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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散而开,迅速灼穿一片淡绿莹光,烧得那隐在暗处的老怪物痛叫一声。
不过片刻,红云烈焰照出他完整的,皮包骨的身躯,以及他胸口的白色心脏,那些菌丝是他的脉搏,它们牵扯着他的心脏,贯穿他的后背,将他悬空在宽阔的穹顶之上。
“女娃娃!你难道就不想离开这片黑山黑水?”他喘息着,似乎惊魂未定,低头看向那石潭中,赤足踩水的年轻女子,她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旧衣裳,更显她身姿纤瘦袅娜。
那乌黑的长发散垂,更衬她皮肤苍白,而偏偏她那双眼,是不属于人类的暗红。
红云烈焰熊熊燃烧。
老翁干枯的脸皮几乎要被它烤得龟裂。
阿姮神色微动,凝视他:“你说什么?”
那老翁浑浊的目光倏尔定在阿姮背后的霖娘身上,他的视线在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之间来回游移:“你一定想出去吧,毕竟,这黑山黑水极荒之地,于人类,于妖邪,都不是一个好地方。”
“外面多好啊……外面的天地更辽阔,你没见过外面的河山,你不知道那片土地有多么富饶……”
老翁微微失神,像是在怀念着什么,但很快,他又盯住阿姮,像是想要看穿她这个妖邪的欲望:“离开这里的机缘就在你身边,怎么你却……浑然不知吗?”
“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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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姮轻抬下颌。
那老翁低低地笑,那双眼睛转而看向那身影朦胧的霖娘,他双目中似乎裹满了恨,夹杂无尽的怒,如狂风骤雨砸向霖娘,但他的声音却变得很轻:“答案,就在你眼前啊。”
霖娘被那老翁仿佛能洞穿身躯的目光吓了一跳,阿姮回过头,一双暗红的眸子看了她片刻。
阿姮脸上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这意味着,她的耐心已经告罄。
她抬首,盯住那浑身结满菌丝的老怪物:“老东西,我再问你一遍,与我一道进来的那个人呢?”
“你最好马上还给我。”
满掌红云烈焰,映照她苍白而漂亮的面容:
“他是我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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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打人不打脸。
黑水村的日光总是稀薄的,此时方才过午,天色便已呈出一种裹着暮气的灰暗,彩绳走入屋中,那老村长正在窗边坐,身边站着一人,那同样是个耄耋老人,干干瘦瘦,竹竿似的,无论是眼尾还是嘴角都天生向下耷拉,不苟言笑。
他正整理着药箱,彩绳已经习惯他寡言又古怪的样子,问公公道:“您好些了吗?”
“人老了,毛病自然而然就多一些,又有什么好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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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村长抬起眼睛看她:“不过是有一日算一日罢了,怪只怪当初祖辈们逃到这里来,当中却没个郎中,如今只有云童会治些头疼脑热,原先好歹还有个柳禄胆子大,肯钻研这些,还真被他琢磨出些门道来,只可惜……”
老村长说到这儿,止了声音。
但彩绳知道他在可惜什么,可惜那柳禄醉心草药,生出离开黑水村,出去寻药的心思,可惜他因此而死。
“他儿子柳小宁,承他医术,却二三十岁就得青骨病死了,剩了对孤儿寡母靠村中人救济过活,那柳行云学了他爹的本事,原先村里人都找他治病,哪知道他娘一死,他就没心思给人治病了,反而总想着要出去……”彩绳说到这里,声音里难压怒意,“他明明背叛了山神,您为何一直坐视不理?难道不应该将他找到,送去山神庙中?”
“彩绳。”
老村长打断她,又咳嗽了几声,彩绳连忙上前递了一碗热茶,轻拍他的后背,老村长这才缓过气来,道:“柳小宁是救过你郎君性命的。”
彩绳端着茶碗的手一僵。
“可惜我儿命薄,挺个几年,还是去了,”老村长看着她,叹了口气,伸手轻拍她的手背,“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老村长的掌心粗粝而发冷,指腹在她手背轻轻摩挲了一下,彩绳没由来的心中一颤,古怪的感觉爬上心窍,但她抬头,公公却仍以一种慈蔼的目光看她:“早晨的事,我听云童说了。”
彩绳将碗放下,道:“您知道了?那程仙长去旧镇的事……”
稀薄的日光充斥满窗,映照老村长一张枯瘦的脸:“那外乡人不知是如何到了咱们这里,我问过他,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老村长双目浑浊,但神光却依稀矍铄:“我只担心一件事。”
“您担心什么?”
彩绳问道。
老村长举目眺望,远处黑山如墨,茫茫白雾皴擦:“外面的人进来了,而里面的人,仍有想要出去的……当年山神发怒,所以黑水镇成了黑水村,若山神再发怒,那么黑水村……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若山神果真发怒,那也是柳行云的过错!”
彩绳跪下去,望着老村长:“公公,先前那泥妖向咱们求一件宝衣,咱们给了他,也因为这个,我与他说好,要他在村中作乱,好让村邻看清那程仙长根本不是什么神仙,我再顺势赶走他,可哪知道,那泥妖根本就是花架子,非但没能赶走程仙长,我想让他找出柳行云这件事也落了空。”
“我实在不明白,”彩绳垂着眼帘,神情冰冷,“黑水村就这么大的地界,他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找不到……总不能是凭空消失了。”
“彩绳,你心太躁。”
老村长咳嗽了两声,道。
“公公。”
彩绳眉头拧起来:“柳行云背叛山神,我们理应将他送去山神面前,交由山神大人处置,若我们再找不出他,一旦山神发怒,谁说得清我们黑水村人会不会因此而受到迁怒?那些生出背离之心,想要离开这片净土的人是该死,可那些从没想过离开的村邻呢?他们本不该被柳行云牵连。”
“都说你心肠硬。”
房中静了片刻,老村长缓缓掀起松弛的眼皮,将目光落回她身上,道:“他们错怪你了。”
“公公……”
彩绳张了张口。
“若不是先辈找到这片净地,我们这些人只怕都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上……这两百多年的安宁,是山神赐给我们的,我们的命,就是山神的。”
老村长双手撑在拐杖上,他看着彩绳,说话间牵动脸颊皱痕更深:“天要下雨,还是要下雪,谁也拦不住,我们没有什么办法,眼下最重要的,是赵家。”
“赵家?”
老村长点点头:“老鱼头是不是赵家的霖娘杀的,只怕是说不清了,那霖娘跟着姓程的外乡人去了旧镇,十有八九……是出不来了。”
“正是清明,毒瘴更浓,活人去了那儿,哪里还能有出来的机会?”老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