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53
隔着个赵离弦而已,若非自己傲慢冲动,惹得二人表面和善都无法维持,那巧合的淳国之行是否温太皇太后就不会出手?也就不会招致王氏反扑,害得檀音母族满门丧尽,结下血海深仇。
那不过是数日的凡世一行而已,在姜无瑕的安慰中,郦芙无数次设想过这本可以避免。
想到此处,郦芙眼眶微微有些发热,手脚也忍不住有些颤抖,那红色的契线已经被六对有情人传递编织过,只剩下她与姜无瑕那最后一环。
姜无瑕轻轻碰了碰她,郦芙从恍惚中回神,二人正要接过飘来的契线,却听一个声音响起——
“姜无瑕,你在与谁行准道侣之事?”
郦芙猛的抬头看向声音来处,便见一青衣女子站在那里,目光玩味的扫过他们手中的契结,又落到姜无瑕脸上。
然后郦芙便感觉姜无瑕肉眼可见的紧绷起来,神情有那么一瞬的不可置信,虽极力收拢但郦芙就在近前,怎会看不出他此刻慌乱。
郦芙又看向那女修,虽不熟络,却也是见过的人,是北境炼器大族霍家大小姐,传言几十年前因情爱之事行迹疯癫被幽禁于家中。
接着郦芙猛的想起了,霍小姐当年的情郎好像是——
不待她心里的答案浮现,霍小姐便开了口,她冲姜无瑕道:“我俩当初月下定情,你说非我不娶,如今我不过是闭关数十年,怎就身边有了旁人?”
第190章
没人料到好好的婚典会发生两女相争这种事, 争的还不是新郎。
众人视线不由落在姜无瑕身上——你师兄大婚,你跟人在这里痴怨情长。
姜无瑕并不习惯受万众瞩目, 更何况是这般审视,但他此时心里也是惊慌。
霍纺不是已经疯癫入魔,被囚于族地之中,如今又怎会好端端的出现在此。
视线余光扫过霍氏方位,见霍家家主也就是霍纺亲爹好整以暇盯着这边,一派毫不意外的作态,姜无瑕便自知今天无法轻易过这关。
他目光落在郦芙身上,郦芙好似接到指令一般,本就对新人的一肚子怨愤怒火好似找到了宣泄口。
她冷冷一笑,看着形貌刻薄, 冲霍纺大声斥骂道:“好个疯婆子, 霍家是怎么拴的人, 也不看看今时今日是什么场合, 由得你跑出来当众撒野?”
郦芙祭出浑身尖刺,整个人好似化作一柄刀, 心绪防备紧绷到极限,正待迎接霍纺的反击, 好与之血战一场。
可霍纺目光落在她身上,两人视线交汇那瞬, 郦芙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她未从霍纺眼神里看到对自己的敌意, 那些尖锐如刀的话好像也没刺伤她半分。
并非霍纺已经心境泰达到唾面自干的地步, 那眼神更似目睹往昔的自己一般,满是对行差踏错,对受人摆布,对面目全非的曾经的自己的怜悯与包容。
她什么都没说, 但郦芙忽的便生出一股几欲崩溃的酸涩,好似终于有人能懂她这些时日难以言说,求助无门的委屈和绝望。
郦芙脑子里的万千言语好似卡住,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而霍纺的目光已经落到了姜无瑕脸上。
面上不掩讥诮:“姜郎,你我之间的情缘,看郦小姐作甚?”
“我辈修士,总不能拿月下誓言当放屁,如今即便你移情别恋,是聚是分总得有个说法。”
“莫不是连这等小事你也无力担当,指望郦小姐替你出头冲锋陷阵?”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B?u?页?不?是?i???????ě?n?2?????????????ō?M?则?为????寨?站?点
说着霍纺还神色了然的摇摇头:你还是这么喜欢躲在女人背后,跟你那个窝囊下贱的软饭爹一样。”
最后这句轻似耳边低语,可这般距离,这般修为,姜无瑕岂会听不见?更遑论在场无数大能。
姜无瑕脸色骤变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又被迅速收敛,只是再如何压抑,凌乱的呼吸也暴露了他的屈辱动摇。
霍纺见状,确似久渴之人寻到一滴甘露似的,虽若有若无,但全身的激奋已被调动,一股快意使她迫不及待的顺着姜无瑕心中的裂缝开凿。
这于霍纺而言,是什么都比不上的灵丹妙药。
可惜今日场合,非她一个中阶修士能为所欲为的。
姜无瑕虽没了师尊庇护,在姜家也实属边缘人物,可到底如今执掌剑宗的是他一脉亲传的师兄,剑宗宗主的三庆大典岂容霍纺破坏?
便有人冲霍氏道:“你霍家女儿还管不管?以为是寻常小辈作闹可一笑置之不成?也不看看什么日子。”
霍纺背负疯癫之名囚于族地前也是不分场合的闹过几次,如今重新露面,虽看着神貌正常,但所行之事在众人看来,还是霍家药没对症的样子。
霍家主闻言却是不以为耻,反倒笑呵呵道:“老来女,叫我惯坏了,诸位道友担待一二。”
“只是赵宗主何等身份,婚契之贺怎可混入朝秦暮楚之辈?姜无瑕游走于两女之间,也不怕晦了赵宗主与其妻一往情深。”
见有人还欲与他说道,霍家主抬了抬手:“行了,小女当众质问也并非要搅弄风雨,不过是要他姜无瑕一句准话。”
“是分是合明言便是,我霍家女还能为个男人难舍难离不成?”
人话都说这份上了,周围要劝阻施压和稀泥的也不好再开口,毕竟人只要姜无瑕一句话,指了明路这便能平息风波
再废口舌反而多生事端,于是姜无瑕被提拎了出来,不得不头一次直面问题。
姜无瑕心中不安更甚,他恍惚想到了玉素光和宋檀音,没由来的好似突然变成她们。
突然感同身受她们在万夫所指身败名裂之前,面临的是什么境遇。
姜无瑕猛的一激灵,匆忙挥去这片联想。
不可能,他不是那俩蠢货,他所行所为并无世俗意义上的审判标准足以将他定罪。
即便霍纺将他们之间的事说出来,那些只有他们二人之间才心领神会的细密折磨摧残,在外人听来也不过是她疯癫下的一面之词。
他不可能落到两个师妹的下场。
姜无瑕看向霍纺,上前几步眼含忧伤,好似先前的退避只是近乡情怯。
他涩然开口:“小纺,自上次幽门关一别,已经十几年了。”
“这些年每每想到那日,想到你决然推开我,仍百思不解。”
此话一出,姜无瑕看见霍纺的瞳孔骤然紧缩,他突然间心绪就放松了,多年来在某个幽暗赛道战无不胜的自信占据高地。
她霍纺只要仍会被刺伤,便不足为虑。
姜无瑕犹嫌不够,又添一句:“我甚至与当日在场道友屡次复盘,但无人能给我答案。”
霍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了,她死死盯着姜无瑕,那掩埋在关心,示弱,委屈下针对她的毒刃再次刺向她。
隐匿在众目睽睽下的凌.虐,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