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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也平静了不少:“瞒不了你。”

“不过也是,你我虽早有计划借宋檀音的生死牵制赵离弦强留他在此处,可你毕竟入了葬穴亲见兔祖分神与赵离弦一战。”

“想来是兔祖输的时候出了破绽,我们那族长方才表现实在难以评说,让人看出打算也不稀奇。”

“没准赵离弦自己心里都有数了。”

王凌波点头:“所以他到底什么来历?”

卯湘回答之前注视她的眼神变得悲悯,好似为她的前路感到忧心。

因此声音有些艰涩道:“想必开天辟地的创世故事你也听腻了,不消我多说。”

“但你可知,天地开辟初始,世间万物是静止无波一片死寂的,也无生长流逝或衰老消亡。”

“也就是一开始并无时间之说。”

饶是王凌波已经见识过赵离弦能以炼虚境法则对抗妖族之祖的高度,在谜底揭开之时仍觉得被大山压得喘不过气来。

卯湘声音越大低沉,接着揭开残酷真相:“祖神为使天地焕发生机,以自己神骨捏出两枚箭头。”

“一箭射出,从此有了时间流淌,万物兴衰。”

“而赵离弦,就是没用出去的那一枚箭。”

王凌波足足沉默了一炷香的时间,她眼神涣散,好似在走神,但卯湘并没有催促她。

突然她深吸一口气,好似压抑了极致的不甘。

问卯湘道:“既然只需一枚,那为何要造出两支来?”

卯湘摇头:“或许是时间之箭有衰亡之时,届时便以赵离弦补上。”

“或许有何末日浩劫,赵离弦是祖神于世间留下一道生门。”

“又或许时至今日天道需被牵制。”

“谁知道呢?”

第115章

或许是沉默太令人窒息, 但卯湘一贯自诩妙语连珠,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插科打诨, 以安抚这令人绝望的真相。

他甚至忍不住抠起了藏在袖中的指甲,这是孩童时候无措时才会干的事。

反倒是王凌波先一步开口。

她语气听不出情绪,只淡淡问道:“若他来历先于天道,存在超脱于天道之外,天道既无法管辖,是不是也无法给予他命运的修正与赐福?”

卯湘一愣,有些迟疑的低头琢磨了一番,才肯定道:“倒是如此,若天道能赋予他赐福,赵离弦的幼年便不会是那般不堪。”

“若天道赋予他使命, 便不会任由渊清那老贼将他扔进漆黑染缸里, 坐视他滑入深渊。”

说着他抬头看着王凌波, 眼神中带着抽丝剥茧后的震惊:“若天道真的对他有所期许, 想必多半也不是善意的。”

见王凌波又陷入了沉默,卯湘突然间猛的反应过来, 只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若天道坐视一切萦绕在赵离弦周围的阴谋诡计,为的是将这个对祂有威胁的存在送上末路。

那王凌波作为一个复仇者, 自然会怀疑自己执拗的复仇动机,那些挣扎无悔的坚持, 是否来自自己的本心。

卯湘坚信任何事都无法动摇王凌波复仇的决心, 但若是这决心本身并非自己意志的凝聚呢?

他更无措了, 想要拉拉王凌波的衣袖,说些什么。

就见对方抬起头来,脸上竟一扫方才的肃容。

“我知道了,这于我来说, 也未必是坏事。”

卯湘看着她,突然间犹如电流涌过,每个毛孔都战栗发麻。

因为他听出了王凌波未说出口的下半句——

“反正天道与赵离弦,两个都不会放过。”

卯湘心中先是闪过一丝畏惧和胆怯,寻常凡人的命运太过脆弱,根本无需天道特意拨弄,或许是强运之人命运的波及,落在凡人身上便是山崩海啸。

他作为修士,且是天资卓绝有所作为的修士,在天道那里也算挂上名号的人物。

正因如此,卯湘才清楚的知道天道的可怖。

他紧紧注视着王凌波,想从里面看到无畏的核心是否源于无知。

但王凌波好似先一步发现了他用以掩盖胆怯的审视,微笑的冲他伸出手:“怎么了?”

“若连想都不敢想,可无法改变妖界,替所有半妖创造平等的容身之所。”

卯湘深吸一口气,他短短数百年修至合体,凭借半妖之身以及颠沛流离的少时处境,一次都未获得过妖族的助力或妖祖的赐福。

在他之前从未有人跨族跨境取得此番成就,若论天资与悟性,他才合该是妖族这一辈佼佼者。

然而少族长之位哪怕给卯综这个数千年灵药秘法堆出来的废物,也从未有过他的可能,更甚至卯综已死,便是王位旁落,那些斗得你死我活的旁支也未将他当作威胁。

以他能耐尚且如此,卯湘自然不会再天真到认为妖界只消让出一块容纳半妖的地界,从此半妖便有了出路。

若要半妖有尊严的活着,登天之难比之王凌波要做的事也不遑多让。

总归要从妖界的根源解决问题的。

于是卯湘几乎是将手重重的拍进王凌波掌中:“我好意安慰你,你想的却是如何拉紧我不下你的贼船。”

“有这份心思,我竟还忧心你因真相所惧。”

王凌波顺势将一物放进卯湘手里:“若要试试赵离弦是否真的可杀,如今不就是现成的机会吗?”

卯湘摊开手,里面赫然是关着林琅的那法器。

他们从五洲大比之前便开始布局,一步步将局面引至如今,为的便是借妖族大能之手除掉赵离弦。

随着对赵离弦身世的了解深入,两人都明白无法轻易事成。

但这也不意味着先前的布局都是无用功,此次兔族的贪欲,能试出的东西可太多了。

不过此时并没多少时间给二人感慨。

打开法器的窗口,林琅正没个正行的侧躺着玩自己头发。

听到上方传来动静,林琅倏的站起来,对着天窗破口大骂:“我的傀儡被吸了,还是被兔族那脏货。”

“你们到底拿我的傀儡干了什么?我能感受到它被混进了脏东西里面,分都分不出来了。”

王凌波眼神一沉,看来这家伙留的后手也不少,真是一丝也不能大意。

但嘴上却笑着道:“稀奇,那傀儡虽是你备用之躯,却也被渊清真人打死得不能再死。”

“当世第一修士的能耐,容不得你在其中掺假,你是如何感应到自己的傀儡被吃的?”

林琅对此倒也痛快,反正傀儡已死,今生也就至此一个能以假乱真到蒙蔽天道的宝贝,倒也无甚好遮掩的。

“它虽只是傀儡,但我以魂息浇灌,它与我之区别也不过是三魂六魄中的一缕魂核而已。”

“它身死时我能感受到,它伪魂被拘束吞噬的时候,我自然也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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