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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贺礼,他便落笔记录。

“乖乖!赵家果真是大户人家,咱们村儿里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你?们瞧见没?那赵府管家腰带上?都镶着玉呢!”

一名等着送贺礼进门吃酒席的村人对身边人说道。

“我看哪,温老汉他真是给他儿子积了善缘了,若不是他,他们家荣生怎么可能讨得来赵家小姐做媳妇?你?们没看这?些天那温老汉笑?得合不拢嘴,我看他们温家从今往后就算是大富大贵了!”

有人说道。

“都说赵家书香门第,那位赵小姐更?是饱读诗书,听说还生得十分貌美?,”一妇人压低声音,语气有些复杂,“她嫁给温荣生,怎么看都不相?配吧……”

“你?快闭上?嘴。”

她丈夫听见了,瞪她一眼:“今日是人家的大喜之日!”

阿姮站在?人群中,听见这?些面目模糊的人七嘴八舌地说着人家的是非,转头又笑?容满面地送上?贺礼,说几句漂亮话,便进门去吃席。

“赵小姐,”阿姮转过脸,“是她吧?”

“应该是。”

程净竹说道。

阿姮透过敞开的门扉,看见这?间不大的院子里挤满了酒席,那些人都入了座,桌上?荤素珍馐,应有尽有。

“我也想吃。”

阿姮说着,拉住程净竹的衣袖,快步走过去。

门边的小仆抬起头,与阿姮四目相?对。

阿姮转过脸,见旁边摆放堆叠的贺礼,她明白过来,但摸摸身上?又什么也没有,她干脆将?食指上?用红线穿起的霞珠放到?案上?。

程净竹垂眸瞥一眼那颗霞珠,目光落到?阿姮的后背。

阿姮莫名觉得后颈一寒,她转过脸,对上?程净竹那双波澜不惊的眼,仿佛方?才所有只是她一时?的错觉。

那小仆不识货,但赵府的管家却辨出那小小一颗珠子绝非凡品,他停下笔,看向面前这?一对少年少女:“二?位贵客可是远道而来?”

“是。”

程净竹说道。

那赵府管家立即起身,目光似乎在?他们二?人之间的银色镣铐间凝滞了,程净竹言辞清淡:“我们行远路,多凶险,如此方?不至于失散。”

那赵府管家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哦理?解理?解。”

随后,对他们两位作揖:“贵客如此重礼,我代主家感谢二?位,不知这?位公子姓什么?”

“程。”

“哦,原来是程公子,”那赵府管家恭敬道,“请二?位快入席吃杯喜酒吧!”

程净竹微微颔首,与阿姮才走进院门里去,身后那小仆便唱名道:“记,程氏夫妻贵客临门,诚贺新?人!”

程净竹步履一滞。

阿姮也跟着停下,她转过头,见那赵府管家埋头在?写,便好奇地问?:“小神仙,什么是夫妻?”

喜宴俱备,丝竹顿响。

席上?不知谁喊了声:“新?娘子出来拜天地了!”

人们闹闹哄哄的,都伸长了脖子,往主屋中看去,果然,一名粉衣婢女扶着红纱遮头的女子款步而出,那身穿红衣的男子被身边的朋友一推,一个踉跄就到?了那新?娘子面前,他一张端正秀气的脸都红透了。

程净竹轻抬下颌,道:“那便是夫妻。”

“男人是夫,女人是妻?”

“是。”

阿姮听了,隔着人群,她看向屋中那对新?侣,那新?娘红纱遮脸,轮廓不清,她站在?那儿纹丝不动,好似木雕一座,满堂热闹似乎与她无关,而只是那红衣男子的。

他们拜天拜地,拜堂上?一个须发?花白的老翁,那老翁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到?激动处还落下泪来。

拜过天地,那粉衣婢女便扶着新?娘回避去房中,村邻们围着温老汉和新?郎温荣生道喜,院中热热闹闹地开了席。

席上?一个小女孩方?才拿了把油炸糖果子,还没喂到?自己嘴边,糖果子便被人一把顺走,小女孩抬起头,只来得及望见那白衣少女走过的背影,小女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阿姮咬了一口?糖果子,眉头一皱:“苦的?”

但她手中的糖果子色泽金黄,上?面明明裹满了晶莹的糖粒。

“这?是她的梦,这?些都是她的感受。”

程净竹的声音从阿姮身后传来。

阿姮一下没了兴致,将?咬了一口?的糖果子随手一扔,绕过一桌酒席,见一老翁手急眼快地抓来一整只浓油赤酱的肘子大口?大口?地啃起来,满嘴满胡须都是油,他啃肘子的速度实在?太过惊人,一席村人捏着筷子,无不忿忿地瞪他。

阿姮觉得好玩极了,却听程净竹道:“跟我来。”

阿姮受镣铐牵制,只得跟上?去,两人绕到?后院中,此时?帮厨的娘子们都在?后面忙,她们一边忙活,一边说着话。

“这?温老汉不声不响的,谁晓得他竟然曾救过那赵员外,”一中年娘子一边吵着菜,一边说道,“谁不知道青屏县那位赵员外啊,据说他原先是在?州府里做官的,因为不满官场上?的许多作为,所以辞了官还乡,就这?么巧的事,那赵员外正是在?十年前辞官还乡,也是那个时?候遇上?流匪,是温老汉看他倒在?路边上?,给他吃喝,还找草药裹他的伤口?,这?才让他捡回一条性命。”

“可就算是温老汉有恩于那赵员外……”

洗碗的年轻娘子说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新?房,压低了些声音:“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温老汉什么也不说,却是见他家荣生说不到?一门好亲事,这?才找到?青屏县去,听说那赵员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温老汉不过一句话,那赵员外竟然就真舍得将?女儿嫁进这?米缸都快结蛛网的温家?”

传菜的年轻男人听见她们的闲话,便趁着等菜的这?当口?插了句嘴:“那是你?们不知道那位赵家老爷的为人!”

见所有娘子都朝他看来,男人笑?了一下,才又道:“那赵员外做官时?就很是廉洁,十分有名望,他是不愿跟那些脏污的家伙打交道才辞官的,但哪怕他不做官也是个真名士,他写一幅字,不知多少人高价去求,但他从不买卖,只凭心赠友,我听说啊,当初是赵员外死里逃生后亲自许诺,只要恩人有所请,他必有所应,哪怕温老汉时?隔十年才去兑现,那赵员外亦守信答应了这?门亲事。”

男人说到?此处,不由赞叹:“赵员外这?等正直守信之人,竟然分毫不嫌温家寒微,实在?令人感佩!”

“这?温家也是走了大运了,有赵小姐这?位儿媳,我看哪,他们温家父子从此往后也就吃穿不愁了!”

那中年娘子一边切菜,一边说道。

“可不是么?今日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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