐怕就要拉开窗户跳出去,
何长宜乐得都连车厢里浓郁的孜然混合发霉奶酪的生物|武器都顾不上了
——当然,也可能因为她在峨罗斯待的时间足够长,嗅觉细胞已经学会适时罢工。
火车驶出莫斯克,从城市到郊区,窗外闪过荒废的厂房和生锈的铁塔。
荒芜而苍凉,像是一场正在进行中的巨大葬礼。
当到达小镇后,维塔里耶奶奶带着何长宜沿着一条小路穿过小镇边缘,来到一堵写着【禁止靠近】的看不到尽头的墙壁。
她熟练地沿着墙寻找豁口,带着何长宜灵活地矮身钻进去,接着一溜烟跑向距离不远的一座矮楼,门上挂着招牌【第三十七号军人商店】。
理论上来说这座商店只为军人和军属服务,但买东西的人实在太多,售货员无法一一核对身份,否则商店可以直接关门。
她们在这里买到了新鲜牛肉和奶酪,还有一大包的卫生纸,足足有三十卷。 网?阯?f?a?布?页?????ù?????n????〇???⑤?????o??
两位女士满载而归,或许还有些过载。
当何长宜拎着将她的手勒出印痕的装着一大块牛肉的布袋走出火车站时,太阳将坠未坠地垂在天边,光线已经有些不祥的昏暗。
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外国人。
闻到味儿的鬣狗围了过来,维塔里耶奶奶严肃着脸,有些抱歉地对何长宜说:
“亲爱的,我们得快一点离开这里。”
何长宜安慰老太太:
“别担心,我对这里比对莫斯克任何地方都要熟悉,不会有事的。”
话虽这么说,何长宜接过维塔里耶奶奶手里的东西,两人加快步伐赶向灯火通明的地铁站。
但维塔里耶奶奶到底年纪大了,这一路过于劳累,她的脚步渐渐慢下来。
“快走,我的好姑娘,不必等我,即使是恶狗也不会啃没肉的老骨头。”
何长宜却不肯走,快速环顾火车站一周,眼睛一亮,冲着某个方向招手喊道:
“安德烈!”
小警察已经换下了制服,工作一天后的他看起来像是落满灰尘的宝石,没那么挺拔,没那么整洁,金发微乱,疲惫,却惹人怜惜。
听到有人喊他名字,安德烈警惕地循声看去。
“是你。”
他的表情不知该说是惊喜,还是好笑又好气,走过来后停在了离何长宜一步远的位置。
何长宜笑眯眯地说:
“警官先生,您可以送我们回家吗?对于两位女士来说,莫斯克的夜晚似乎过于危险。”
安德烈忍住笑意,努力严肃着脸。
“愿意为您效劳。”
维塔里耶奶奶看到漂亮的小金毛,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流露了然的笑意。
像是怀念自己的青春,又像是在对某个小家伙幸灾乐祸。
安德烈上前接过何长宜手中的布袋,走在两人最外侧,挡住了黑暗中不怀好意的目光。
何长宜一派乖巧模样,细声细语地问:
“安德烈,我会不会给你造成麻烦?”
安德烈目光直视前方,像是路上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不,这是我的职责。”
在这段时间,由于何长宜高频出现在火车站,带着山丘一样的行李,像一块血淋淋的鲜肉掉进食人鱼群,几乎每次都会出事,而安德烈每次都会出警。
或许因为这是他负责的区域,或许只是因为他是少有的富有责任心的警察。
总之,何长宜和安德烈的交际越来越多,虽然因公而起,但并不因公结束。
像安德烈这样的小警察工资不高,而他又不愿同流合污,从倒爷身上赚点外快,面对日益高涨的物价,就更加的囊中羞涩。
有好几次,何长宜看到了他制服下所穿衬衣上的补丁。
一个贫穷的现代骑士。
何长宜不会给他钱,但很乐意送他一些钟国商品,然而安德烈执意要付钱,否则他宁愿每顿饭和土豆搏斗。
不过安德烈的同事们却欣然接受,作为回报,他们不会去扣押何长宜和她雇来押车的退伍军人的护照,也会偶尔在心情好时帮忙吓走抢劫犯和小偷。
相比之下,安德烈正直到有些格格不入。
然而,正是因为他是纯白的才格外有吸引力。
人总会被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另一种人所吸引。
地铁已经过了高峰期,坐车的人不算多,还有几个空位。
三人分别落座,安德烈坐在何长宜对面,面对她饶有兴致观察的目光,他垂眸盯着立杆,仿佛上面的花纹是旷世大作。
何长宜遗憾地想,真是锻炼出免疫力了,这家伙现在怎么都不脸红呢。
地铁停靠开门,一个东倒西歪的醉汉上了车,一屁股坐到长椅上,与何长宜隔着一个座位,像个不倒翁似的来回晃悠上半身。
安德烈抬眼看过来,犹豫了下,没有动作。
地铁启动,醉汉半闭着眼睛,要睡不睡,垂下头又猛地抬起,与睡意做斗争。
终于,他抵不住发酵的醉意,整个人像软体动物似的滑下来,从坐着到瘫着,最后头一歪,朝着何长宜的方向轰然倒塌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安德烈猛地起身冲上前,一把提着醉汉的脖领将他拎起来坐直。
接着他强行挤进了中间的狭小空位坐下,物理上隔开醉汉。
何长宜歪头看他。
“嗨?”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或者说有些过于近了。
安德烈姿势僵硬,板正得像在练习军用坐姿,也许他自己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何长宜抿嘴忍笑,侧身靠近他的耳朵,轻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