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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么干, 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我听说峨罗斯的联邦安全局已经盯上了这家公司,不过幸好,他们及时进行了切割, 保证了自己纯正的峨国血统。”

如今,时间已经走到了九十年代末,对联盟遗产的瓜分狂潮已经到了尾声,而酗酒老总统叶某钦的职业生涯也是如此。

为了避免下台就遭清算的传统惯性,叶某钦及其政治势力寻找新一任接班人,然后他们选中了某位失业克格勃兼出租车司机。

要不怎么说峨罗斯出租车行业里人才辈出呢,别管是寡头还是总统,都得先扎扎实实地跑上几年车,把得住方向盘才能把稳人生,雷霆手段方能将脱缰的国家机器扯回正规。

而在下一任硬汉总统的计划书中,莫斯克的新秩序里并不打算给外国人留下位置,就算是跨国巨头,到了峨罗斯也得入乡随俗灌伏特加。

野蛮生长的时代结束了。

就在航母出售的交易达成后不久,何长宜低调转让了全部持有的峨国公司股权,包括友谊商店、废钢贸易公司、远东发展银行、伊尔布亚特石油公司、白杨基金及其名下的厂矿企业,总标的超过十亿美元。

受让方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唯一的特殊之处在于注册地是开曼群岛,也就是著名的避税圣地,没有外汇管制、合规要求低,而且还对公司股东和股权比例高度保密。

外界普遍认为这家离岸公司的实控人是峨国人阿列克谢,而他在继何长宜之后,又推出了新的白手套——同样是峨国人的米哈伊尔,上一份工作是克格勃。

自此之后,这些公司的中资背景彻底被抹除干净,成为了彻头彻尾的峨国“自己人”。

而何长宜则消失在了大众视野中。

“你要走了吗?”

机场停车场,驾驶座的男人直视前方,手指无声而不规律地敲击着方向盘。

阳光从侧方车窗照射进来,他的脸半明半暗,头发闪耀着熔金般的色泽,眼睛幽蓝如深潭。

停车场里车来车往,车外的人们离别又重逢;车内的人终于肯转过头,看向副驾驶座的女人。

“你还会回来吗?”

何长宜抬手,轻轻盖在男人的手背上,马上就被他反手用力握住。

“安德烈。”

她的声音含笑,轻快地说:“我当然要回来,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攒下的家业,怎么可能会舍弃?这只是一次暂时撤退,媒体对我的曝光实在太多了,我得降降温,至少让他们别再对我这么感兴趣。天知道,我可不想被你们的在职克格勃盯上,更不想被税务机关盯上,就让我快活地藏在幕后,做一个大权在握的影子老板吧。”

安德烈垂下眼帘,突兀地提醒道:“阿列克谢。”

何长宜退到幕后,但台前总要有人,而阿列克谢原本就是白手套的白手套,如今第一层手套一摘,他顺理成章就顶到了最前面。

然而没人知道,这位名义上的老板对于所有企业只有名义上的控制权,不持有股权,不担任实职,即使人们都以为是他注册了那家神秘的离岸公司。

何长宜用一根手指挑起安德烈的下巴,他顺着她的力度抬起头,明明没什么表情,却能让人感到他的不高兴。

何长宜忍不住要笑:“别这样,我相信阿列克谢。”

安德烈看起来更不高兴了。

何长宜接着说:“我相信他,就像相信你一样。”

“不。”

安德烈固执地纠正:“你不应当相信一个黑|手|党,你应当更相信我。”

何长宜又要笑,眉眼弯弯。

“好吧,好吧,我确实相信你,我相信你会站在我这的一边,你会替我看着阿列克谢,你会不让我的家业被任何人抢走……”

安德烈露出细微笑容,矜持地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他又补了一句:“这就是为什么你应当更信任我,而不是一个%&*¥#……”

后面的话他是用峨国俚语说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几乎听不清楚。

这与安德烈平时的模样完全不同,仿佛快乐王子跳下雕塑台,拎着狼牙棒赶走了不仅要抠宝石、还要在他身上刻“到此一游”的奇葩游客。

何长宜只觉心中柔软,越看安德烈越可爱,忍不住上手揉乱他的一头金发,警官先生手忙脚乱地去保护自己精心打理的发型,却在听到她的一句话时停下了动作。

“别担心,我会回来的,我向你保证。”

安德烈长久地看向何长宜,蓝色的眼睛像是被微风吹过的海面。

“不,不止是回来。”

安德烈轻声地说:“请回到我身边。”

两人对视,何长宜慢慢露出了笑容,眼神柔软极了,再不见一贯的强硬戏谑。

“好。”

她只说了一个字,却像是一个承诺。

当年火车站里那头活泼的林间小鹿终于跃到了他面前。

气氛正好,有人却不识眼色,非要横插一脚来扫兴。

“嘿,灰皮条子,你是想让她误机吗?”

车外,阿列克谢重重拍了两下引擎盖,在吸引了车内两人的注意力后,他上前一把将副驾车门扯开,示意何长宜下车。

“没什么可谈的,你该走了。”

何长宜从善如流地下车,分别前对安德烈说:“不用送机了,里面人多眼杂,不安全。”

安德烈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但在何长宜转开视线时,他一记眼刀狠狠砍向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嗤笑一声,一手提着何长宜的行李箱,一手护在她背后,大摇大摆地朝航站楼走去。

安德烈:……

有时他也很想干一些没有程序正义也没有实体正义的事。

“我永远都不能理解,为什么你会和警察有话可讲,呵,峨罗斯警察。”

阿列克谢讲了一个古老的笑话:“让峨罗斯警察站一排,全枪毙了可能有冤枉的;每隔一人枪毙一个,一定有漏网之鱼——你觉得那个金发的小子会是哪一种?”

何长宜:“我不建议枪毙,按照你们斯拉夫传统,应该通通流放到北极圈玩荒野逃生,或者放逐到西伯利亚去种土豆,流放六次后活下来的人建议直接当选峨罗斯总统。”

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由衷表示:“有时候我觉得你了解得有些太多了。”

何长宜愉快地冲他眨了眨眼睛:“你知道的,我们钟国自古就爱修史书,别管是自家历史还是邻居家历史,即使你们忘记了我们也还会记得,没有人比我们更懂历史。”

阿列克谢咕哝了一句:“这听起来让人更不安了。”

何长宜不走心地安抚道:“别担心,要是哪天你们忘记了联盟的光荣,还可以来钟国的历史书里找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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