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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修改合同发货日期的条款,什么你方提供了国际联运单,什么时候我方发货。”

梅格尔季诺夫一惊,试图劝道:“您完全没必要这样强硬,先发货并不会对您造成任何危害,我们也并不是不发货,只是晚几天而已,这并不会影响什么……”

何长宜说:“不,这当然会对我造成影响。梅格尔季诺夫先生,我的态度很坚决,要么同步发货,要么就都不发货,不存在我方先发货的可能。”

梅格尔季诺夫用阿语嘟囔了几句,才又换回中文,不情不愿地说:“好吧,我会试着去催一催的……何小姐,您可真是一个难说话的人。”

何长宜说:“梅格尔季诺夫先生,当我在钟国收到一万吨钨精矿时,我保证您一定能见到我好说话的模样。”

挂断这通昂贵的国际长途电话,一旁的谢迅了然问道:“梅格尔季诺夫又想要点儿了?”

在何长宜加入之前,为了拿下这个项目,谢迅就明里暗里地喂梅格尔季诺夫不少,这家伙吃饱了才肯牵线搭桥,促成这一次以物易物的合作。

因此,当听到梅格尔季诺夫找理由卡履约进程时,谢迅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见钱眼开,又想借职务之便从他们这里搜刮点儿好处了。

何长宜摇了摇头:“说不好。”

谢迅说:“要不我派人过去给他送点钱,省得这老小子总想着拿合同来卡我们。”

何长宜却说:“先不急。看看这几天能不能收到联运单,要是过了合同约定日期还没有的话,直接以公司名义向阿克曼斯坦发函,把这事儿捅上去。”

谢迅挑眉道:“看来梅格尔季诺夫要倒霉了。”

何长宜说:“那家伙心眼小,大概率要记恨我,你也要被连累。”

谢迅轻松地说:“大不了就只和阿克曼斯坦做这一笔生意。说实话,这次的钱赚得我可真心累。虽然挣得多,可操的心更多。”

何长宜问他:“不生气呀?这可是你好不容易才打通的关系,只用一次就扔吗?”

谢迅眉眼弯弯:“怎么会生气呢?我现在才明白,人这一辈子很短,钱是很重要,可还有很多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当他说这句话时,像是孔雀终于舍得扔掉曾经爱不释手的算盘,展翅向东南,阳光下,飞羽如梦如幻。

这一刻,谢迅的形象与站台叫卖货物、被警棍打到抱头鼠窜的形象重合,又渐渐分开。

大雪中仰头看过来的模样,穿着貂皮大衣时得意又期待的小表情,火车上挡刀的苍白笑容,得知要拆伙时的急躁跳脚,质问“你到底有几个男朋友”的气急败坏,以及说着“来日方长”时的笃定……

这一刻,何长宜终于真正看到了他。

“谢迅。”

何长宜格外认真地说:“你不会失望的。”

谢迅轻笑道:“我经常失望。但幸好,我从不轻易绝望,更不会放弃。”

“那就别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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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长宜抬手,头一次触碰他的脸。

谢迅一动也不动,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哪怕她的手滑进被衣领掩盖的割喉未遂的疤痕,他的喉结上下滑动。

“我不会让你再受伤。”

谢迅却说:“我不在乎,哪怕受伤也好。”

他的眼神直白得吓人,一把抓住了何长宜的手,再次重复一遍:

“我宁愿受伤。我已经不再怕死。”

何长宜明明是在仰视,此时却像在俯视。

“好。”

她说:“为我去死,也为我活着吧。”

谢迅脸上没有挂着日常的笑容,但他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接近幸福。

月光,冷酷的月光,这一次终于照在了他的身上。

随着合同约定发货日期的日益临近,直到截止日当天,何长宜依旧没有收到阿克曼斯坦方面的国际联运单传真。

这可是个与毁约不相上下的坏消息。

要知道由于货物数量巨大,每天在口岸的仓储费都超过六位数,向七位数进逼,日益推高成本,也日益压缩利润。

何长宜打电话去催促梅格尔季诺夫,对方却避而不接电话,让他那个只会说阿克曼斯坦语的秘书转接,这家伙甚至连峨语都说不明白。

面对话筒对面叽里咕噜的陌生语言,何长宜发怒道:“告诉梅格尔季诺夫,他可以一直躲下去,我也可以将货物转售第三方。如果你们不拿合同当回事儿的话,我也没必要遵守!”

如果阿方在合同约定的发货日期后依旧没能提供联运单,何长宜和谢迅就要转将这一批货物运往峨罗斯和东欧,虽然批发改零售会导致更加漫长的回款周期,但也总好过竹篮打水一场空。

秘书也不知听没听懂何长宜的威胁,但总之,很快梅格尔季诺夫就接过了话筒,就好像他一直守在电话机旁边似的。

“何小姐,您太急躁了,这可不是一名淑女应有的模样……”

何长宜怒极反笑:“梅格尔季诺夫,你在装什么装,别和我扯什么淑女不淑女的,淑女可换不来三千万美元!我最后警告一遍,如果你方依旧拒不发货,那就视作你方违约,我会将写着前因后果的函件发到总理府上,让你们那位尊敬的总理先生亲自去分辨事实真相!”

梅格尔季诺夫急道:“何长宜,你也是要干什么,都是同胞,你怎么能害我?!”

何长宜不客气地说:“那是你应得的!总之,要么发货,要么发函!”

梅格尔季诺夫不清不楚地咕哝了两句,才不情愿地说:“现在发货确实有困难……”

何长宜反问:“困难?能有什么困难?钨矿是你们国有的,精矿卖不出去也是现状,火车车皮和海关还是你们国家的,你们的困难到底在哪里,别告诉我,你们是签完合同现挖矿吧?就算是一群鼹鼠,现在也该把挖出的矿石运上火车了!”

梅格尔季诺夫不高兴地说:“何小姐,你太凶了!”

何长宜冷笑道:“凶?我之前对你太礼貌了!说,到底能不能发货!”

梅格尔季诺夫沉默了一会儿,才不情愿地说:“能,当然能……但我们国家的口岸和你们不一样,对车皮限长限高还限重,又经常出现货物滞留的问题,就算我们想发货,也无法马上解决这些困难……”

不等何长宜开口,梅格尔季诺夫赶紧又说:“但我们已经在想办法了,陆运不行就走海运,我这几天正在联系港口,但你知道的,那些港口麻烦的很,有的只收美元,有的没有箱位,总之,这很麻烦的……”

何长宜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

“所以,你承认了,是由于你方的问题才导致合同无法履行?”

梅格尔季诺夫迟疑了一下才说:“可以这么理解……如果这能让你高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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