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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加塔娜看上去就镇定多了:“我接受一切安排。”

何长宜欣然道:“那就先感谢各位的配合了。”

“鲍尔沙克先生,您将被免去副总经理的职位。”

鲍尔沙克在要晕过去之前,听到这位残忍的老板说:“还有阿加塔娜女士,您也一样。”

于是他又坚强地醒了过来。

何长宜对伊尔布亚特石油公司的人事结构来了一次乾坤大挪移。

亚历珊德拉降为副总经理,另一位新上任的副总经理则是钟国人,曾在国内石油企业担任副厂长,改革开放后跟风停薪留职,下海经商失败后也没了他的位置,回不去原单位,只能闲赋在家。何长宜通过国内关系网将他捞到了伊尔布亚特,作为她的一只眼睛,替她盯着石油公司。

相比于自己当老板、打出一片天地,有的人就是更适合在已搭建完毕的框架内施展拳脚。

这位钟国副总经理就是这样的人,正好他年轻时学的是峨文,连语言障碍都不需要担心。

而看在十万美元年薪的份上,钟国副总二话不说就打包行李奔赴峨罗斯,此时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对于原来的两位副总经理,何长宜另有安排。

鲍尔沙克担任公司监事,不参与公司实际经营管理,只有一个任务,专门盯着高管挑刺,直接向何长宜汇报,可称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了。

而阿加塔娜则回到原岗位,依旧负责财务管理,只不过这次她多了两个副手——由何长宜直接招聘的莫斯克留学生,也就是当年她在火车上救下的扔被子小姑娘程宁和扛大包的小赵。

相较于一些经验老道的候选人,两个年轻人显得青涩极了,但也正因为青涩,才没有利益牵扯,不知轻重,随便捅破职场潜规则——而这就是何长宜所需要的。

至于亚历珊德拉,她确实正直,也确实能干,是个优点与缺点同样显著的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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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长宜考虑了很久,最终决定将她留下来。

让亚历珊德拉留在石油公司的利要远大于弊,不仅可以协助提升石油年产量,而且还能稳定公司上下的人心,避免造成新旧交接时造成过大动荡。

有句话叫“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当新任老板空降后,石油公司内部势必要分裂成两部分,一边是原班人马的“本地派”,另一边则是以何长宜为首的“外来派”。

对于本地派这一派来说,与其让一个不知底细的新人成为带头大哥,不如继续用亚历珊德拉,让一个正直磊落的人占住这个位置,总比换上阳奉阴违的小人来得更好。

而亚历珊德拉也有足够的能力和权威去压制本地派,不让他们在公司内搅风搅雨,通通给她老老实实地去挖石油。

与此同时,作为副总经理,亚历珊德拉也不能再像之前担任总经理时那样独断专行。

尽管仍享有一定的管理权,但她的权力受到了双重挟制,一边是同等地位的钟国副总经理,另一边则是虎视眈眈的鲍尔沙克。

一旦亚历珊德拉出现任何异动,都会被第一时间制止并向上报告。

而何长宜亲自担任总经理,掌握了最终的决策权。

无论亚历珊德拉想要做什么,哪怕是为了石油公司好,也需要先经过何长宜的同意。

管人和管钱的权力都集中在何长宜手上,她高坐王位,俯视众生,所有人只能在她划定的范围内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她才是石油公司唯一的主人。

当高层的人事变动对外公布后,油田工人们议论纷纷。

“唉,果然,亚历珊德拉女士不再是总经理了……”

“至少她还是副总经理,毕竟谁能和老板去争夺总经理的职位呢?”

“我倒是觉得这位何小姐还不错,她没有追究亚历珊德拉女士的责任,不仅允许她留下,还让她担任副总经理,更棒的是,鲍尔沙克去当了什么监事,哈哈,他一定躲在被子里哭泣吧!”

“鲍尔沙克的梦想是当总经理,现在却连副总经理都当不上,他可太活该了!”

“阿加塔娜女士也不是副总经理了呢……”

“她应该不会介意的,只是回到了原来的职位而已,毕竟连亚历珊德拉女士都降职了呢!”

“别聊这些上层的东西了,我们又不会变成总经理,不如聊一聊何小姐吧,听说她要给全体一线工人涨薪呢!”

“这是真的吗?”

“涨多少?上涨部分是以工资还是以奖金的方式发放?”

“这位何小姐可真是美丽又慷慨!”

“让我们祝愿何小姐永远美丽,永远慷慨,乌拉!”

油田工人们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了涨薪上,关于公司高层人事变动的消息像一阵风一样消散。

“舒拉,真高兴你还能继续留在公司。”

阿加塔娜发自肺腑地说:“当时在办公室里,我可真担心你被开除。”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压低声音说:“我也担心自己被开除呢,要是那样的话,为了孩子们的学费,我只能去做清洁工了……”

亚历珊德拉笑着叹了一口气:“我也曾以为自己要被开除了。”

她摇了摇头,自嘲道:“毕竟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在提防新老板,即使她真的开除了我,我也不能有一丝抱怨。”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何小姐最后选择了原谅。

有的人原谅是因为软弱怕事,而有的人原谅却是因为无畏。

亚历珊德拉感叹道:“何小姐是一位很强大的人啊。”

此时,强大的何小姐正在郁闷中。

“打扫厕所,只有这样吗?”

阿列克谢似笑非笑地说:“我以为在差点被女人强迫后,你会选择更加有力的报复方式。”

何长宜恹恹地说:“不然还能怎么样?我不能开除他们,也不能扣工资,除非我打算眼睁睁看着他们全家饿死;但就这么放过他们,我也很不甘心啊。”

阿列克谢好心地提醒道:“我记得钟国有句话叫‘自己掉了牙齿就打掉对方的牙齿,自己没了眼睛就打瞎对方的眼睛’。”

何长宜:“……那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阿列克谢泰然自若地忽视中文小课堂,带着点怂恿地说:“为什么不把他们对你做的事原模原样地还回去呢?”

何长宜大惊失色:“阿廖什尼卡,这段时间你在莫斯克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她痛心疾首地说:“我记得维塔里耶奶奶不是这样教导你的!”

阿列克谢瞟了她一眼,面不改色地说:“和你一样,我在莫斯克这所社会大学里学到了太多不该学的东西。”

何长宜反唇相讥道:“真是无法想象,一头纯洁善良的小熊会是什么模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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